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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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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瞬间闭上了眼,深呼吸好几次才离开了房间。
偏偏巧彭莉又问他:“段总醒了吗?”
安澜脸色不好看,也不朝无辜人士发泄,努努嘴:“还在睡吧。”
特别语焉不详。
彭莉是跟在段景轩身边的老人了,也不明白一个醒着一个睡着,自家少爷又怎么能惹人不开心,只盛好了一碗饭,工工整整地摆在了桌子上,说道:“那安先生您一个人吃,不等他。”
安澜被水汽烧热脸颊,忍不住心性,狠狠:“饿死他最好。”
怎么又到饿不饿死的份上了?
彭莉看安澜气鼓鼓,决定先背叛段景轩,附和:“对,错了就要罚!”
虽然有些奇怪,但被人这样一哄,安澜心情又好一些。看来段景轩身边的人也不全是不明白事理的人,虽然上梁不正,但是下梁都很自觉地没长歪。
安澜吃完了饭,彭莉去收拾,却看到了一盘正正经经没动过的菜。安澜又什么都没表示,去了土豆的小房间。
彭莉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个劲叹气,把那叠菜放进了冰箱里,看来有人有口福吃到夜宵。
自己被挑好的房间被占用,安澜只好找了另一个房间睡觉,一晚上也不曾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
打开冰箱一看,那盘菜还没被动过。
安澜抬头看向楼上黑压压的房门,眉头皱紧,又瞬间醒神,想到那一副震撼场面,谁要关心他?简直多余!
安澜清除掉脑海中和段景轩有关的一切,安安静静坐到沙发继续织他的围巾。
土豆时不时跑过来,用爪爪滚地上的毛线球,安澜对待小猫总是耐心充裕,每次快要乱线,才捡回毛球,顺手拿起手边的逗猫棒和精神劲儿很足的小猫玩。
小毛爪也就罢了,又迎来不速之客。
安澜眼疾手快,抽出针来就是对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扎去。
“嘶——”段景轩立马缩手,顺势倒在了安澜身边,咳嗽:“你好狠的心。”
男人紧闭双眼,连睫毛都在颤抖,更是死死捂着手背,就快要浸出冷汗。
这把安澜吓得不清,忘了他只是泄愤,也忘了针头圆顿绝不会戳伤人,慌忙将手上的东西丢到一边,问道:“抱歉……很疼吗?”
“嗯。”段景轩气若游丝,好像下一秒都要倒下。
安澜不知道段景轩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连破伤风的可能性都冒出来,冷静了半刻,撒腿就跑,“我先去给你找创口贴。”
还没跑远,就被人抓住,直接跌进他怀中,硬生生将手塞进安澜手里,牵至他嘴边。还是那副可怜样,如有必要还可以掉两颗眼泪的样子。
段景轩说:“你帮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
安澜自觉被耍,就要推开他去别的地方,可段景轩满身力气,好像牛魔王转世,安澜坐在他腿上,被他揽着后腰,很没有发力点,又不想认命。
眼看那只手越来越近,安澜心一横,直接咬了上去。
段景轩吃痛,甩开手,安澜趁机要逃,计划还没成型就败露,整个人被压倒在沙发上,两腿的空隙也被人锁住。
男人依靠身体压住他,没气好气,“我才回来你就送我这个?”
段景轩把那截圆圆的牙龈凑到安澜眼前,安澜扭头不看,就将他下巴掰正。
“你是小猫还是小狗,只会咬人么?刚刚还那么关心我,怎么现在又要咬我。”
“那才不是关心!”安澜被他压得喘不过气,伸手推开他凑得越来越近的脸,抗议,“我是怕你敲诈我。”
“敲诈你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我敲诈的。”段景轩狠狠捏住安澜脸颊,骂道:“小没良心的。”
几次三番都被他偷袭得逞,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又说不出来清晰的字句,全身上下只有手还有空,干脆也抬手捏住了段景轩的脸。
段景轩惊讶安澜胆子越发大,小孩儿又死命捏住,叫他哭笑不得。
段景轩威胁:“番手。”
安澜:“拟签番手!”
段景轩很听话,放开了安澜。看着段景轩愈发幽怨的眼神,安澜也没再好意思再捏着,即使他觉得这样的段景轩非常丑萌,如果拍下来应该确实能找他敲诈不少。
安澜有些失落地放手,捧着自己被他捏僵的脸颊肉揉了揉,接二连三,又被偷袭。
段景轩不晓得又发什么病,直接砸在了他身上,还把脸埋在了他颈侧。
本来就死沉死沉一个人,被他这么一抱着更是快要窒息,更让他感到不妙的是,感觉大腿有在被什么东西戳着。
简直伤风败俗!!!
安澜不敢刺激段景轩,只好轻轻推他,“你怎么了。”
段景轩把自己埋得更深,好像这样才能融进他体温,他问:“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黏黏糊糊,混着呼吸和心跳震动的杂音,安澜并没有听清,又问:“你说什么?”
呼吸粗重,吹得安澜的脖子都痒痒,就这么等了好一会儿,段景轩撑起上半身,说道:“我们去逛超市吧,我饿了。”
“冰箱里有……”安澜猛地回神,转移话题,“可以让阿姨做……”
“不要,我今天给阿姨放假了,家里就只有你和我,而且家里也没菜了。“段景轩耍赖,“安秘书,我饿了。”
安澜躲开段景轩的眼神,说道:“那就随便吃点儿,我去给你做。”
“那我随便吃了,你吃什么。”
“我也随便吃点什么就行,我不挑食。”
“你还不挑食啊?”段景轩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
“韭菜、香菜不吃,内脏、下水不碰,骨头不吃大块的,吃肉不吃肥的,贴着骨头的那点儿筋你都要扒下来,鱼只吃没刺的,豆子茄子番茄这种带皮的都不吃皮,吃菜只吃叶子不吃梗……我都好奇,你到底跟谁过了这么好的日子,把你宠成这样。”
段景轩报了这样长一段菜名,安澜越听脸越烧,更是管不了什么激怒不激怒,用手肘去锤他,“你记这些干嘛,无不无聊!”
他忘记段景轩是顶尖的流氓,捏着他手按到头顶,男人洋洋自得,“我就记了,你准备怎么样。”
他还能怎样。
安澜根本不想看他,只有不断的深呼吸才能压抑心中浮起的羞耻,理智回来一些,安澜垂眼安抚,“那好,我们去超市,现在就去。”
段景轩目的达成,很干脆地回应:“行啊。”
说完就从安澜身上起来,还伸手准备扶他一把。
安澜接过他的手,视线又正好齐平,心烦得要命,跑出了好几米远才敢问:“你自己解决对吧?”
段景轩作势要追,吓得安澜三步并作两步往楼梯上跑,警惕地回望,发现段景轩还在原地。
段景轩觉得,安澜应该从小体育就不怎么行,不然怎么连老师的话都不听,被追的人怎么敢往后看,那不一追一个准么。
他笑眯眯看向安澜,给他喂定心丸,“对,我自己解决,你快去换衣服。”
安澜一下跑了个没影,段景轩回房前顺道帮安澜捡起了掉在地毯上织了一半的围巾,黑色的羊绒毛线,尾端绣上了一些灰色的小心心。
段景轩端详了半晌,很臭屁地嘲笑了一下安澜的品味,哪里冒出来这么一条丑东西,又在手里比了比,然后才喜滋滋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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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只用了几分钟就换好了衣服,可却等了半小时才出门,他自觉得绰绰有余,一出门正好看到和土豆一起玩的段景轩。
他无意打扰,段景轩却快步朝自己靠近。
土豆送他们走到门口,又被段景轩叮嘱一定要好好呆在家里,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安澜站在一边看着,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什么奇妙的过家家游戏中,只是没有证据,于是也并不好发作。
小区不远处就是一个超商,是故没耽误多长时间。
在门口,安澜就问:“你有想好要吃什么吗?我们直接去货架那边会很方便。”
“为什么。”段景轩也有理,“你是有什么事要做吗?都来这儿了,不应该慢慢逛么。”
“只是为了节约时间,再说了,你不是说你饿了。”
“哦。那我现在不饿了。”
段景轩没有半点架子,推上小车就拉着安澜往里走,弄得安澜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他当然没什么事做,只是觉得……
觉得逛超市这种事情实在有点太暧昧,他不太觉得自己跟段景轩是这种关系。
他们路过货架,段景轩顺手拿下一包零食在安澜面前晃晃,问:“你喜欢吃这个吗?我看文落英那个小车里有很多。”
“还行吧,比较喜欢。”安澜快把脸埋到衣领里,有些后悔没有戴口罩,万一被人撞见,又该怎么办。
这一路上,安澜都不敢和他靠的太近,这样总不容易被人误会,也更好脱身。
一路胆战心惊,好在有惊无险。
不得不说,逛超市的确让人心情愉悦,想买什么都有人买单的感觉就更加愉悦。
愉悦到安澜和人走丢,收到段景轩发来的消息的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段景轩问:【你去哪儿了?】
此刻安澜就正站在生鲜区,望着一墙游动的鱼虾,安澜面无表情地回复:【海洋馆。】
段景轩:【?】
段景轩:【哪一个?你什么时候去的?】
人在干坏事的时候都会忍住笑,安澜给段景轩拍了照片,发送:【海洋馆(商用款)】
段景轩:【……】
连带着段景轩过来抓人,安澜都还捏着手机,很乖巧很不敢说话的样子。
段景轩快无语死,靠在购物车上问:“你又不爱吃鱼,跑这儿来干嘛。还海洋馆,我看你脑子里进水了。”
安澜占据上风,很指点江山,“买螃蟹吧,我爱吃。”
“你会做螃蟹?”
“不会啊。”
“不会你还要吃?”
“所以很少吃呀。”
很弱小、很贫穷,很可可怜怜的样子,一下堵住了段景轩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眉头一皱,好像要把螃蟹的老家都端了。
“行,待会儿让他们处理好了送回去,我给你做。”
说完,很是嫌弃这儿的腥味,又拽着安澜离开。
或许是这里真的很偏僻,似乎、好像也没什么机会碰到熟人,安澜彻底松懈下来,面对段景轩有意无意的撩闲,他也有余力进行回应。
安澜拿着小票一一核对今日的战果,像小时候那样拿手指在热敏纸上刮出细细的黑线。他神情专注,回忆起童年种种,嘴角都漾起清淡的笑意,无忧无虑的日子逐渐远去,却永远是他怀念的时光。
他这样安静,段景轩也就没说话,只是默默盯着安澜的侧脸,偶尔揽他一把,叫他注意行人碰撞。
整张小票都被揉成皱巴巴的模样,安澜还不放弃,还在边角处拓荒,他站在原地,段景轩就等在一边,等他结束这场不算艰苦的战役。
只是安澜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有人叫他。
或许他真的太笨,竟然下意识抬头望去,同来人碰撞了目光,对方更加激动,一边晃着手,就一边穿过人群朝他跑来,没给安澜一丝逃走的机会。
是余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