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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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安澜皱紧眉头，“为什么不进来。”
段景轩仰脸看他，喉结滚了滚，隔了半晌才闷闷开口：“你不是不要我进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冰冷的空气钻进鼻腔，看他冻得通红的脸，安澜心中过意不去，于是放软语气：“你先进来，可以吗？”
“不可以。”段景轩撇嘴，一副很难哄的样子。
明明这是他的房子，怎么闹脾气的人也是他？
安澜不晓得他又发什么疯，也没方法真的对他之而不见，总之出于人道主义，安澜还是踩着拖鞋走到了段景轩身边，“有什么事情都进去说。”
俯身拉他手臂，沉甸甸的一大块，安澜拉不动他。
“到底怎么——”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安澜猛地打了个哆嗦，转身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急着把话说完，几次三番想回头，却呛得嗓子眼更痒，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段景轩的衣角，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稳。
段景轩这才不再犟着，倏地站起身，半扶半揽地拽着安澜，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里。
彭莉闻声赶来，正要伸手帮安澜拍背顺气，却被安澜抬手拦住。他还记得回身把门关严，隔绝了外头的寒气。门口两人对峙，彭莉见状赶紧离开去了厨房。
安澜深呼吸几次，脸色才平复下来，又问一遍，“你为什么要坐在门口？”
“我为什么？”段景轩直勾勾盯着安澜，问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简直是莫名其妙。
安澜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段景轩提醒，“昨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安澜迟疑了几秒，试探着开口：“圣诞节？”
段景轩彻底沉默了。
挺好的，不是忘了准备礼物，是干脆连他的生日是哪天都没记在心上。
段景轩冷哼一声，“昨天是我的生日。”
安澜眼皮一跳，难道段景轩就为这件事在外头吹冷风不成？
“抱歉，我……”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把那句“不记得”改成“忘记了”。
“你忘了？”段景轩微微挑眉，难以置信，“我生日几月几号几时几分你在网上一查一个准，你跟我说你忘了？你觉得我是什么很容易骗的傻子吗？楼下看门的保安见了我都知道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你天天跟在我身边，说句好听的就这样为难？”
“我顺便提醒你一下，他一个月工资税后才七千。”
好嘛，跟三十万比真的十分、非常小巫见大巫。
安澜也意识到这点。
不过他又怎么知道段景轩这么想要生日祝福，平常听的那些阿谀奉承还不够吗？
安澜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那……祝你生日快乐？”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段景轩更来气了，满脑子萦绕着文落英魔性的嗓音，他语气彻底冷了下来，直白指出：“我生日都过去了，你这样说还有用吗？”
好像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安澜上下打量段景轩，没觉得他因为自己的这句话高兴起来。
“那你要我怎么办。”安澜自暴自弃。
“你还问我怎么办？” 段景轩被气笑了，声音拔高了几分，“难道该想补偿方案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安澜更懵，怎么又扯到补偿上去了。
他刚想反驳些什么，就见段景轩一个走位快速离开，再出现时拿着纸巾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其实也很正常，可安澜就是没忍住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
段景轩也觉得自己犯贱，怎么一看他笑，心就突然软了，他还黑着脸，“你还笑得出来？”
安澜被骂，抿紧了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以为段景轩会借坡下驴，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没想到他倒还真不客气。
段景轩张口就来：“那你满足我五个愿望。”
“为什么是五个。”
“那三个也行。”
“……？”
安澜彻底无语，反驳：“为什么要我来帮你满足。”
“就凭别人都跟我说了祝福，只有你没良心，拿着我的钱还总对我这样差。这不要、那不要，连门都不让我进，要不是因为这样，我能在外面吹冷风吗？”
段景轩歪理一套接着一套，还不惜这样卖上惨。
外头多冷，安澜不是不知道。再加上他一脸疲惫，真叫他说动，好像真是自己不该。
“那你得先说，要我做什么。” 安澜退了一步，提出条件，“不然我不答应。”
段景轩盯着他看，不说话。
安澜再次退让，“那你不能太过分。”
大不了也就是床上那些事，答应也是这样，不答应也是这样，总不能玩出更多的花样。
怕人乱来，又补充：“不可以是会违法的那种。”
怎么就在他心里是这样恶劣的形象呢？
段景轩恨得牙痒痒。
不过好在讨回一截，段景轩心情好了不少。
彭莉见二人聊完了天，适时出现：“早餐做好啦！”
安澜被养刁不少，真被养成四体不勤张嘴就吃的样子，他往餐厅走，却没见段景轩跟上，回身问：“你不吃早餐吗？”
段景轩心情更好了。
还装模作样，“你不是不让我吃，我还是回去吧。”
安澜想翻白眼，又难得心软，低声安抚，“先吃早餐吧，外面很冷。”
“这是你说的啊。”段景轩顺杆就爬。
安澜心想什么时候他的话这么管用过，根本没有这种时候！
他无奈，只好应：“是，我说的，快去吃早餐，然后去公司，你在车上……稍微休息一下。”
彭莉像是早早预料到段景轩也会留下，都是特地准备的汤食，还在安澜的面前也放上了一杯姜水，十分欲盖弥彰。
安澜没什么意见，还在琢磨着段景轩说的那句话，没注意姜水滚烫，舌头被热汤狠狠咬住，慌忙放下杯子。
“被烫到了？”段景轩比他反应更激烈，猛地站起身，连椅子都险些翻倒。
他动作迅速，倒了一杯凉水送到安澜手边，发出指令：“先含着，别咽下去。”
安澜照做，水被含至温热，想要起身去吐，空杯子又探到嘴边，一抬眼，不知道为何，他神情十分凝重。
几次三番，嘴中的灼痛减轻，站在一侧的彭莉收走了杯子，边收边道歉：“是我没晾凉了再端上来，安先生你好些了吗？”
“没关系，只是被烫了一下，是我没注意，不关您什么事。”他说完，目光游移向段景轩，期待他也说些什么。
段景轩语气却淡淡的，“你先去休息吧。”
彭莉走远了，段景轩又动起手脚，吩咐：“把嘴张开，我看看情况。”
“已经不疼了。”安澜偏头躲开他的视线，小声嘀咕，“过会儿买点维生素c贴在上面就会好了。”
“让我看看又怎么了。”段景轩语气有些不耐烦，干脆掐住人下巴，拇指在安澜下唇揉了揉，“张嘴。”
这动作实在过于暧/昧，安澜的脸瞬间热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抗议，就听到段景轩低声说道：“那行，第一个愿望就是你现在张嘴给我看看。”
安澜瞳孔骤然放大，实在想不出来他会这样随意。
段景轩眼神幽怨：“怎么，你才说的话现在就忘记了？”
安澜拗不过他，只好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旁人，才不情不愿地张开了嘴，余光里，段景轩看得格外认真，实在扎眼，安澜不想看，干脆闭上眼睛，任凭他指挥。
下一秒，就听见段景轩没好气的声音：“你还是小孩吗？喝口水都能被烫成这样。”
也就是起了两个小泡，而已。
段景轩终于松开了手，安澜就闭紧了嘴巴，申诉：“明明是你太……”
太过在意。
他及时收声，没让心中的想法泄露，话锋一转，“这样就消耗掉一个愿望，那万一我以后——”
“呸呸呸。”段景轩被他气笑了，推翻了他自己的结论，“你的确跟小孩没什么两样。”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嘱咐：“别买什么维生素c，那东西只会刺激伤口，过会儿带些蜂蜜水去公司，午饭也别吃辛辣刺激的……”
他顿了顿，像是不放心，干脆拍板决定：“算了，今天中午我让人送饭过去，你和我一起吃。”
很不信任安澜的样子。
段景轩就这样武断地替人安排好所有，安澜刚想插嘴，他就冷着脸来了一句，“继续吃，食不言、寝不语。”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违和，可理是对的。纵使安澜再想说些什么，也只好忍住。
结果段景轩不仅是个泼皮流氓，还是个无赖骗子。
他才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开口道：“下周三有场晚宴，你陪我去一趟桐城。”
安澜放下筷子，在心中梳理日历，问道：“元旦之前会回来吗？”
“不清楚。”段景轩说得轻描淡写，“多出来的时间算你加班，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你准备一下。”
赶在安澜开口拒绝之前，段景轩又语出惊人，“那你就当这是我的第二个愿望，怎么样。”
一个小时不到，段景轩就已经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用掉了两个愿望，十分财大气粗。
按照原计划，他可能会去找江亦恒跨年，不过也没问过他有没有空，毕竟这样的小长假，他大概率会回家。
安澜自觉自己不是什么有仪式感的人，只是江亦恒格外喜欢热闹，他愿意将就，满足男友的愿望。而现在呢，总有各种借口，忙碌算是最大的阻碍。
段景轩要求明确，安澜既不好拒绝，也在心中盼望早些结束这些个什么愿望，干脆点了头。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出发去公司。段景轩在车里补觉，睡得格外沉。安澜没忍心叫醒他，车子在公司楼下又停了二十多分钟，直到快到考勤截止，安澜才把人喊醒。
一上楼，就看到了在门口晃来晃去的文落英。
他显然是在等段景轩，大概是想来看段景轩一夜未睡的笑话。他刚想开口调侃，目光扫到段景轩身后的安澜，舌头一搅，变成了一句：“安秘书早上好。”
“早上好。”安澜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见他明显是有事找段景轩，便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一抬头，就看到文落英和段景轩拉拉扯扯进了办公室，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中午，段景轩说的午餐如约而至，像是十成十的细心，借着应酬将人骗到酒店，支了桌子又只叫他吃饭。
清一色的清淡菜系，没见半点辣油。
这样明晃晃的示好，安澜总不好再出言斥责，只觉得世上哪有这样平白无故的事情，总要有所图谋。
段景轩见他只是小口小口用餐，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忍不住问：“不合你口味？”
安澜摇了摇头，低头喝汤。正正好好的温度。
其实他也没这样娇贵，叫人这样特别关注。
他猜不透段景轩的用意，吃饭的兴致自然高不起来。
段景轩很快就吃完，放下筷子，随意地问：“我记得下午没什么行程，是这样吧？”
“对。”安澜放下筷子，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本来有个会议，对方那边有事，推到后天了。”
“那行，吃完饭也别回去了，先回家吧。”
此话一出，安澜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满桌都是他喜欢的菜品。
其实他不做这些也可以。
安澜稍微放松一些，总算能找到一个确切的抒发口。
“好。”
他这样应。
以至于他第一次这样轻松坐上段景轩的副驾，提前做好适当的心理准备，倒也算不上期待，只是觉得这样才算有始有终。
他下车，跟在段景轩的身后进屋，没想到家里会来客人，一群人里没一个认识的面孔。
段景轩倒熟络，将安澜往前轻轻一推，丝毫不解释，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拿起桌上不知道的什么书翻阅起来。
他们像是早早受过吩咐，瞬间将安澜包围起来，有人手上是软尺，有人手上是面料、模具。有人热切微笑：“先生，麻烦您得先脱下外套，这样才能量好尺寸。”
等等等等。
安澜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就是给你量。”段景轩终于抬头，眼睛落在安澜身上，话却是对着那群人说的，“别再耽误时间了，我说了，四天后就要。”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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