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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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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夜阑珊”酒吧，沉重的气氛包裹着两人，坐进车里，陆延立刻发动引擎，迅速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杜三爷认出我们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陆延握着方向盘，眼神锐利地扫过后视镜，“赵强那边必须再加强戒备，还有你我的安全。”
沈知衡拿出手机：“我立刻联系警方，申请对赵强的证人保护升级，并汇报今晚的情况，提及杜三爷和‘黑蝎’的威胁。”
“小心点，别通过常规渠道。”陆延提醒道，“杜三爷能这么快摸清我们的底，系统内部未必干净。”
沈知衡动作一顿，点了点头，拨通了一个他私下信任的、职位较高的警官的电话，简略说明了情况，强调了事态的严重性和保密性。
挂断电话后，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刚才与杜三爷正面交锋的紧张感还未完全消退。
“他提出的交易……”沈知衡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用幕后黑手的信息，换我们停手。”
陆延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你信他的话？就算他真说出来，没有证据，一样是空谈，而且，这更像是缓兵之计，或者想引我们入套。”
“我知道。”沈知衡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我只是在想，他宁愿抛出这么大的诱饵，说明我们确实触碰到了核心，他们害怕了。”
“害怕就好。”陆延眼神冰冷，“就怕他们不怕，对了。”他想起关键，“U盘里的照片，必须尽快作为新证据提交给法庭，固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回去就整理，明天一早就提交合议庭。”沈知衡立刻回应，“这些照片，结合赵强的证词，足以对原审证据体系形成颠覆性冲击。”
回到陆延的律师事务所，两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沈知衡负责撰写严谨的证据说明和提交申请，陆延则再次仔细核对U盘里的每一张照片，确保万无一失。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窗外天色微亮。
陆延伸了个懒腰，走到咖啡机旁接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在沈知衡手边：“差不多了，休息一下，天亮了还有硬仗要打。”
沈知衡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高强度的工作和紧绷的神经让他十分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杜三爷提到‘真正指使的人’，”沈知衡放下杯子，看向陆延，“你觉得，会是谁？级别可能比杜三爷还高。”
陆延靠在桌沿，沉吟道：“能把手伸进刑侦环节，篡改物证，压下陈明这样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地头蛇能做到的，杜三爷充其量是个执行者，背后的人，可能涉及到……更上面的利益。”
他指了指天花板，意有所指。
沈知衡的脸色更加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阻力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怕了？”陆延挑眉看他。
沈知衡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怕就不会坐在在这里了。”
陆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欣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走到沈知衡面前，距离很近：“沈知衡，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明明守着那么多条条框框，固执得像块石头，可一旦认定了方向，又比谁都豁得出去。”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带着灼人的温度。沈知衡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包括十年前不告而别？”陆延的话锋突然一转，声音低沉下来。
沈知衡的身体瞬间僵住，他没想到陆延会在这个时间点，再次提起这件事。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电脑散热扇发出轻微的嗡鸣。
“那是另一回事。”沈知衡的声音干涩。
“对我来说，是一回事。”陆延不退反进，又靠近了一步，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总是这样，沈知衡，用你的规则，你的责任，你所谓的‘正确’，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把所有靠近的人都推开，包括我。”
他的话语里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沈知衡猛地抬起头，对上陆延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想反驳，想解释，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陆延说的，某种程度上，是对的，他一直在逃避，逃避感情，逃避可能带来的失控。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他无措的样子，陆延眼底的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心疼。
他叹了口气，抬手，似乎想碰碰沈知衡的脸，但最终只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
“算了。”陆延的声音带着疲惫，“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再好好算账。”
他手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沈知衡没有躲开，只是垂下了眼帘，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手的重量和温度。
这一次，他没有再筑起冰冷的壁垒。
“好。”他轻声应道，几乎微不可闻。
这个简单的回应，却让陆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得到了某种珍贵的承诺。他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天亮之后，法庭上见。”
沈知衡点了点头。
两人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和衣而卧，办公室的灯光调暗，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笼罩下来。
他们都知道，短暂的休憩之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激烈的狂风暴雨，但这一次，他们之间那堵无形的墙，似乎又坍塌了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