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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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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林先生能对破坏我的婚礼一事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沈不迟也凑了上来。
即便舌战群儒,林芜也不慌不忙,反正他不过是个传话的:“黄女士,东西想必您已经看了吧,对于沈家二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行为,您有什么看法呢?”
黄唐玉把手里的照片扔在沈不迟身上,高声说:“我一直待你视如己出,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今天你就向我保证跟照片上这些人断了来往。”
沈不言低头看——有些是他和虞静秋的合照,还有些是他之前做商业掮客的时候被偷拍的。这些无一例外都把另一个人做了处理,只能看清沈不言的脸。
“这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沈不言觉得好笑。
林芜不紧不慢地开口:“或许我还有别的东西,需要我拿出来吗?黄女士。”
黄唐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沈不言的身世,这种令人蒙羞的事情黄唐玉怎么会愿意传出去。沈家庭一事沈家本来就大不如前,稍微有了点好转怎么能败在沈不言这个贱人生的孩子手里。
“沈不言,你是要气死我吗?”黄唐玉逼问。
礼堂里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沈不迟一脸懵:“妈,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泗澄和傅暹都是知道内情的人,这下也猜出来林芜是拿什么东西捏住了黄唐玉七寸。其他都好说,唯有这件事,他俩还真不好解决。
沈不言真是没想到赵家人都这么难缠。
左脸已经麻木了,沈不言心说,说出来又能怎样呢?顶多威胁到沈家,跟他有什么关系?虞静秋还会好吃好喝地养着他,说不定把赵家人气得一个个全撒手去了。他从前乖乖地从虞静秋身边卷铺盖走人,还不是落得被扫地出门的下场?万一这次赵家又故技重施,他找谁说理去?
“沈不言!”黄唐玉见沈不言不应话,急了,扬起手。
沈不言看着她的动作,觉得自己是再可悲没有了,养了二十几年,就算是阿猫阿狗也舍不得这么对待吧?
要说刚才林芜那一耳光是没反应过来,这一耳光就是懒得躲了。
不过这次至半空中就被顾泗澄拦下来了——顾泗澄和傅暹也不是死的,即便插不上话也不能叫沈不言被人打死吧?
“夫人,您是名门闺秀,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打人吗?”傅暹道。
黄唐玉放下手:“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二位也要插手吗?”
“那个...”曹董事长是个成精的,见情况不对劲立马想开口撇清关系...毕竟还没扯证。
“爸,你就别添乱了。”曹娴羽瞪了一眼她老爹。刚才的誓词还在说要同甘共苦,“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言论她最厌恶了。
“这是婚礼,还是葬礼?”
门口故意提高音量的男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除了沈不言。
顾泗澄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道:“我的老天爷啊,总算来了。”
宾客自觉地把路让出来,虞静秋快步走过去,站在顾泗澄刚刚的位置上。
虞静秋旁若无人地扳过沈不言的下巴,看清了他脸上骇人的五个指印。虞静秋以一种不合时宜的,近乎疯狂的宠溺看着他:“谁弄的。”
沈不言没说话,也没看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虞静秋把沈不言揽在怀里,不知是在对谁说:“冰袋也不会要么?”
“服务生,冰袋!”顾泗澄喊道。
自虞静秋进来,礼堂内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听说过沈不言和虞静秋的流言的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喘,生怕撞枪口上了。
如今这样过于亲昵的举动更是让在座的人不知所措。
“是谁做的?”虞静秋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沈不言身上移开了。
傅暹见状立刻上前对着林芜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这一声不输林芜那一耳光。
傅暹手劲比不上林芜,但反手更疼,大家都知道。
林芜没躲,老老实实地挨了一耳光,右脸立刻红了。
“是你舅舅的意思,他不过是个跑腿的。”傅暹还是替自家小辈求了个情。
虞静秋还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还想说什么,怀里的人却出声了:“好了。”
沈不言过了把狐假虎威的瘾,也不想为难一个跑腿的。
虞静秋捡起一张飘在座椅上的照片:“我好像还没有这么见不得人,一个背影都要打码。”
黄唐玉宕机了好一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两边都得罪不起。
“赵璟叫我离你远点,不然就要公布一个秘密。”沈不言这次没再顾虑那么多,他从前所在乎的那么多人和事,又有谁会在乎他呢?那些人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虞静秋,还要再推开一次他么?未免太蠢了。
“舅舅那边我会亲自找他解决这事的,你可以滚了。”虞静秋对林芜也是毫不客气。
林芜仍旧彬彬有礼地离场:“很抱歉打搅了诸位用餐。”
“那...虞少要不也...”
“太太。”沈不言突然从虞静秋的怀里挣出来,“沈家养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都这么大了,大哥也结婚了,我想我们之前商量从沈家族谱里除名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黄唐玉还有些懵,他们什么时候商量过这事?看虞静秋这样子,要是通过沈不言考上了虞家这棵大树,往后怕是都不用愁了。于是开口:“不言,其实...”
“就这么说定了,您尽早办了吧。”沈不言说罢深深地看了沈不迟一眼,却没说什么,而后扯扯虞静秋的大衣,“走了。”
“事情办完后还请知会一声,告辞。”虞静秋实在给不出好脸色,跟着沈不言后面走了。
顾泗澄冲沈不迟夫妇点点头:“闹这么一场,真是不好意思了。”
“二位永结同心。”傅暹两人说完客套话,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家上演了一出大戏,可这个节骨眼上观众们也没那个兴致拿这个当饭后谈资。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沈不言把头靠在车窗上,一手拿着冰袋敷脸。
虞静秋把他的头拢到自己肩上,接过冰袋帮他敷脸:“顾泗澄给我打电话,把林芜来的事告诉我了。”
被点到名的顾司机抬头看了眼后视镜:“不客气,给钱就行。”
沈不言笑了:“那个林芜,和傅家还有关系?”
“嗯,是有一点,追溯起来要讲蛮久了。”副驾驶的傅暹说。
“你大伯,还有你后面的事,都是我母亲做的,是吗?”虞静秋有些难以启齿。
“这些,等会去再跟你细说吧。”
“你和沈家...想清楚了吗?”虞静秋关切地问。
沈不言:“别人不待见我,我还留在那里干嘛?”
虞静秋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待见你,你能留下来么?”
沈不言以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来代替言语回答。
虞静秋瞳孔微微瑟缩,偏头追过去,本能想加深这个吻,也不顾前面还有两位热心市民。
沈不言却躲开了,“不过你得重新追求我。”
“这是奖励吗?”虞静秋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伸手勾了勾沈不言的鼻梁。
“嘶啊——”或许是受不了后排两位旁若无人的亲昵,副驾驶的热心市民傅先生突然大叫一声。
沈不言看过去,不明所以。
只见傅暹抓着顾泗澄的小臂咬了一口:“叫你掐我,有种掐后面那两个啊。”
顾泗澄单手开车,吃痛地叫了一声。
虞静秋和沈不言相视一笑,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回忆和虞静秋他们的过往。
不过沈不言想,以后不会了。
所谓追忆,不过是一方的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