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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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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临近中午了,点了一堆吃的,味道很一般,但一堆人一块儿吃,吃什么都无所谓了,什么都吃得下去。
碍于后边要拍片,言镂这就开始节食了。只点了个汉堡,网上说汉堡不长胖还营养均衡。
面包片好干,菜也一般,芝士味倒是很浓。
为避免吃了就没了,言镂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喝了口白水。他的白水旁边是贺逆气泡很足的可乐。
言镂感到口水冒个不停。这还没下桌呢,就饿得头晕眼花了。
贺逆把杯子往他手边推,眼神示意直接喝。
言镂摇一摇食指:“不想喝。”
对面周力和段娟还在叽里呱啦,言镂数了数他俩二重奏的持续时间,竟高达两分钟,两分钟换一口气,这真该去申请纪录。
好在贺逆话少,言镂瞥他一眼,贺逆收到示意:“一会儿干嘛去?”
二重奏终于被打断。
“这边有什么玩的?”周力捏着下巴问段娟。
“我们平时就去吃吃饭,看电影什么的。”段娟也不自觉捏了下巴,“我想想啊,我们去打牌,怎么样,旁边刚开一家棋牌室,四小时才六十。”
老妈发来豆沙包的视频,跟家里小灰咬得欢快。再往上划,是老妈让买包盐回来,或者问到哪儿了还回不回家吃饭,都是一个月之前的消息了。
这个月过得出奇快,可和老妈分开的感觉尤其明显,这么一划,感觉翻出了陈年往事。这也是老妈一个月以来头次发这种无关紧要的消息给他。
贺逆手抖了下,轻轻吁出一口气。桌下,言镂往他手心塞一张纸,贺逆攥住,连同言镂的手指。不过很快就松开了,听见周力一拍桌:“就这么定了。”
贺逆回过神,问言镂:“怎么了?”
“打牌。”言镂也学他,侧过来肩膀,跟对暗号一样。
“哦。”贺逆倒是会,老爸有时会打,他去茶馆拿钥匙会观摩两分钟,老爸会很兴奋嘀咕一阵儿,也有让他帮忙顶一把上厕所的时候,言镂嘛,肯定不会。
“我教你。”贺逆说,啜一口可乐,心情大好的样子。眉毛都在飞。
言镂刚才瞅他那样以为要哭呢。言镂点头:“行。”
“喝。”贺逆举杯子,吸管戳到言镂嘴边。周力和段娟挤一块儿订桌,俩人盯一个手机,言镂赶紧啜一口。
可乐真是香甜!
“红豆派你也吃了,一会儿打牌费力气。”贺逆说。
“嗯。”言镂接受了这一理论。
这么一看,他跟贺逆口味好像差不多。贺逆那个吃了两口的鳕鱼堡看上去也很好吃。
“要换吗?”贺逆问。
“行吧。”言镂说。
周力抬头瞄了眼,忽略他俩你来我往的路径:“快点儿啊,订了整点的房。”
整点的房?听起来有点怪。
到了棋牌室,言镂才反应过来怪在哪。
老板扫了他们几眼,很平淡的神情,拍开灯,开机,指了指监控:“之前本来没有的,后来他们玩得太过头,我就装了一个。文明玩牌噢。”
他几个没大人时都放得开,老板叔在场就拘束了,站那儿一排点点头。
老板说:“你们应该不会。”把门带上出去了。
段娟先骂了一句:“要不我再喊两女生来?”
“不了吧,改天的,”周力说,“咱这大好青年行得正坐得端,叫她们来学习吗?”
贺逆言镂已经坐下,把零食车从两人之间挪开,以免妨碍教学。言镂挑了颗薄荷糖含着。在他的理解里,薄荷糖不算糖,一是不甜,二是提神的功效占了先。
段娟被周力拉来坐下。
“不气不气,不听他乱讲。”周力说。
言镂反应了一会儿,替老板喊冤。
“这还是血战到底吗?”周力说。
“是啊。”贺逆说。
“不就是战一个你,再战一个升级版的算到牌的你吗?”周力一边码牌一边说。
“那我消耗很大啊。”贺逆和言镂对视一眼说。
到底一屋子男的,段娟可能不太自在,言镂把门支开:“透透气。”
“还透气呢,打算一夜速成是吧。”周力说。
“开开开,话这么密呢。”段娟说。
段娟把头发扎起,显得脸更小了。
“哎,老班还问我能考多少,他对自己学生没数吗?”周力看了眼手机,开始出牌,一副了然于心so easy的样子。
“我大概就能上个三本,还得我妈花大价钱交学费。”段娟说。
贺逆没说话,言镂也就没说。
出完一轮,段娟能走就走了,没野心做大,站起来活动活动。
贺逆第二个走完,倍数挺大,开始给言镂看牌。
段娟没事儿也加到言镂战队。
周力:“哎哎哎哎,一屋子颜狗是吧,就挑最好看的帮。”
段娟看一眼言镂,又看一眼周力:“没有吧,他俩我觉得不相上下,不过两种风格罢了。”
周力:“我呢!”
“你你你。”段娟挪回自己位置。
“我什么?”周力问。
“你最嗯嗯,”段娟说,“干嘛非跟谁比啊,我就遇到你了,就喜欢你了,需要那么多输赢吗?”
“哼。”周力嘴角笑着,没再纠结。
贺逆摇头,给言镂讲规则。言镂一知半解听着。周力和贺逆出身差不多,性格却差很远,一个还是小孩,一个好像永有自己的主意,毕竟从小就自己拿主意了。
贺逆手指在牌上划过,言镂伸手点一点他划过的牌。
贺逆问:“懂了?”
“啊。”言镂点头。什么跟什么来着。
贺逆靠着椅背,看言镂出牌。那叫一个震惊四座,吓得他立马又坐直了,把言镂弹牌的手拉开:“那张。”
“哦哦哦,好。”言镂应。
周力一脸信不信我下桌了找人砍你。
贺逆忍俊不禁:“这纯新手,你给陪练一下嘛。”
“嗯嗯。”周力点头,段娟乐得脸冲桌抬不起头。
“别舔桌子啊,脏。”周力说,在段娟脑门弹一下。
段娟站到他身后瞅一眼牌,瞅一眼外边的天空。
玻璃窗上投映着蓝天白云,交相辉映出一派纯净。段娟拿了手机,拍两张,又悄悄拍了张大伙玩牌。
暖融融的夏日,和对象以及对象的兄弟一块儿吹着冷气,玩最智障的棋牌,以后想起都会觉得很开心吧。
茶水喝着不过瘾,周力可乐瘾又上来了,被段娟制止:“没让你喝白水就得了,还口口可乐,你当自己是易拉罐啊。”
周力:“还让不让人活了,烟不给抽,可乐也不让喝。”
贺逆、言镂齐齐对寻求同情的周力露出“滚吧畜生”的表情。这恩爱秀的,言镂有点消化不良,想起昨晚怕鬼睡不着,贺逆在板凳上看书,亮着手电等他睡着。
很踏实,贺逆读的从图书馆借的编程书,很快他就听困了。
“我生日咱也一块儿过吧?”周力提议,“好不容易有个长长长长的假期,等上大学了再见又要很久以后了。”
段娟:“哎哟,你有分离焦虑怎么的。”
贺逆笑。周力生日很近了,言镂生日倒是在下半年,到时候就是俩大学生从繁忙校园生活挤时间一块儿庆祝了。
“要不开学前,我先给你过一个?”贺逆说。
“啊,不用吧,还早着呢。”言镂说。但又有点舍不得不过。“到时候再看。”言镂说。
到时候看什么呢,新的一岁要有新的展望?展望什么?言镂喝茶压一压,活动活动脖子。今儿这牌还能不能学了。
3又开着三轮赶在天黑之前风尘仆仆骑回家。临走前,周力喊说太晒了,段娟把防晒面罩留给他了。
“他俩都没喊,你比他俩都黑呢,怕啥?”段娟说。
“及时止损呗。”周力任凭段娟把面罩胡乱套他脑袋上。
这个天是挺晒的,哪怕夕阳余晖了,也还一股子刺辣劲头。言镂举着胳臂和贺逆比,贺逆肤色稍深一点,他白得细皮嫩肉的。不知为什么,言镂有点不爽。
“我带防晒霜了。”贺逆说着就开始摸包。也就是他那背了三年的书包,黑色的,在背上很吸热,后背那片都热湿了。
“你还有防晒霜?我怎么不知道。”言镂问。
“我妈的,她让带着说两小时涂一次。”贺逆说。
周力就爱捣鼓这些,在学校没少跟着段娟修眉修指甲什么的,朝贺逆伸手背:“给我来点儿。”
“你生日我买支新的给你。”贺逆说。
周力大喊一声:“不!有没点新意啊!”
段娟揉耳朵:“先走啦,你们慢慢吵。”
“不嘛。”周力勾着段娟手臂。
段娟汗毛直立:“姐妹,你有点那个了。”
周力撒手:“走!快点,三秒之内。”
“真走了。拜拜各位。”段娟朝街对面指了指,那儿有一阿姨拎着菜在等她。
周力赶紧回转身,在三轮上噤若寒蝉,不忘把防晒霜在手臂上使劲搓开。
“走了。”贺逆说。
言镂也伸手,贺逆往他手背挤了一枚硬币那么多。言镂慢条斯理抹抹抹,闻一下,还挺香。
贺逆自己没这习惯,抹了皮肤不透气不舒服,揣回包里。
晚上路上静了,三轮响声杂乱,吵嚷嚷的,下车好半天了,言镂都没回过神来。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远处连绵的山丘被夕阳笼罩,贺逆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言镂揉按太阳穴,问:“在找什么?”
“你记得我们小时候自己做班牌吗?”贺逆问。
“嗯。”
“我想做个篮球架。”贺逆说。
言镂眨眼,也叉起腰,梭巡能用的材料。
外公在藤椅上歇凉,老妈和外婆散步回来,脸红彤彤的,就见他俩更是一头热汗,锤子钉子撂地上,那篮球架都快完工了。
“哎哟,这手艺。”外婆捧场。
“你还带篮球回来了?”老妈问。
“周那儿有。”贺逆说。
热水器有点劣质,言镂先洗,到贺逆这儿水已经不热了,好在是夏天,不至于感冒。
不过外婆节俭,平时不用洗衣机,贺逆也就没用,顺手把衣服在浴室搓了。
言镂站门口,被浴室的热气扑一面,风一过有点凉。
“怎么了?”贺逆问。
“啊,没什么。”言镂说。就是楼上有点暗,老妈外婆还在院子里摆条,他不想一个人在楼上待,所以一直守在浴室外边。
“你衣服呢。”贺逆问。
“你澡冲一半我就搓完了。”言镂说。
“我冲到什么步骤你都知道。”贺逆说。
言镂没应,他不光听得出到哪步了,是抹沐浴露了还是搓泥了,还听到贺逆打了个喷嚏。
沉默的间歇久了,言镂找话说:“篮球架立哪啊?”
“送周力的。”贺逆说。
“哦。”言镂点头,很用力很明显地点头,不想贺逆觉得他不乐意。虽然他也功不可没,指腹都磨破皮了。送人就送人呗。反正也不爱打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