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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执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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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光圈的结界一暗一亮的闪烁。
祭坛高榻躺着一个人,像是沉睡了好久,只见随着结界的消失,有了醒的迹象。
“恭迎域主回归!福降澜域——!”
“恭迎域主回归!福降澜域——!”
及腰的长发因为撑着半身的动作滑落,身上有什么东西怦然瓦解,千年时光辗转不停地浮现,挣扎着冲向大脑,无端地打破那层禁忌。
“过了多久?”乔澜一开口,声音略带沙哑疲惫,给人一种下一秒又要沉睡的虚弱感。
乔二说:“一年”
乔澜微微睁眼,余光瞥见那把弯刀。
这是澜渊在他弱冠之年亲手雕刻的弯刀魂噬,手柄原本还有一个玉佩。
只不过后来他怕丢了,就把这玉佩单独带在身上。
他卷缩着发颤的手,脑海中某个想法呼之欲出。
“吩咐长老打开禁域之扉”
人类世界已经越来越多的人觉察到不对了,起初只是短暂地黑夜笼罩,可越到后面,黑夜越长。
司故渊目光阴沉。
“够了!”威杰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一步:“封印已然破开,你阻止不了他,还是你想像二十多年前一样拖着残躯修补裂缝?”
司故渊不为所动。
“行”威杰哼道:“到时候那小子回来了,我保证不拦着他发疯”
司故渊蹙了一下眉,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别看我,你要做就做吧”
然而,那些人似乎就是想逼他抉择,如同半年前开始不停息地涌了上来。
密密麻麻地蚕蛹携带铺天盖地的噩气飞速涌来。
司故渊一跃而起。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时呼吸一凝。
庄逸泽悠哉悠哉地勾着停留在手指上的蝉。
“看见老朋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还没去找你算账”司故渊转动手腕:“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两人撞击发动的余波震得人耳鸣。
蝉群在庄逸泽的命令下渐渐凝聚成无数飞剑。
“你变弱了”庄逸泽森然一笑:“也难怪,毕竟还得照顾蝼蚁”
眼见司故渊被撞退,他正想乘胜追击。
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熟悉,令他深恶痛绝的气息。
紧接着,层层裂缝撕裂开来。
率先出来的是八条争先恐后的巨大龙身。
龙吟震天,回荡在空中,直击灵魂的威压无端让人恐慌。
众人听见动静纷纷抬头看。
立于龙首的身影很是熟悉,气势却截然不同。
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无声的散发着恐怖之色。
却在扫到某个人影的时候,停留了两秒。
裂缝消失的一瞬间,收回眼猛地出手。
庄逸泽隐寒着脸,手下见状纷纷聚了过来,黑狐率先跃身去挡。
池鱼手上毫不留情,动作依旧残暴地不留余地。
“杂碎!”
两个回合的功夫,众人纷纷听见熟悉的惨叫声。
池鱼扫了一眼,庄逸泽人影已经消失了。
他抬手下压:“诸位,该回澜域了——!”
余下的众人纷纷被这股力量压得弯下腰。
“我此次只为除庄逸泽,但诸位若想趁乱在此肇事,我也不介意脏了手”
这犹如在耳边响起的细语,却让众人纷纷额头冒汗,
暗忖抱怨,那姓庄的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面上却不敢显露一点。
“谨遵域主之令——!”
司故渊短促地蹙了一下眉。
盘旋在头顶的白影并未停息,示威似的守在半空,龙吟虎啸不绝于耳。
蹉跎两千年,我终于再次找到你。
池鱼明目张胆地缠了上来,视若无睹地舔着他发颤的嘴角的血,黑不见底的眸子发冷地看向跑过来的几人。
司故渊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养大的分明是乖狗崽,怎么长着长着成了带着獠牙的狼崽子。
几人迟疑着没走近。
“咳咳!”
池鱼扭头看见了司旻毅,干脆退后了一步。
眉目间刻上了一种硬朗深邃的东西,几人一时迟疑不决,但下一秒,那熟悉的眼神又淡了下来。
笑得天真无邪:“司叔叔好”
众人:“……”刚刚那冷脸的人是谁?!
“呜呜呜——”乔一一副被虐惨了的表情:“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袁望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欢迎回来”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冷亦寒搭着他肩:“头发长了点而已”
“好像也高了?”
“不过你脖子上是什么?”
龙安啧了一声:“你重新投胎了啊?”
正忍不住哭的艾音卡了一瞬。
李木看了一瞬那龙腾,推着眼镜开始圆场:“好了好了,要怪待会再怪,残局还得收拾”
池鱼看着司故渊,似有千言万语埋在眼底,但眼下也没法多说。
池景辰大脑短暂地空缺了两秒,迟疑着问:“你是我哥?”
池鱼抬了抬下巴:“是也不是,但我跟他们没关系”
他率先回了学院。
威杰欣慰地拍着他肩:“倒是比原来那副高了不少,不过怎么瘦了?”
“我的厨师自己跑了”
司故渊:“?”
威杰无视他那抱怨的表情,步入正题。
“庄逸泽刚破开封印,我觉得封印他的你,最有可能知道他下一步会去哪”
池鱼皱着眉:“为难我了,我封印的人都数不过来”
司故渊敲了敲桌子。
池鱼偏头看着他:“白鹤山,狼王被我一同封了”而就是因为那头狼跟庄逸泽的连接,导致他可以强行撕开裂缝。
所以庄逸泽还想抵抗的话,必然会去救他。
威杰沉思了两秒。
“庄逸泽的事交给我”司故渊起身说。
威杰没说话。
司故渊拽着池鱼就走。
也没见他说话,池鱼倒退着看着他:“你找新欢了?”
司故渊蹙眉。
他又说:“不然你怎么不理我”
司故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
池鱼啧了一声。
司故渊警告道:“好好说”
池鱼见状又拾起平淡地面容走近,打开副驾坐了进去。
熟悉的面孔坐在后座。
池景辰把车窗关了。
季若曦咬了咬唇:“你……不是我们孩子?”
她问得有点小心翼翼,像是很害怕知道真相。
可池鱼无意骗她。
“不是”
他一直在找澜渊的踪迹,直到二十多年前依靠乔一感应到,所以吩咐澜域找一个还未降子,面容相似的人,作为降生点。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给自己下了一道封印,时间到了自会解开,只是没有想到,以人类之躯承载还是太勉强了,以至于季若曦的那道封印,随着他长大渐渐根深蒂固。
池鱼朝后视镜瞥了一眼。
靠在一起的两人好像瞬间老了几岁,也难怪。
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居然只是一个陌生人,换谁都无法短时间内接受。
他又道:“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们”
虽然没有季若曦的那道封印,他也只是提前找到司故渊。
但很奇怪,习惯沉寂在孤独中的他,居然有些庆幸。
“为了这份人情,有生之年我可以帮你们做一件事”
池鱼说完,也不再看他们的反应,打开车门走了。
走了两步突然听见开门声。
“哥!”
池鱼停下了。
“欢迎回来”
司故渊确实有点不对劲,一路回到家也没说话。
池鱼看着那只混球:“他怎么长大了?”
lira都没长呢,他居然比lira高两个头了。
“你都会长,他不会?”
池鱼探着他头:“你发烧了?”
司故渊把杯子放下,突然抱着他腰,下巴靠着他。
池鱼愣了愣,司故渊几乎不会在他面前这样,像是卸下了伪装,显露无所不能背后的那份弱小。
池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心疼他。
他轻声而又坚定地说:“我也可以做你的后盾”
就像那抹早年窥到的春雪,终究是让他防了千年寒冬。
司故渊捏了一下他腰:“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没有”脖颈渐渐有点湿,池鱼歪了歪头:“但我喜欢”
紧接着,他听到了司故渊发颤的声音:“什么时候想的?”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脖颈的湿意越来越浓,池鱼桑音发涩:“你哭了吗?”
没人出声,池鱼渐渐有点发酸,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故渊总算放开他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池鱼摘了腰间的玉佩。
“这是你给我的”
司故渊伸手想抢,就见池鱼猛地捏碎了。
源源不断的熟悉气息涌入在他体内。
“你的东西收好”池鱼咬牙切齿地说:“二十年前的事再发生一次,我不介意让裂缝一直开着,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关上!”
他明明都已经感应到位置了……
司故渊松开他:“都学会威胁我了”
“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他又泄气似的说:“我不需要你保护我”
司故渊抓着他头发熟悉地扎辫子:“剪了吧”
“你不是喜欢编吗?”池鱼问,虽然他也挺想剪的,主要是懒得洗。
“稍微剪短一点”
太长了不好收拾,两人干脆去了躺理发店,回来见门口靠着三个人。
“老大”
“司教”
池鱼看了一眼瞳依,倒是没问什么。
冷亦寒罕见地有点拘谨:“我……找你有事帮忙”
“说说看”
瞳依说:“是我”
池鱼点点头,看出来了,要是冷亦寒自己有事可不会这样。
瞳依把自己父母的事说了一遍。
两人就见池鱼皱着眉,猛地心一提,果然不能去吗。
“额……”虽然说澜域有谁闯入没过多久他就会知道,但这次来得匆忙,倒是忘了。
可眼下他得跟司故渊去一趟白鹤山。
司故渊踢了踢他的脚。
池鱼收回思绪:“可以,但我不能跟你们去,乔一熟悉”
乔一:“……”
“要不……让乔二跟乔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