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拉谁不好，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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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预备铃刚落，六班的教室就不安分起来。
后排几个男生围在一起，漫画书在手里飞快传递。
周驰扒着窗户望风，视线每隔几秒就往门口的方向看——
白祈出去买夜宵都快半小时了，按平常这个点早该回来。
周驰抓了抓校服领口，小声嘀咕：“祈哥不会真被老熊抓了吧？刚才我好像看见老熊在小卖部那边转悠。”
江妄闻言嗤笑一声，把作业纸揉成球投进垃圾桶：“瞎担心，白祈什么时候栽过？”
“上回他帮张凡带辣条，老熊就站在他身后，他愣是把辣条塞给路过的教导主任，说‘主任您的东西’，转头还跟没事人似的。”
周驰想想也是，刚松了口气，门口突然传来两声轻响。
全班瞬间静止。
传漫画的几个男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书塞进校服外套，腰背挺得笔直，眼神假装盯着黑板。
直到熟悉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见到我至于这么慌？”
白祈倚在门框上，指尖敲了敲边框，手里拎着的大塑料袋往下坠了坠。
白祈提了一下塑料袋：“我还以为你们巴不得我被老熊抓走，省得抢你们的夜宵。”
“哪能啊祈哥！”
张凡第一个弹起来，差点带翻椅子。
“我们都快担心坏了，周驰刚才还说要去小卖部解救你呢！”
周驰忙点头。
白祈把塑料袋往讲台上一放：“自己拿。”
每份夜宵的油纸或包装盒上，都贴着小小的便签，上面是标准的行书字体，精准写着每个人的口味。
周驰撕开灌饼的包装，咬下一大口，含糊问：“祈哥，你出门还专门带笔和便签？也太细心了吧。”
“怕你们这群马大哈拿错。”
白祈随口应着，回到座位上。
裴砚川正低着头，笔尖悬在习题册上，草稿纸上画了三道辅助线，显然是卡壳了。
他刚转来六班几天，以前学校进度慢，但六班的进度却快的不止一点。
白祈从抽屉里翻出习题册，径直走过去，“啪”地拍在裴砚川桌上。
“老班逼我给你补课。”
他头也不抬地转回去，走到自己座位坐下，又补充道，“你凑合着看，别弄脏了。”
裴砚川愣了愣，指尖碰了碰笔记本的页角，封皮内侧写着个小小的“祈”字。
裴砚川拿起了那本习题册。
习题册上的批注很详细，简单明了，字迹和标签上的行书如出一辙。
他嘴角不自觉地扯出点笑意，指尖在“祈”字上轻轻顿了顿。
江妄舔着冰淇淋凑过来，胳膊肘撞了撞沈靳渊的肩膀：“哥，我就说校门口那家的冰淇淋好吃吧？巧克力味最绝，上次我一口气吃了两个。”
见沈靳渊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又转向白祈，抱怨道：“白祈，我给你说啊，前几天我妈打电话，说让我多看着我哥，让他多说点话，等事成给我转钱。”
“谁知道我努力快仨星期了，我哥连话都不说一个。”
“祝你好运。”
白祈正画着画，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不过却频频走神，线条已经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
他心里有些烦躁，刚擦完最后一处失误，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极具辨识度的咳嗽声。
张凡嘴里还含着一大口粉，抬头看清门口走进来的身影，差点把碗扔了：“卧槽！”
本来因为六班今天安静，有些反常。
老熊就准备过来看看，顺便夸赞一下。
结果一进门就是一股子小吃味。
而且还有螺蛳粉的臭味。
老熊:……我是先夸还是先骂？
老熊：“今天挺安静啊，没闹哄哄的，老师很欣慰，准备奖励你们点东西。”
“是奖罚吧。”
白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把拽住旁边人的手腕就往后门溜。
心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江妄回头刚想和白祈商讨一会偷偷溜出去，结果就只看到白祈的衣角。
江妄:“……”没爱了是吧？！还是不是兄弟了？！
后门没锁，轻轻一拉就开。
两人往楼梯口跑，直到躲进操场旁的草丛后，白祈才停下，回头一看，差点没骂出声——
自己拽的居然是裴砚川！
“靠，怎么是你？”
白祈没好气地坐下，倚着墙壁闭眼顺气，“早知道是你，我自己溜了。”
裴砚川也有些喘。
本来他正好好的写着题，只感觉手腕被拽住就被白祈拽走了。
他目光落在白祈颈间的白鸽项链上。
项链被擦的很干净，看样子，白祈应该经常擦。
裴砚川轻声开口：“白祈，你是不是还在介意项链的事？”
白祈睁开眼，指尖下意识勾了勾项链。
白祈自然知道不是裴砚川偷的。
哪有偷东西的人会费劲地把东西送回来？
只是和裴砚川刚见面的时候，白祈就觉得这人有点多管闲事，光看着就觉得不顺眼。
“偷东西的人不会把东西还回来，这点道理我懂。”
“就是觉得你有些不顺眼，看着烦。”
裴砚川愣了愣，随后笑了一下：“我当时知道教导主任要来，见到打架的话会处分。”
“你这叫多管闲事……”，白祈闭上眼睛没好气回答。
这话刚落，草丛外就传来老熊跟同学们说“跑四圈，算奖励”的声音。
角落的空间本就有些小，更何况里面还待着身高腿长的两位少年。
两人的肩膀都快贴在了一起，白祈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墨水味，混着青草的气息。
等脚步声远了，白祈才猛地推开裴砚川：“看什么看？赶紧走，他们快跑完了，混进去别被发现。”
两人悄悄溜出草丛，顺着操场边缘往队伍里钻。
操场上早已炸开了锅。
张凡边跑边哀嚎：“主任！这就是你说的奖励？罚三圈还不够，还要加一圈！”
老熊背着手走在旁边，笑得一脸“和善”：“多跑一圈身体好，下次继续‘奖励’你们。”
自由活动的铃声响起时，全班大多数同学都瘫在了跑道上。
只有白祈和裴砚川站在一旁，看着格外显眼。
周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作势抹了把眼泪：“裴哥！你居然学坏了！居然跟着祈哥一起逃跑！”
“我们跑断腿的时候，你俩在草丛里吹风是吧？”
其他同学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抱怨着。
白祈瞥了眼不远处的江妄。
对方正抱着胳膊靠在篮球架上，冲他做了个“活该”的口型，显然还记着刚才被丢下的仇。
白祈嘴角抽了抽，刚要开口怼回去。
裴砚川却先一步接了话：“抱歉，刚才是我拉着白祈躲起来的，他本来想回来叫你们的。”
这话一出，抱怨声瞬间小了。
白祈愣了愣，不过也没说什么，就是有点别扭。
于是就在大家找裴砚川“讨说法”时，溜出人群。
他需要安静一会。
裴砚川应付完周驰他们，回头就没了白祈的踪影。
江妄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哎，裴砚川你帮我个忙呗，教我怎么能让我亲爱的‘哑巴’哥哥说句话。”
裴砚川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坐在看台上的沈靳渊。
沈靳渊正在看台上望着远处的晚霞发呆。
“这个我也不太知道，你和他关系不错，努把力应该可以让他多说几句话。”
他安抚了江妄几句，见对方还是一脸憋屈，只好说：“我去找找白祈，你加油。”
江妄立刻眉开眼笑：“行！裴砚川你快去，找到他替我骂两句，太不够意思了！”
裴砚川顺着操场慢慢走。
听孟佳他们说，白祈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所以大概率会在人少的地方。
裴砚川路过操场角落的老樟树时，忽然听见树后传来细碎的猫叫。
软软的，有些委屈。
裴砚川放轻脚步走过去，拨开垂下来的枝叶。
白祈单膝跪在地上，背对着他，校服裤腿卷到膝盖，露出一截偏白的小腿，上面沾了点草屑。
白祈掌心摊着碎成渣的小鱼干。
三只巴掌大的奶猫挤在白祈膝盖上，脑袋一拱一拱的。
“吃慢点，今天就带了这点，还是从张凡那蹭来的。”
白祈轻推了一下那几只猫。
“那只带斑点的，别抢最瘦的那只，再抢下次真不带了。”
斑点图案的小猫像是听懂了，抢食的动作瞬间停住。
其中那只橘色的小猫胆子最大，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白祈先是皱了下眉，然后指尖擦掉猫嘴边的碎屑。
“知道自己多脏吗？爪子上全是泥。”
白祈低声吐槽着，腾出一只手，揉着最瘦小那只的脑袋。
“最近没空来喂你们……要是饿坏了，别干愣着，去小卖部旁边找刘阿姨，她说不定会给你们点吃的。”
裴砚川站在枝叶后，没再往前走。
他一向没有偷看别人的习惯，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他从刚见到白祈到现在，白祈一向是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裴砚川把刚迈进去的脚收了回来，转身离开。
心里却莫名记下了这个角落——以后有空，他可以来这里看看小猫，顺便带点小鱼干。
而树下的白祈，还在和抢食的奶猫较劲。
橘猫正趴在白祈的肩膀上打盹，尾巴扫得他脖子发痒。
白祈伸手挠了挠猫下巴，嘴里吐槽着，手上动作不停。
晚风穿过树叶，带着奶猫的呼噜声。
白祈把带来的小鱼干放地上，那三只奶猫才从他身上跳下来咕噜咕噜的吃着鱼干。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拉谁不好，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