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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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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还没走进教室,陆锦秋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平时数学老师也不理他,走进教室就开始上课。但今天与以往不同,数学老师走进教室就把他叫醒了。他不耐烦的站起来,皱着眉头,都没看清楚是谁,张口就想骂人。
“陆锦秋,开学第一堂数学课就要骂老师,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呦,是您啊,孙主任,什么大风把您吹来我们班了?”陆锦秋肩膀侧靠着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孙主任名叫孙禾,是德育处教导主任,但是私底下大家都叫她“母夜叉”,因为性格跟几乎跟孙二娘一样。
陆锦秋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又迅速被恐惧掐灭在喉咙里。
孙禾从陆锦秋的身后走上讲台,一身紫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目光扫过全班同学,最后钉在陆锦川身上。
“大风?是校长亲自刮来的。”她语气冷硬,“从今天起,我正式接任你们班数学老师,直到你们高考。”
全班倒吸一口冷气,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接着是一声声的不解和不情愿。
孙禾边考勤边说道:“好了,别鬼哭狼嚎的,再叫就滚出教室到走廊站着听,现在开始上课。”
“陆锦秋,你同桌呢?”
“我又不是他的狗,我怎么知道。”
“怕不是见到你凶神恶煞的丑模样,逃课了吧。”陆锦秋丝毫不关心祁清珩在哪里,干什么。
“啪”的一声,孙禾将点名册摔在讲台上,目光如刀锋般扫向陆锦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还有我允许你坐下了吗?”
“说你凶神恶煞。”陆锦秋慢悠悠站起来,依旧懒洋洋地靠着墙。
孙禾眼神一凛,在德育量化分本子上写,“祁清珩,迟到,记一次,陆锦秋,上课顶撞老师,言语轻慢,德育分扣五分,下课来我办公室写一千字检讨!”
陆锦秋眼神轻飘飘地掠过孙禾:“孙主任,您现在是数学老师了,管得了课堂,管得了分数,可管不了我说话。德育分?您扣得,我丢得起。一千字检讨?您不如让我抄十遍函数公式,说不定还能装装学习的样子。”
他话音未落,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抱歉,来迟了。”
孙禾眉头微皱:“祁清珩?怎么回事?”
祁清珩声音平稳,没有任何慌张害怕,站在门口目光淡淡扫过教室,“哦,没事。”
“没事你回教室那么迟,记迟到一次,写500字检讨,下不为例,回位置吧。”
祁清珩刚坐下,孙禾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差点忘了,有同学举报你祁清珩在学校早恋。”
“第一天转来就早恋,你怎么解释?”
“哦,那是他们眼睛有问题,建议去医院挂眼科。”祁清珩面无表情。
孙禾站在讲台上,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建议挂眼科?”她冷笑一声,指尖在点名册上敲了两下,“祁清珩,你很会说话。可惜,学校不是法庭,不需要你伶牙俐齿。早恋影响学习,败坏风气,举报信我都看了,写得清清楚楚——你和高二(9)班的女同学,今天上午第一节下课大课间,在操场的树下谈情说爱,并且距离很近。
祁清珩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的开口:“他们说什么,老师你就信什么,不了解情况就给我记过?”
他抬眼,直视孙禾,“举报信上没写时间、没写证据、连署名都没有,您就凭一张匿名纸,要给我定罪?”
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字字如刀。
“您是老师,不是法官,也不是侦探。如果您执意要因为一句无凭无据的话,给我记过、写检讨,那我无话可说。”
全班一片死寂。
连孙禾都愣住了。她执教十几年,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冷静又锋利的。那不是叛逆少年的莽撞,而是一种近乎成人的克制与反击。
“按您这么说的话,只要两人距离的近,就是谈恋爱,那么全校学生不都在谈,嗯?你看,我和陆锦秋坐那么近,距离也近,还是同桌,两颗心的距离也近,我俩是不是也在谈恋爱啊!?”他瞄了陆锦秋一眼,嘴角上扬。
前排有人猛地低头,手死死捂住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后排几个男生更是直接,憋得脸都红了,互相用手肘捅对方,仿佛在说“你别笑你别笑”,可自己却先“吭哧”一声破了功。
终于,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哈哈哈”地笑出声,像是打开了闸门,压抑已久的笑声轰然炸开,整间教室瞬间成了笑的海洋,有人笑得直拍桌子,有人笑得前仰后合,连平日最沉默的角落都传来闷闷的笑声。
“你有病吧!”陆锦秋腰板都挺直了猛地扭头,眼睛瞪着他,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谁跟你心近?谁特么要跟你谈恋爱?”
这一巴掌不轻不重,懵逼不伤脑。
可祁清珩就是想逗逗对方,他捂着脸,那双桃花眼,贱兮兮看着陆锦秋,语气带着点委屈:“我长那么帅,你怎么舍得扇我巴掌,嗯?”
“我这张脸,给你八百万在外面都找不到这么帅的,扇坏了,你赔得起?我要是毁容,以后讨不到老婆,你给我当啊?”
陆锦秋懒得理他,这种人越理他就越无赖。
他冷静下来,不再看祁清珩,漫不经心说:“我家不收傻逼。”
孙禾站在讲台上,冷脸看着逐渐乱成一锅粥的班级,河东狮吼道:“笑够了没?没笑够一会到我办公室笑。”
班级又迅速恢复了安静,生怕“母夜叉”又用变态的手段折磨自己——就是边跑步边解题。
她深呼吸平复情绪,最终咬牙挤出一句:“上课,今天课堂纪律混乱,所以下课拖堂十三分钟,觉得不公平的,可以去找那两位造事人。”
有些跟陆锦秋玩得好的同学,窃窃私语地替他打抱不平。
同学A:“不是,凭什么啊,就凭她是教导主任?”
同学B:“就是啊,明明是她自己要讲的,又没有人非要她在课堂讲纪律,要不是她要讲纪律,陆哥他们也不闹成这样。”
同学C:“她自己浪费时间,还赖人家陆哥,她怎么不干脆改姓赖得了。”
……
十三分钟的拖堂,像十三根钉子,把所有人钉在座位上。孙禾开始讲课,语速快得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PPT一页页翻过,板书密密麻麻,像是要把刚才的失控全数讨回来。
可没人真在听。
孙禾讲完最后一道题,抬腕看表,冷声道:“下课。”
没人敢动。直到她拎起教案,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出教室,关门声落下的那一刻,全班才像终于解除了封印,炸开了锅。
“我的天,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疯了?敢这么跟孙主任对线?”
“陆锦秋也就算了,祁清珩……第一天来就这么刚?”
“不过,你们不觉得他俩好般配吗?”
“对啊,好好磕。”
“你俩别天天什么都磕,要是被陆哥知道,少不了被他一顿骂。”
这是班上几位女同学窃窃私语。
而他们讨论的两位主人公早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教室。
此刻,孙禾办公室的抽屉里,那张匿名的举报信静静躺着。纸角微微卷起,背面有一行小字迹:
“紧盯祁清珩,他不该在这所学校。”
字迹清秀,却透着冷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