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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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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门口，陆锦秋叫住了祁清珩：“喂，转校生。”
“嗯？”祁清珩停下脚步，回身望向他。
“喏，我哥让我给你的。”陆锦秋递过去一沓播音稿练习纸，字迹工整中透着匆忙。
祁清珩接过，随手翻了翻：“他怎么不自己给我？”
“被清姐叫去办公室了。”陆锦秋耸了耸肩。
“哦。”祁清珩点点头，目光仍落在纸上，“他是学播音的？”
“不是，他是学声乐的，播音是潇柔的专业。”
“那他去播音站干什么？”
“以前倒是学过一阵子，后来不学了。”陆锦秋语气轻描淡写，“可潇柔个子高，主持活动时男搭档要是太矮，站一起不协调。每次临时找人又麻烦，配合也不默契，场面也尴尬。好像是她烦了凑合，就死缠烂打地求我哥，硬把他拉去当固定搭档。”
“你哥是……？”
“你前桌，穆言霖。”
祁清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又问：“刚才你顶撞教导主任，他怎么不拦着你？”
陆锦秋轻嗤一声，双手插进裤兜：“只要我不动手打架，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管。”
祁清珩挑眉：“这么说，你打架很厉害？”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陆锦秋睨他一眼，语气懒散却带着警告，“好好念你的书吧，祖国未来的花朵。”
“不过话说回来，”他话锋一转，目光在祁清珩身上打了个转，带着几分玩味，“真没看出来，你这种一看就只会读书的，居然敢上课顶撞老师，还搞早恋？”。
“我没早恋，是他们眼瞎。”祁清珩淡淡回应。
“我都懂。”陆锦秋摆摆手，一脸“我懂你心思”的表情，“不想承认也没关系。”
“你懂个屁，说了没谈。”祁清珩有些无奈。
正说着，第二个当事人出现了。
“哥，在这干嘛？等我？”万雨华不紧不慢走到祁清珩身边，嘴角挂着像狐狸一样的笑。
“他们说我早恋，你跟他解释解释。”祁清珩侧过头，语气平静。
“你？早恋？跟谁？”万雨华一脸八卦的看着祁清珩。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祁清珩抬手，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太阳穴。
“哎呀，疼啊。”万雨华一拍开他的手，夸张地皱眉。
“我一上午就跟你讲过话，你觉得呢？我跟谁早恋。”
“跟我啊，怎么可能”
“就算我性取向不同，也不绝对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这事绝对不可能发生，我对天发誓，真的。”万雨华一脸认真的跟陆锦秋说。
“哦～，所以说他就是他们举报的那个‘女生’？”陆锦秋拖长了音，目光在祁清珩和万雨华之间来回扫视。
“是。”祁清珩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他们真得去挂眼科看看了。”
“一个不笑时冷得像冰山，一个笑得像狐狸，站在一起跟演偶像剧一样。”陆锦秋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别瞎扯，他才不冷得像冰山呢，那是你们不了解他，才会那样说。”万雨华一脸嫌弃的看着祁清珩，否认了这句话。
万雨华还想跟陆锦秋聊，却被祁清珩捏住后颈，毫不费力地拔了个方向，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喂，我话还没说完——”万雨华踉跄两步，回头冲陆锦秋眨了眨眼，“回头聊。”
——
下午，如穆言霖所料，陆锦秋又迟到了。
穆言霖坐在教室，看着手机里中午和苓潇柔的聊天记录，心里的想法更是无法表达出来。
教室里的挂壁音箱，传来女声清亮的试音：“……接下来是一则通报，高二（9）班万雨华同学因在校外打架，被教导主任通报批评……”
广播里的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他平静如镜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他无法理解的涟漪。
穆言霖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停留在和苓潇柔的对话框里——
中午他问她：“你说，如果一个人你根本不熟，明明只见过一面，却总忍不住想他，看到他会心跳加快，这是什么？”
她回得很快：“当然是心动啊，你傻了吗？”
他没回。
他不敢回。
心动？怎么是会对万雨华？
是今天早上才第一次见、说话不超过十句的男生。是那个笑起来像狐狸、眼神却清亮得不像话的人。
他向来理性，无论是处理事情，还是面对感情。
可现在，他胸口闷闷的，像被什么堵住，又像被什么轻轻撞着。
听到他被通报，他第一反应不是“他惹事了？”，而是——他有没有受伤？对方是谁？他为什么要打架？
他记得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记得他靠在墙边时肩线的弧度，记得他被祁清珩戳太阳穴时皱眉的样子——那么生动，那么鲜活，和他所见过的男生都不一样。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微微发汗。明明只是听到一个通报，他却像自己被点名一样，心跳失控。
现在，他再次点开和苓潇柔的对话，手指颤抖地打字回复：“可他是男生。”
这一次，他等了很久。
苓潇柔回：“所以呢？你的心跳会管他是男是女吗？它只会在意谁让它乱。”
穆言霖怔住。
“你说他笑起来让你心口发紧？”苓潇柔继续发来文字，“你说他迟到时，你会下意识去看校门寻找他的身影？你说他被通报时你第一反应是‘他有没有受伤’？哥，这些不是兄弟情，不是同情，不是好奇——这就是心动。它来得莫名其妙，但它真实存在。”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万雨华的身影。
“可我才认识他一天……”
“心动又不按时间计费。”苓潇柔发来一个笑眼的表情，“哥，你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的心都不信了？你看小说时，主角爱上一个人，也从不需要‘合理理由’，对吧？”
他愣住。
是啊。
他看过的小说人物，往往一眼就是一生。
可轮到自己，他却在用理性去否定心跳。
他忽然明白了。
他不想分析这感觉从何而来，也不在乎它是否“应该”。
他只知道——
他想……让他知道，有一个人，正在默默注视着他。
他低头，给苓潇柔发去最后一句：“……也许，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苓潇柔回得很快：“恭喜哥，终于听懂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