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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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不用担心。”，迟普喝完汤，安慰着张桦。
“啊，我去刷碗。”，张桦偷抹了把眼泪，站起身。
迟普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没说什么。
“哥，”，王肖希虎视眈眈看着保温桶说：“你还喝不？”
“你喝吧，就当是我喝的。”，迟普笑了声，把保温桶往王肖希那边推了推，“她们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刚刚王琳爱追着张桦一起出去了，想是察觉她情绪不对。
“嗯嗯。”，王肖希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就往嘴里塞，边嚼边说：“哥，你不来一块儿？”
迟普摇摇头，估计之后的三个月都不会再吃排骨了。
“奥，对了，你啥时候把山哥的联系方式推我下？”，王肖希喝了口汤。
虽然昨天把关山的微信加上了，但他用的是阿成的手机，可不巧的是他昨晚刚把手机给阿成送回去，还没来得及让他把关山的好友推给自己，今早就收到阿成的消息说高三学习紧张提早开学了。
收到这个消息，王肖希赶忙骑着摩托车把人送学校去了。
辍学多少年了，听到开学还是会紧张。也就忘了加好友这个事。
“我等一下推给你。”，迟普说，“你慢慢吃。”
“哦。”，王肖希没多想，继续埋头苦干。
“王肖希！我缺你吃啊？”，王琳爱突然出现，揪着王肖希的耳朵，道：“你阿姨辛辛苦苦炖的汤，这下好了，全喝到狗肚子里了！”
“琳姐，没事儿。”，张桦在一边儿拉架。
“你别管，这人就是欠收拾……”，声音渐远，王肖希被他妈扯着帽子拖出去了。
“妈，你今天不上班吗？”，迟普问。
张桦在一边收拾着，说：“下午上班，等会儿我就去。”
“哦哦。”，迟普点点头。
“要不然请假吧？”，迟普问。
上午跑医院，下午上班到半夜，第二天又要早起，太辛苦了。
“不用，最近没多少人，挺清闲的。”，张桦笑道。
“嗯。”，迟普心里明白张桦是想拿全勤，五百块钱。请假一天，这个月的全勤就没了。
其实他不止一次和张桦说过她可以不工作，债还完了，单靠迟普赚的钱，他们的生活只会比以前更好，可每次张桦都拒绝。
这种拒绝在迟普看来是一种逞强。因为过度劳动，张桦腿上和胳膊上都有些旧病，有的时候疼得重了，她也抱怨两句。
可每次迟普让她去看看，她总推脱说不用看，久而久之，迟普也就不劝了。
他知道张桦是怕查出什么重病，他们没钱治。
可每次张桦拒绝他的提议，迟普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心疼，而是烦躁。
张桦可能是世俗意义上对迟普最好的人，但迟普心里清楚，自己对于张桦的爱也好，感激也好，不足她对自己的百分之一。
张桦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责任，甚至是一种负担，一种拖着不让他去死的负担。
上辈子，他之所以毫不犹豫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张桦当时已经去世了，世界上唯一需要他负责的事情消失了，就算他死了，也是孑然一身，不会给关山带去任何麻烦。
迟普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挺没有良心的，但是他始终清楚自己身上的劣根性。
在外人看来，迟普是别人家的孩子。考上名牌大学前途一片光明，年纪轻轻就替他妈把债还了，平时看见什么好东西，也是不心疼花钱地给张桦买。
但迟普心里明白，张桦对于自己，就好像是一道有正确答案的题目，他只要按照孝顺的教条一项项去做就可以了，尽管有的时候会觉得繁琐，但对他来说，却也没什么困难的。
“行，你好好休息。”，张桦把保温桶收拾走，说：“我等会刷完碗筷就直接走了，明天下午的时候再过来看你。”
“嗯，再见。”，迟普和人说了再见，心里轻快了不少。
透过窗户，他看着苍白冰冷的外面，阴阴的，没有太阳，是又要下雪了吗？
他希望明天下午慢些来。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零零散散迟普只睡了两个小时。
他手上没有药，根本睡不着。
很困，头很痛，眼睛也很痛，但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的话会对伤口有影响吗？迟普不知道，他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
哎。
闭上眼睛或许也是一种休眠状态。
“滴滴——”，床边的手机突然震了下。
“滴滴——”，又震了下。
“滴滴——”，迟普皱眉翻身，拿起手机，很不情愿地睁开眼。
关山：睡醒了吗？
关山：医生今天说什么了？
关山：今天吃了什么？
本来深深皱起的眉头突然舒展了，迟普“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两只手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机把三条消息反复读了好几遍。
是关山。
迟普：醒了。
迟普：医生说还需要伤口比较难养。
迟普：吃了，排骨汤。
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着，很快便把消息回完了。
手机屏幕把迟普的脸照得亮亮的，眼睛都在发光，他不自觉咬咬嘴唇，等待对面回复。
迟普不喜欢网络聊天，通讯录里的人没几个。但此时此刻，他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可是对话框却突然陷入了沉默，等了两分钟，关山都没有回复他。
迟普眉头微皱，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认命般放下。
“滴滴——”，手机再次震了声，迟普迅速抓起手机解锁，点开他和关山的聊天。
没有消息。
不是关山。
迟普按灭手机，不想理会别人，他讨厌网上聊天。
“滴滴滴滴——滴滴——”，突然一个视频打了过来。
“醒了？”，关山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嗯。”，迟普点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怎么头发这么乱？”，关山笑了声。
“有吗？”，迟普心虚反问，手却放到自己头发上开始顺毛。
刚刚看到是关山打来的视频通话，赶忙坐起来，对着手机找了个看起来不错的角度，坐好，就接起来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已经乱成了鸟窝。
“还行。”，关山明显憋着笑。
就算关山不在眼前，迟普也不自觉调整着自己的坐姿。
“你在外面吗？”，关山应该是站在光源旁边，但不难看出，他身边黑漆漆的。
有风，把他的头发吹向一边，碎发遮住了一只眼睛，但还是难掩帅气。
真好看。仗着人看不见，迟普的食指隔着屏幕轻轻戳了戳关山的眼睛。
“嗯。”，关山回答，紧接着是一阵巨大无比的风声。
迟普被吓了一跳，看了看窗外，自己这边的风倒是还没有吹起来。
想问问关山在哪里，想让他就近找个地方避避风，想问问他冷不冷，想叫他快些回家，但这些迟普统统都没有问出口。
“看样子今天要下雪了，天上灰蒙蒙的。”，迟普看着关山，不想挪开眼睛哪怕一秒。
“嗯。”，关山应了声，说：“云城这边不下雪，就是风大。”
“你去云城了？”，听到这个地方，迟普心头一紧，声音也显得急切。
对面没回答，可能是风太大，不方便开口。
迟普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激动，敛了敛神色，说：“那边天气和锦市不太一样。”
“嗯，没有锦市冷。”，那边回答得很快。
迟普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从知道关城远的势力在云城之后，“云城”两个字在他心里就变成了敏感词汇，尤其是关山和云城一起出现的时候。
“快开学了，过来看看。”，关山说。
“嗯。”，迟普应着，但他不认为关山会因为这种理由特地跑去云城一趟。
“迟普，想开学吗？”，关山问了一句，让迟普有些措手不及。
“嗯？”，迟普先是疑惑，又很快肯定。
对迟普来说，去哪里都一样。
去的地方碰巧有关山，自己还能和他说说话，迟普会觉得是一种幸运，万幸也不过如此。从这里看，他确实是开心的。
视频里的人半天没说话，迟普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晃了晃手机。
看着手机里的虚影，关山突然笑了声，“好傻。”
“嗯？”，听到声音再次响起，迟普以为是信号回来了，问道：“信号不好，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迟普不禁猜测关山现在是在哪块荒山，哪片野岭，眉头皱着，显然是有些担忧。
“哈哈……”，关山那边风小了些，他的声音更加清晰，“没什么，云城的风太大了，不怎么好。”
“嗯嗯。”，迟普表示肯定，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些。
“我看看你的伤。”，关山开口道。
迟普不由地有些紧张。掀开被子给关山看白花花的纱布在他肚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像是不好意思，迟普胡乱拍了两下赶紧把摄像头挪到自己的脸上，“没什么好看的，都被纱布盖死了。”
“嗯。手臂，我看看。”，关山看完干净的纱布，接着道。
“手臂？”，迟普把手机架在一边，将自己整个上半身拍摄进去，撸起右手袖子，不解道：“这只吗？”
他不懂关山为什么要看他的手臂。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