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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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医生处理一下。”
“处理什么？”，迟普疑惑地将手臂转向自己，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迅速把袖子放了下去。
全烂了。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王刚狠抓自己手臂的画面，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旧伤口被抓开了。
没人关注到，就连伤口的主人也对它的存在毫无察觉，所以完全被忽视了。
想起王刚枯瘦的脸，迟普心里不怎么好受。
“去找医生。”，关山语气沉沉，十分不满迟普用袖子盖住伤口的行为。
看着就疼，他觉得迟普这人真的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巷子里，迟普被捅伤之后坐在地上，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腹部，根本没人去关心他的手。
可是关山看见了，迟普的右手一直在不自觉收缩，明显就是因为疼痛，关山猜到了他右手有伤，但那时把迟普送到医院才是第一要务，再者，就算有伤救治的时候也会及时发现，关山觉得这种事情不需要他提醒什么。
今天也是突然想起来就问那么一嘴，结果竟然真的发现伤势恶化到这种地步却没有人管。
“等会去。”，迟普把右手往后藏了藏，笑说：“不着急。”
伤口已经这样了，而且不是很痛，等通完话再找医生也是来得及的。
他不想在因为这点小事挂断电话。
“迟普，按铃。”，关山语气阴冷，心情很差。
迟普浑身一冷，打了个哆嗦，眼睛偏向一边说：“知道了。”
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下铃，叫来了护士。
简单说明情况之后，鉴于迟普的情况，医生来到病房为他消毒包扎做了处理，并且嘱咐手臂上的伤口万万不能再沾水了。
一套操作下来，十分钟过去了。
“包好了。”，邀功一样，迟普拿起架在床边的手机，朝关山晃了晃。
他本来以为这么长时间，关山会挂掉电话，但是没有，迟普转身的时候还是能看见关山的深色羽绒服。
很惊喜。
“嗯。”，关山露出自己的脸，脸色却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再配合他那边冷色的灯光，迟普在病床上看着身上不禁打了个颤。
“你怎么还在外面？”，迟普见状把右手缩了回去，忐忑问道：“你在等人吗？”
迟普的眼睛眨动频率有些快，睫毛一闪一闪的，明显是在心虚。
“人只有在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这样。”，关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什么做错……”，迟普看着关山没什么笑意的脸，噤了声。
“人只有在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转移话题。”，关山开口问道：“对吗？迟普。”
视频里，刚刚还眼睛发亮的小猫低下了头，只留给关山一个炸毛的头顶。
半天，很小的一声“对不起。”从手机那端响起。
“我又不疼。”
半天，视频里的人没什么动静。
白晃晃的纱布缠在迟普的头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关山，他这种苛责病人的行为十分冷血，让人不好受。
正欲开口，视频里的人却先出了声，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对关山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关山不对他生气。
受伤的是他，疼的也是他，一切都由他自己担着，关山没受到任何的损害，尽管迟普想要弥补，却根本找不到等待弥补的窟窿在哪里，这让他想不通。
声音怯怯，带着些恳求，迟普抬眼试探着向关山要一个答案。
“等我回去，找个机会再说。”，过了好一会，关山回答。
迟普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找机会再说，现在他们不是在交流吗？还有关山什么时候回来呢？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醒的？”，关山问。
“上午十点。”，迟普瞎诌了一个时间，那个时候病房里的患者已经陆陆续续醒过来了，是一个正常的时间。
“奥。”，关山应着，又问道：“什么时间睡着的？”
“两点钟。”，倒推回去，健康睡眠八小时，迟普盘算着。
对方这次没应了。
“迟普，我是三点钟走的。”，沉默中关山开口。
迟普看着视频里男人轻轻挑起的眉头，知道露馅了，低头忏悔。
以后一定要养成看表的好习惯。
“睡不着吗？”，关山问。
“我睡眠比较浅。”，迟普回答。
那就是睡不着。
关山看着他又问：“昨天就喝了几口粥，今天醒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很饿？”
“不会。”，迟普垂头丧气，一点都没有撒谎胡扯的念头了，毕竟刚有点儿苗头就被关山扼杀在摇篮里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关山问什么，他挑着捡着如实回答。
“嗯。“，关山点头，问道：“不喜欢喝排骨汤？”
“不喜欢。”
“今天有人去看你了？你妈妈吗？”
“嗯。”，迟普抬头，觉得关山真是神机妙算，连这都知道。
关山在背后调查过他，迟普对于这一点十分肯定。尤其是当时在宴会上他和关城远偶遇之后。
如果不怀疑他，关山就不是关山了。
所以关山知道他和张桦的情况不足为奇。
但关山居然能猜到今天他妈来过，迟普有些惊讶。
好几次了，他都会被关山敏锐的洞察力吓到，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都会觉得身上一凉。
“迟普，你没有好好吃饭。”，关山出差回来，洗完澡，身上的热蒸汽还没散尽，就把迟普抱进怀里，鼻子在他的脖颈间嗅来嗅去。
头发上的水打湿了迟普的肩膀，关山从后面揽着他，根本挣不开。
“我有听你的话。”，迟普被水湿得难受，仰了仰脖子，颤声道：“认真吃饭。”
“可是冰箱里的果汁位置变了，”，关山像是故意的，轻轻擦掉迟普脖颈间的水渍，低声道。
关山出门前给他留了食谱，每一天每一餐吃什么都有合理搭配，在食物的量上没什么规定，却唯独对饮品把控严格。
迟普有胃病，吃东西又不注意，对自己也不上心，关山只好采用这种强制手段来处理。
迟普知道，关山这么做单纯是为了他的身体，他也愿意听关山的。
但是就在关山回家的前一天，他突然特别想喝果汁。
没来由的，迟普感觉自己当时已经对牛奶这种东西产生了生理性厌恶，一眼都不想看见它。
但当他要拿果汁时，看到关山专门给自己制作的食谱就粘在冰箱门上，不免有些心虚。
于是在当时迟普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先将冰箱里的橙汁拿出来喝掉，又去了超市，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放回冰箱。
再将多余的牛奶分给邻居。除非邻居出卖他，否则关山不可能知道他多喝了一瓶果汁。
但据他所知，他的邻居并不喜欢出门。
神不知鬼不觉。
“阿姨习惯把东西摆成一排，你不是，你喜欢把东西弄成三角形。”，关山低头亲了亲迟普，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你买的饮料日期不对。”
和其他的想比，生产日期早了半个月。
迟普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心里觉得关山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别紧张，不怪你。”，关山把迟普放在自己手底下转了个圈，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没蹭够，又去亲亲他的脸。
迟普半闭着眼，任由他亲昵，像个小猫。
“嗯，我不喜欢牛奶。”，见人没追究，迟普小声提出自己的抗议。
“知道了。”
之后，迟普的食谱里牛奶这一项出现的频率大大减少了。
“今天累吗？”，关山问。
迟普暂停回忆，意识被拉回现在。
“不累。”，一整天都躺在病床上，不搞体力活，也不用动脑子，没什么好累的。
除了张桦一行人来探望他，迟普今天一天都没什么能量消耗。
“嗯，我后天回去。”
“好。”
两人心照不宣地挂断了视频。
今天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放下手机，迟普看向窗外。
如他所言，锦市今晚真的下雪了。
无数的雪花一片压着一片，花瓣雨一样从天空不断飘落，很多，很厚，很繁重。
渐渐地，雪花盖住了医院的屋顶，遮住了地面的五颜六色，只留下一堆纯洁的白。
很干净，因为下雪，医院也变得温柔。
云城终年无雪也挺好的，迟普暗自庆幸。因为他知道，关山不喜欢雪。
他从来没有和关山完整地看过一场雪。
迟普留恋地看了一眼窗外的情景，又收回了目光，眼神定格在他们已经挂断的视频条上。
三十五分二十八秒。
迟普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在灯光下，看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不知道在看什么。
距离张桦出事还有三个月，虽然不知道重生之后张桦的命运会不会发生改变，但还是要保持警惕的。
迟普觉得有些累，撑着病床一点点躺下去。因为肚子上的伤口，他现在无法侧身，只能看见天花板了。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很快，迟普便朦胧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