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开端.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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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光景，在无声的观察与精心的喂养中悄然流逝。
书房角落那个定制的小窝依旧在，但使用频率明显降低了。
小白蝙蝠，或者说，长大了一些的白蝙蝠，习性愈发明显。
它彻底变成了昼伏夜出的标准夜行生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时，它便会结束一夜的活跃，开始寻找合适的栖息点。
而它最偏爱的地点，是卓未许卧室天花板那盏简洁吊灯的金属灯臂。
卓未许某天清晨醒来，一抬眼，便看到了那副景象——通体纯白的小蝙蝠，收敛着覆有细密白绒的翅膀，用细小却有力的爪子，稳稳地倒挂在冰冷的金属灯臂上。它将自己团成一个松软的白球，脑袋埋在胸前的绒毛里，睡得正沉。
窗外渐亮的天光勾勒出它圆润的轮廓，与冷硬的灯臂形成一种奇异又和谐的画面。
卓未许没有打扰它。
他甚至默许了这种行为，只是吩咐保洁人员清洁时务必避开那个区域。
白蝙蝠的成长是显而易见的。
它的体型比刚来时大了一圈，虽然依旧小巧，但不再是当初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羽毛更加丰盈洁白，如同上好的新雪。
变化最大的是它的飞行能力。
夜晚降临，它从倒挂的沉睡中苏醒，展开双翼，活动一下筋骨，便会开始它的“夜间巡航”。
此时的它，飞行姿态与几个月前的蹒跚笨拙判若两“蝠”。
动作迅捷如电，在客厅、书房、餐厅之间高速穿梭，带起细微的风声。
它能精准地在空中急停、转向，甚至能贴着天花板完成复杂的绕飞动作，那纯白的身影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流畅而优雅的弧线。
卓未许有时会在书房工作，便能听到它快速掠过门口时那轻微的破空声。
偶尔抬头，能看到一道白影如同幽灵般一闪而过。
但它似乎对那扇巨大的、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落地窗情有独钟，或者说，心存执念。
它会高速冲向玻璃，然后在最后一刻猛地拉起，翼尖几乎擦着玻璃表面掠过，带起一阵几乎听不见的嗡鸣。
有时玩得兴起，或者判断失误，便会——
“砰！”
一声不算太重、但足够清晰的闷响。
它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透明的玻璃上，然后晕头转向地滑落下来，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半天不动弹。
卓未许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时，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客厅。他看到那团白色的小东西瘫在地毯上，翅膀摊开，一副被撞懵了的模样。他快步上前，蹲下身，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它。
小蝙蝠晃晃脑袋，乌黑的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和晕眩，细声细气地“吱”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爬起来，抖了抖凌乱的绒毛，似乎觉得有些丢脸，不再看卓未许，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角落，把自己埋了进去。
几次之后，卓未许便习惯了。他甚至能根据撞击的声响大小，判断出它这次撞得有多狠。
通常，它自己在地上趴一会儿，就能恢复过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它的夜间冒险，只是会暂时避开那扇“可恶”的窗户一段时间。
卓未许没有试图去贴上防止鸟类撞击的贴纸。他似乎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它自己需要学习和适应的过程。
他依旧负责提供食物——最新鲜的浆果，偶尔是一些特制的、富含能量的营养膏。小蝙蝠的食量也变大了，但对他的依赖似乎并未减少。每次他拿着食物出现，它无论在哪里，都会立刻飞过来，绕着他盘旋两圈，然后落在他习惯伸出的手指或肩膀上，用脑袋蹭蹭他，才开始进食。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他工作，它倒挂睡觉，或者自己玩耍。
他休息，它夜间巡航，偶尔制造一点小碰撞事故。
他提供食物和安全的栖身之所。
它则用这种奇异的陪伴，一点点驱散着这间公寓里积攒了三年的死寂。
卓未许站在客厅里，看着那道纯白的身影再次以惊人的速度掠过天花板，然后一个漂亮的俯冲，精准地叼走了他指尖捏着的一颗小红莓。
他冰封的眉眼在无人注视的夜色里，似乎柔和了那么一刹那。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开端.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