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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同居一周后,瞿岳才发现戚铭为保持身材已经六七年没吃过早餐了,所以不存在他曾经出于嫉妒而臆想的、戚铭和情人互喂爱心早餐的温馨偶像剧情节。

      自然,戚铭也不会和他一起吃早餐。

      戚铭公寓里有手磨咖啡机,每早六点准时醒来,简单洗漱热身,一杯热美式再配根蛋白能量棒,穿上运动装就去公园跑步,跑个大约四十五分钟,回来冲澡、换西装、抓发型、喷香水,再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缓缓俯下身,用一个温柔的早安吻把瞿岳从睡梦中叫醒。

      瞿岳刚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戚铭就要离开了。今年擎荣集团有几家子公司准备美股上市,包括龙铭传媒在内,将大批量、分批次转型为电商、乙女游戏、短剧等新兴领域,主攻海外市场。

      去年底,擎荣高层们就几个项目和海外合作方接触成熟,今年初,对方一伙儿人来京谈判,高层们打算让CFO全权主导这次合作,但戚铭骨子里疑心病重,集团内部唯一心腹的弟弟戚时,偏偏又不会说英语,在如此重大项目决策上,哪怕会令合作方觉得他掉价,戚铭也决定亲自上阵。

      瞿岳倒不觉得哪里掉价。

      他也算个小老板,之前直播卖货跑商务合作,没少听别家集团内部八卦。近几年经济形势差,前几十年赚得盆满钵满的实业家们,现在要么是在负债硬抗,要么也都转战做线上生意了,线上尤以娱乐行业最赚钱,戚铭的擎荣集团作为行业领头羊,他每行一步,自然更是如履薄冰。

      去年秋天,瞿岳在沪上给一家中型小企业卖家电,那家电器公司老板年近六十,满头白发,对网络直播这些新兴营销方式不是很感冒,瞿岳在直播间卖货的时候,那老头儿戴一副老花镜,坐在摄像机后板着脸,全程一动不动地瞅着他,似乎不太能相信瞿岳能给他赚到钱。

      老头儿是有些大佬气场在身上的,瞿岳一开始有点怵他,讲话术磕磕绊绊,表现不是很好,在场诸人一个接着一个都黑脸了,他慌乱之间,不知怎的就突然就想到了戚铭。

      戚铭当初带个拖油瓶弟弟都能混到今天的成就,他瞿岳无牵无挂一身轻松又怕什么?

      于是心态很快调整过来。当晚销量极佳,老头儿脸色好看不少,底下人摆酒请他吃饭,席间经理一个劲儿地拉着瞿岳吹牛皮,说他们老板原先是国内某集团的大老板,因为遭了小人,才在快退休的年纪重头再来。

      据说是一次签单事故,副总裁对着二百亿的巨额交易动了歪心思,本来集团等着甲方那一笔救命钱周转,结果副总裁两头骗,顺道还把公司剩下的六百万给卷跑了,跑路的城市甚至还不是美国新加坡这种热门地方,而是非洲的一个小国,在地图上拿着十倍放大镜都找不出来,就算报警了也无果,只能认栽吃哑巴亏。

      瞿岳知道,戚铭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一手创办的擎荣集团出现这种情况。

      擎荣集团有戚铭前任恋人秦方杰的一份真情在,戚铭就算嘴上不说,想必心里是十分珍惜的。

      正因此,戚铭跟他商量,既然他不打算再解约,不如就把他转去资源条件更高的擎荣总部经纪部门做艺人?瞿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给戚铭的说法是,如果我去了,你那个在总部坐镇的傻大个儿弟弟一定会整死我的。

      戚铭被他逗笑了,一把将他揽进怀里,说,不用怕,我家老二也就嘴上功夫厉害,有我护着你呢,我的人他不敢动。

      瞿岳依旧笑着摇头。
      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护着,但真正的理由他并不想说,也不想承认,他心底是有些介意的。

      他也没资格说。戚铭从头到尾就谈过一场恋爱,只有一个、但几乎全世界都知道的恋人,而他瞿岳,和谢洵之、和戚铭这几年养过的那些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没区别。

      瞿岳很认真地跟戚铭讲:“我就跟着你,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就什么时候出现。卖货也好,演戏也好,我做网红、我做艺人,或者我取出那三千万来,也学你开公司搞投资,不管做什么,我只想给你赚很多很多钱,我想给你谢洵之他们给不了你的安全感,我想让你早晚有一天能够明白,我不止是你的露水情缘,还是一个你可以真正信任的人。”

      戚铭商海浸淫多年,自然对他年少痴情的话不屑一顾,但还是轻轻一挥手,划给了他即将上市的、龙铭经纪传媒(即将更名为“龙铭集团”)20%的股份。

      戚铭说,让情人吃亏不是他的风格。

      瞿岳为此跟戚铭闹了好几天脾气。

      戚铭最近忙,早出晚归的,也不太惯着他。俩人冷战了三天,晚上虽然睡一张床,但裹着被子各睡各的,直到昨天,瞿岳清晨闷在被子里装睡,听到客厅传来戚铭出门时的咳嗽声,不禁心疼起老混蛋的身体,决定亲自下厨给老混蛋做顿晚餐。

      瞿岳模仿着戚铭做饭的样子,系上围裙,撸起袖子,有条不紊地洗菜、切菜、切肉、按照食谱搭配调味料,准备做白萝卜炖牛肉、炒四季豆、西蓝花、西红柿鸡蛋,再配个百合莲子汤,给戚铭去火的。

      开火炒西蓝花时,失手倒油过多,于是自作主张多烧一会儿,岂料烧过了头,搞得锅里的蒜沫全都糊了,瞿岳只好倒油重烧,然而临下菜,忘记把菜从菜盆里捞出来,一挥手,连菜带水直接倒油锅里,结果铁锅轰然炸开,热油扑腾得宛若天女散花,吓得瞿岳连忙抱头躲进厨房角落,好半响才缓过劲儿来。

      他这是物理意义上地把厨房炸了,厨台、油烟机、冰箱、地板、墙面、天花板……本来精致高档的公寓,现在到处都淋漓上一层粘稠热油。

      瞿岳不敢乱动,铁锅还在燃气灶上持续地烧,旺火烧得锅底油汁收尽,很快发出滋滋嚓嚓的怪声,瞿岳听着锅似乎要裂开,解下围裙捂着头和脸,跑过去把灶台关了,然后心怀忐忑地拎着锅检查,又猝不及防被灶台里喷出的一股黑气扑了满脸。

      戚铭下班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糊锅味儿,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瞿岳沾着满脸的黑色锅渣,一脸焦急地从厨房跑出来求救:“怎么办!怎么办!锅坏了!煤气好像也坏了!油撒了一地!我不是故意的!”

      戚铭愣了好几秒,然后就被这满嘴叽里咕噜的黑煤球儿给气笑了。

      他扔下公文包,抬手揪着瞿岳转了好几圈,一边仔细检查,一边问他伤着没?瞿岳摇摇头,满脸愧色地道歉,说,要不找人来清理一下吧,多少钱,我赔你。

      戚铭轻哼一声,说你得赔我一百万,然后捏捏他鼻子,打发他快去浴室洗澡,自己则脱下外套,一边挽着衬衣袖子,一边往狼藉一片的厨房里走,认真检查一番他的小黑煤球儿今晚的闯祸程度。

      确定没多大问题,戚铭简单做了清扫,把燃气灶阀门关了,但累了一天也没工夫收拾完,打了秘书电话,通知派人来清洁。

      瞿岳洗完澡后,小心翼翼地扒着浴室门往外探头,发现戚铭已经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正站着玄关处穿大衣外套。二人目光撞上,瞿岳心虚地往后躲了一下,戚铭忍不住笑了声,安抚道:“行了,多大点事儿!待会儿就有人来打扫了,这房子里乌烟瘴气的,你换下衣服,咱们先去外面吃饭。”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房子,”瞿岳紧张得想哭,“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瞿岳着急道,“我就是想给你做顿饭。”
      “我知道,”戚铭没好气道,“你哭什么?”

      “我……”瞿岳低下头,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戚铭到底对他和别人是不同的,居然把他带到曾经和前任一起住过的地方,瞿岳猜测,虽然没见过照片,但……他或许和秦方杰长得有几分像,这才能得到戚铭的偏爱与宠溺。

      他弄脏的不止是房子。

      还有戚铭的回忆,和那个人的回忆。

      这是罪该万死的罪责了,可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提那个人的名字,不想再唤醒戚铭哪怕一丝一毫的记忆。瞿岳抬手擦擦泪,只问戚铭一句:“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又在说蠢话。”

      戚铭一脸无奈地朝他走来,见他还死死地扒着门框,干脆将他打横抱起来,大步朝衣帽间走去换衣服。

      “一会儿胆大妄为地想要插|我,一会儿又胆小的像只老鼠,你怎么回事?”

      “我们还在冷战,”瞿岳闷声说,“你还没说和好,我怕你生气。”

      “谁跟你冷战了?”戚铭反挑眉问,“是你小子单方面跟我冷战,我看你这几天自己跟自己玩儿得挺好,没好意思打扰你自娱自乐。”

      瞿岳破涕为笑,轻推他一下:“谁自娱自乐了?明明就是你不相信我。”

      “这是信任的问题吗?”戚铭没好气道,“我十七岁赚钱养家的时候,你还在穿尿不湿呢!你觉得,如果一个穿着尿不湿的小孩儿跑过来跟我说,他不仅会赚钱养我,还会陪我一辈子,我会当真吗?”

      瞿岳呸他一口:“你才穿尿不湿!你个老畜生天天对着我这种穿尿不湿的小孩儿硬,你怎么不说你变态?”
      说完,觉得不够有攻击性,想了想,一本正经看着戚铭:“嗯,等你老了,我给你穿尿不湿,成人尿不湿。”

      戚铭气笑了,埋头扎进他颈窝里,张嘴叼着他的右边脸一通啃咬。

      “臭小子,越来越不老实!”

      瞿岳被人咬得满脸通红。他至今都不太习惯戚铭对他的一些并非出于性|欲的、纯粹肌肤上的亲昵。

      准确来说,他感到受宠若惊。

      “先别着急给我穿尿不湿了,”戚铭弯腰将他放在衣帽间沙发上,转身去橱柜帮他挑衣服,说,“先给我赚个六千万瞧瞧吧。”

      “如果赚够六千万,”瞿岳好奇望着他背影,“你怎样?”

      “能怎样?”戚铭拿了件黑白条纹的小山羊绒毛衣和一条厚实的加绒裤递给他,笑道:“我算你厉害啊!”

      “谁稀罕你算我厉害,我自己知道我很厉害!”

      瞿岳脱下浴袍,穿上戚铭递过来的毛衣,拒绝了那条长裤,自己去橱柜挑了条薄薄的牛仔裤穿上。
      他低着头抬腿套裤子,状似不经意地提议:“如果我赚够六千万,你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想得美!”戚铭一甩手,将加绒裤扔他怀里,说:“穿这条,你那条太薄了,外面正下雪。”

      “没关系,反正是坐车里,除非你答应,我赚够六千万你就当我男朋友。”

      瞿岳站着穿衣镜前左右照着,然后俯身凑近镜子,仔细撩了两下他最近刚染黑的头发。

      上周末刑易让戚铭派保镖给护送回家了,瞿岳就把行李都搬来了公寓,顺便去理发店染黑了头发——为了配戚铭。家里俩人衣服摆在一处,这件毛衣是戚铭的,宽松柔软又垂感,俩人身形相仿,他穿很合身,但只有紧身牛仔裤才能显出他腿又细又长来,而且一定得是偏水洗的浅色牛仔裤——为了显年轻。

      22岁一头挑染的黄毛网红配37岁头发半白的中年大叔,从文字表述上看来就不甚端庄;

      但22岁身价千万的青年小老板配37年轻有为的温柔霸总,听起来似乎就十分天造地设了。

      这是瞿岳的私心,戚铭想必也看出来了。因为那一天他染完头发回到家,戚铭眉眼含笑,揉了好半天他的头发。

      “你年轻,”戚铭对他说,“不必顾忌那么多,想染什么颜色就染什么颜色,我们瞿岳染什么发色都很帅。”

      那是第一次戚铭说“我们瞿岳”,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在睡梦里把他错认成“方杰”。

      瞿岳事后跑去卫生间哭了好半天,自己也不懂哭个什么劲儿。

      他并不是爱流泪的人,从前在工地上砌墙砖,不小心一脚踩空从两米高的竹架上摔下来骨折都没吭过一声,可……这三年来,每次他遇到了心爱的人,对方或冷淡或温暖的三言两语,甚至有时戚铭都不用说话,只需一个淡淡瞥过来的眼神,就能让他几乎死掉的泪腺突然爆发。

      也许这就是爱情,酸甜苦辣咸,还有他不被信任的一厢情愿。

      戚铭拿瞿岳这种爱臭美的小年轻没办法,毕竟都是过来人,瞿岳非要穿薄牛仔裤,他就拿了件加长款的羽绒服,可以遮住膝盖的那种运动装,并勒令瞿岳不许再忤逆他的意思。

      瞿岳刚拿起一件韩版短款面包服,又被迫放下。

      俩人出门太晚,11点夜都深了,开车去吃晚饭路上,戚铭接了个电话,从头至尾一副长辈对待小辈的安抚语气,不时还笑几声,听得瞿岳坐在副驾有点吃味。

      大半夜,主动给戚铭打电话、聊这么老长时间、还能让大佬用如此和蔼可亲——不,简直是娇纵的语气!不知来人究竟是哪路鬼怪妖精?

      但戚铭全程只有“嗯”、“没问题”、“小事情”、“不用担心”、“他有分寸”,来来回回就这几句,似乎不是外面养得小情人之类。

      等挂了电话,戚铭余光一瞥,险些被吓一跳。
      旁边瞿岳一张大白脸怼得他极近,一双溜圆的大眼珠子冲他一个劲儿眨巴,就差没把“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接的谁的电话”写在脸上了。

      “想什么呢,”戚铭抬手将他一张脸给摁回去,说道,“对方是沪上何家的人,叫何闽轩,你不认识他,他三弟最近惹了点麻烦,在南方待不住了,先前他联系过我家老二,我家老二答应归答应,语气不太当回事儿,何闽轩怕我家老二‘轻敌’,他三弟明天就要来京了,何老大怕这俩人刚见面就干起来,于是又跑来跟我打招呼,希望我把控着点儿局面。”

      “啊……”瞿岳诧异,“他三弟得是多能惹麻烦,才能让做哥哥的费神忧心成这样啊?”

      “不管他们,那是何家内部的事,我们就只管尽地主之谊。”

      “何闽轩也是多虑了,我家老二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戚铭眯着眼,不自觉道出一句:“而且你别看他大费周章地保他三弟平安,从私心上来说,他未必就对他三弟有几分真心。”

      “为什么?”

      “因为他这个法定继承人不是何太太生的。”

      “什么意思?跟这有什么关系?”瞿岳迷惑不解,又问:“这算是豪门秘辛吧?你个外人怎么知道的?”

      戚铭很合时宜地闭紧了嘴。

      但不知何时,在瞿岳面前,他心防逐渐一层层卸下。面对这懵懂温驯又忠心耿耿的傻小子,相处久了,戚铭也没那么多避讳,于是便故意挑逗,笑说:“我前任秦家和他们何家是世交。”

      瞿岳一秒钟被击中雷点,一张好奇八卦脸登时颓丧下来,嘟囔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然后愤愤抱臂坐回副驾。

      戚铭忍俊不禁,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对方肩膀:“行了,消消气,谁让你每次都想那么多?”

      瞿岳不着痕迹躲开他触碰:“我哪敢生气?我住的是你的房,坐的是你的车,每天吃喝都是你付账买单,我最赚钱的生存手段也被你的势力范围所完全覆盖,你一句话,要我生我就生,要我死我就死,我不过就是你养的小白脸罢了。”

      戚铭淡淡道:“你应该明白,我是不会让你生的。”

      瞿岳心跳猛地一突,缓缓扭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戚铭一本正经道:“从生物学角度,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你之前不是说你是男人么?我就算给你灌满了,你也生不出来啊。”

      瞿岳:“…………”

      一种无名羞耻从脖颈迅速蔓延到耳根,瞿岳呼哧呼哧喘两口气,一把抄起坐垫靠背朝戚铭肩膀狠狠砸过去!

      “老畜生!”他忍不住喊,“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吓死我算了!”

      戚铭放声大笑起来。

      吃饭地点仍是去年约见面的居酒屋,戚铭在地库停好车,然后解开安全带,缓缓俯身朝对方凑过去。
      他弯着一双眼,双手摁在瞿岳座椅两侧,鼻尖轻轻蹭着瞿岳的鼻尖,笑道:“这么怕我?”

      瞿岳咽咽吐沫,强壮镇定道:“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你这种喜欢搞行业垄断的资本家属于邪恶势力,我当然怕了!”

      “是吗?”戚铭笑个不停,挑眉问他:“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怕呢?”

      “谁说的?”

      “瞿岳,你最近跟我说话都不结巴了。”

      “我本来就不结巴。”

      “唉,”戚铭故作伤心,“不结巴就说明不紧张,不紧张就说明你最近都不怎么爱我了。”

      “谁说的!”瞿岳立刻急眼了,“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是有增无减!有增无减!”

      戚铭歪着头,一脸满足地欣赏着他的小玩意儿。

      他对把小东西搞炸毛这件事简直是乐此不疲。

      瞿岳越炸毛,他就感到越有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是怎么做到不苟言笑时只剩一张宛若刀凿斧削过的帅脸?在床|榻之上,臭小子为爱求欢,不顾廉耻地抖动着一身多汁的凝脂雪肤引诱他,更是令人欲罢不能!

      工作时,瞿岳似乎又脱胎换骨,敬业尽职,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活泼幽默,可见这几年做媒体行业没少下真功夫;然而他私下生活中又一副恬淡随性,闲来无事,侍花弄草,听雨煮茶,偶尔感悟到什么,嘴里还会蹦出一两句人生大道理;可对于钟情的人,这小子又表现出一派意气风发、势在必得的强劲态度来。

      小东西像个任人随意挤捏的皮球,圆滑机灵而不沧桑世故,连偶尔的犯蠢都显得萌。

      “瞿岳。”戚铭俯身在瞿岳嘴唇上啄了一下。

      瞿岳被禁锢在座椅里,他不知老东西想干嘛,愣愣地“啊”了一声。

      “待会儿吃完饭,”戚铭笑望着他,“你跟我回家休息吧。”

      “呃呃,”瞿岳莫名其妙,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说,“行,待会儿估计保洁也打扫完了。”

      “不是那个家,”戚铭手指刮他一下鼻梁,笑道,“是有我家人在的那个家。”

      “啊……”瞿岳一时感激又感动,“这、这么突然吗?”

      感激感动没几秒,突然意识到,戚铭好像就一个家人。

      瞿岳笑脸瞬间僵住了。

      忍不住试探问:“你是说,让我和那个暴躁狂大傻个儿住同一个屋檐下?”

      “本来过年那会儿,我怕你一个人在酒店孤单,已经告诉他了,要带你回去吃顿年夜饭,”戚铭手掌揉了揉他脑袋,语气不无埋怨,“结果那小子吵了我好一阵子,你……也没能留下。”

      “我……我不知道,”瞿岳想起当初戚铭摔门而出的姿态,愧疚之余,也不禁埋怨道,“谁让你每次都说‘明天再来看你’?你每天一来就干那档子事儿,我能盼着什么?”

      “而且,我们这种关系,你带我回家算怎么回事儿?”

      “就因为我是没父没母的孤儿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要。”瞿岳摇头拒绝,“过年也好,过生日也好,过团圆节也好,过什么都好,我一个人早就习惯了,我不要你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施舍。”

      “那好吧,我不勉强。”戚铭抬手敲他一下脑门,笑说,“不过,我记得你前几天说,今年报了班学表演是吗?我家里有几本绝版的教材,都是质量很好的书,二手市场都找不到,你跟我去拿一趟,怎么样?”

      “干嘛非让我去你家啊?”瞿岳小声叽咕道,“你家里那只快两米高的暴龙不得碾死我。”

      “你管他呢,你跟我住,又不是跟他住。”戚铭笑,“你去待两天,心里就踏实了。”

      “你当我不知道你最近心里在想什么?那公寓本来就是我的房子,你估计满脑子都是那三个字吧?如果一直住在外面,你又喜欢胡思乱想,回头再趁我一不留意,又收拾行李跑走了,哎呀,我还得再想办法把你骗回来。”

      瞿岳被逗乐了,瞪他:“你还好意思说!”

      “怎么样?”戚铭挑眉,“去不去玩两天?”

      瞿岳低头握着他手,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心想,反正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他不就是去见戚老二那个傻大个儿么?这是他瞿岳成为戚铭男朋友的必经之路!没什么好怕的。

      于是没再犹豫,冲人郑重点头。

      “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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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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