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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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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开始变得粘稠，晾在阳台的衬衫总也干不透。祁安对着潮湿的设计图纸发愁，萧祺暝默默打开除湿机，在模型柜里铺好竹炭包。
“要不要去山里避暑？”他拂去祁安颈后的细汗，“基金会要在云雾小学建新校舍。”
温哲轩听说后连夜运来整箱装备：“防水无人机！太阳能帐篷！还有这个——”他得意地展示多功能勘测杖，“我参与设计的！”
进山那日，南门晏漓的越野车里飘着樟木香。莫卿熠在后座整理药材，忽然递来香囊：“驱蛇的，都戴上。”
盘山公路的急转弯处，祁安胃里翻腾。萧祺暝稳稳控着方向盘，不时喂他含话梅。后视镜里，温哲轩正用勘测杖给莫卿熠捶肩，南门晏漓举着相机记录云海。
新建的校舍藏在竹林深处。孩子们用芭蕉叶包来杨梅，紫红的汁水染红了祁安的速写本。他教他们画榫卯结构，有个小女孩却画了朵云。
“这是叔叔们的车。”她指着云朵轮廓，“接爸爸妈妈回家的车。”
傍晚雷雨来袭，五人挤在工棚里听瓦片叮当。温哲轩用无人机拍下闪电劈开山峦的瞬间，莫卿熠在煮艾草水，南门晏漓核对建材清单。
祁安靠在萧祺暝肩头小憩，朦胧间被喂了口杨梅酒。清甜的果香里，他听见另三人压低声音讨论——要在校舍旁加个候车亭。
雨停时星河低垂，萧祺暝带祁安去溪边洗脸。萤火虫掠过水面，倒影里忽然多出三道身影。温哲轩提着灯笼，莫卿熠捧着茶具，南门晏漓抱着西瓜。
“偷吃不带我们？”温哲轩切开西瓜，红瓤映着漫天星子。
晨雾未散时，新校舍打下第一根桩。祁安与孩子们一起系上平安结，转头看见萧祺暝正在地基石旁埋下时光胶囊——里面装着五张字条。
返程时越野车沉了许多。后备箱里塞满山货，还有那个画着云朵的速写本。温哲轩抱着新认的干女儿送的竹编蟋蟀，莫卿熠在整理药草标本，南门晏漓镜片上沾着露水。
空调重新运转时，祁安从行李中翻出个陶罐。打开是腌渍的杨梅，罐底压着字条：「等冬天吃」
萧祺暝从身后拥住他，唇间杨梅酒香还未散尽。窗外蝉鸣如潮，而他们拥有整个山岚清凉的回忆。
空调外机停止运转那晚，祁安在睡梦中感到身旁一空。朦胧间听见厨房传来轻微响动，接着是瓷勺碰触碗沿的清脆声。
“绿豆百合汤。”萧祺暝将温热的瓷碗递到他手中，“妈昨天特意送来的。”
晨光透过纱帘时，基金会收到西北寄来的包裹。沙漠小学的孩子们用胡杨木雕了五只骆驼，每只驼峰上都刻着他们的名字。温哲轩的视频通话立刻切入：“我的骆驼怎么比晏漓哥的小！”
祁安笑着将木雕摆在模型柜最显眼处，转身时被拉进温暖怀抱。萧祺暝的下巴轻抵他发顶，一同望着木雕在晨光中泛出蜜色光泽。
白露那日，他们重回母校参加校庆。老梧桐的叶子刚开始泛黄，树下的刻痕被校方细心保护起来，还罩了层玻璃罩。
“像博物馆展品。”祁安隔着玻璃描画那些痕迹。
温哲轩突然抱着篮球窜过来：“三对三！输的人请冰淇淋！”
球场上，莫卿熠的眼镜链在阳光下闪烁，南门晏漓的西装外套整齐挂在篮架旁。祁安被萧祺暝护着突破防线，投进的球在空中划出熟悉弧线——与十七年前那个少年投出的轨迹重合。
颁奖时老校长亲自送来冰淇淋，香草球上插着校徽小旗。五人坐在看台上分食，就像当年偷偷分享零食的少年。
傍晚的基金会办公室堆满新申请。有个盲童用盲文绘制了“会唱歌的房子”，祁安抚着凸起的点阵久久不语。萧祺暝已开始查阅声学设计资料，温哲轩在联系乐器厂，莫卿熠推荐了音乐治疗师。
月华初上时，他们沿着栽满桂花的小径散步。祁安忽然停下，从包里取出个铁盒——里面装着晒干的杨梅核，每颗都刻着日期。
“等我们老了，”他将铁盒放进萧祺暝掌心，“用这些串条手链。”
夜风渐凉，相握的手却暖。白露在草叶凝成霜晶，像时光赠予的碎钻。
——
银杏叶镶上金边时，祁安在国家建筑奖的颁奖后台整理领结。镜中忽然出现萧祺暝的身影，手里拿着与现场格格不入的竹编食盒。
“妈刚送来的桂花糕。”他打开食盒，甜香混着后台的油漆味，“说你领奖前会饿。”
获奖作品是黔东南的星空书屋。当颁奖词提到“为留守儿童点亮星光”时，镜头扫过台下——萧祺暝与身旁空位十指相扣，那位置摆着祁安落在家里的获奖证书。
庆祝宴设在能望见江景的顶楼。侍者引他们到预定的包厢，推开门却见漫地银杏叶。温哲轩、莫卿熠和南门晏漓站在叶丛中，身后是从青藤中学移栽过来的那棵梧桐。
“这是...”祁安话音未落，江面突然升起无人机群。
流萤般的光点汇成十七年前的篮球场，树下刻痕渐渐变成戒指形状。萧祺暝在飘落的银杏雨中单膝跪地，掌心丝绒盒里躺着两枚素圈——戒面是镂空的北斗七星，内壁刻着冰岛语「归处」与今日日期。
“在所有人见证下。”他声音沉静，眼底却翻涌着星河，“请允许我把余生续写进你的年轮。”
祁安伸手时发现指尖沾着金粉——那是获奖证书上洒落的。戒指套入无名指的瞬间，江岸所有楼宇突然亮起「Marry Me」的灯幕。
温哲轩带头鼓掌，莫卿熠微笑着打开香槟，南门晏漓递来房产证——产权人写着两人名字。梧桐树梢垂下老校长亲笔题写的婚书，墨迹里混着当年篮球场的红胶粒。
深夜的江风中，祁安靠着新车前盖吃剩下的桂花糕。挡风玻璃映出他们交叠的影子，戒圈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其实准备了九十九个求婚方案。”萧祺暝从背后拥住他，“从雪山到海底。”
“为什么选今天？”
“因为...”他吻去祁安唇角的糖渍，“想让你的每个荣耀时刻，都有我求婚的回忆。”
银杏叶还在飘落，如同岁月鎏金的契约。
新车驶入车库时，银杏叶还沾在祁安的肩头。他低头摩挲无名指上的新戒圈，被萧祺暝连人带着落叶抱进电梯。
“等等...”祁安在上升的失重感中轻喘，“获奖证书还在车里...”
回应他的是落在戒圈上的吻。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新戒与旧戒在灯光下交错生辉。
玄关的灯没开，月光从落地窗漫进来，照着满室精心布置的白桔梗。祁安被轻轻放在花丛中的羊毛毯上，才发现茶几摆着冰镇的山楂汁——用他小时候最爱的搪瓷缸装着。
“妈下午来布置的。”萧祺暝解下领带缠住两人交握的手，“说求婚成功要喝酸甜饮。”
搪瓷缸在亲吻间被打翻，深红汁液染透白桔梗花瓣。祁安仰头承接这个带着山楂香的吻，戒圈不经意擦过对方锁骨，留下浅淡红痕。
“疼吗？”
“正好盖住去年的牙印。”
睡衣扣子在纠缠中崩落，月光流畅地描摹着脊椎沟壑。当身体再度契合时，新戒与旧戒轻轻相撞，发出清泠的脆响。
祁安在迷乱中看见窗外——对面大厦的求婚灯幕仍未熄灭，「Marry Me」的辉光正映满他们交缠的躯体。
“萧…萧祺暝，我…爱你”祁安声音断断续续，承受着身上的人在他身下发狠，宣泄着内心的喜悦。
“安安，小安，我也爱你。”萧祺暝俯下身，粗重燥热的喘息声停留在祁安的耳旁，回应着浓浓的爱意。
晨光微熹时，祁安在浴缸里醒来。泡沫掩着水下的亲密相连，萧祺暝正小心清洗他指间的金粉。
“九十八个方案...”祁安慵懒地后靠，“说说看？”
回应他的是抵在耳边的平板电脑。屏幕亮起雪山求婚的模拟图，戒指藏在氧气面罩里；深海方案的宝石嵌在潜水镜边框；沙漠计划的指环藏在驼铃之中...
“第九十九个在这里。”萧祺暝关掉屏幕，在氤氲水汽中抬起他的手。新旧双戒在晨光里重叠，如同月影成双。
早餐的粥锅里浮着桂花，祁安发现砂锅底座刻着新日期。萧祺暝从身后系上围裙带子，戒圈擦过他腰际：
“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是新婚。”
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们做了很多，婚房也已经选好，婚期也已经订下。
晨光透过蒸笼的缝隙，在流理台投下晃动的光斑。祁安踮脚去够橱顶的糯米粉，睡袍下摆擦过萧祺暝正在切笋的手。
“第九十九次。”萧祺暝关掉火，托着他臀腿抱上面粉柜，“偷糯米粉的狐狸要判什么刑？”
祁安将沾满糯米粉的手按在他锁骨：“无期徒刑。”
糯米团在掌心揉捏成相同的温度，豆沙馅里混着昨夜的白桔梗碎。当第一笼糕点出锅时，门铃响起。
温哲轩抱着锦鲤缸挤进来：“婚房风水我来布置！”
莫卿熠在后院修剪石榴枝，南门晏漓在书房调试智能家居系统。
祁安被按在餐椅上试吃不同馅料的汤圆，每颗都咬半口，剩下的自然落入萧祺暝口中。
“枣泥太甜。”
“和你昨晚嘴角的糖渍差不多。”
午后阳光挪到书房的地中海蓝地毯上。祁安修改着儿童医院的图纸，笔尖不时被温暖包裹——萧祺暝总在他画到玻璃穹顶时吻他指尖。
“这里，”祁安红着脸指向采光井，“要能看见彩虹。”
回应他的是落在图纸上的阴影。戒圈在阳光下发烫，如同他们第一次在模型室相遇时，那个不敢触碰的午后。
暮色降临前，五人齐聚在露台挂同心锁。温哲轩刻的锁形如篮球，莫卿熠的锁纹是中药图谱，南门晏漓的锁芯藏着微缩合同。当两把素锁扣上栏杆时，晚风送来幼儿园的童谣。
“明天...”祁安望着锁面上交缠的姓名缩写。
“明天去选婚书纸张。”萧祺暝将钥匙抛向远方的许愿池。
夜雨骤来时，他们窝在沙发看旧照片。从冰岛极光到沙漠彩虹，每张合影里都有悄然入镜的戒圈。
当屏幕亮起青藤中学的梧桐树时，祁安转身跨坐在爱人膝上。
“现在补票还来得及吗？”
“终身年卡早已生效。”
雨声敲打着未收的锦鲤缸，漾开圈圈涟漪。如同往后所有寻常的朝暮，都将在相贴的掌纹里泛起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