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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锋芒初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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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在走廊外那短暂而令人窒息的见面后，陆允已经有整整十七天没有见过黎兆霆了。
每一天，他依旧笔挺地站在那个岗亭里，制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心怀着一丝卑微又炽热的期待。
每一次走廊尽头的电梯发出“叮”的声响，他的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漏跳半拍，目光下意识地追随过去，却又在看清来人后，悄然黯淡下去，只剩下内心深处空洞的回响。
那种细密的、无处安放的想念，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勒得他心脏微微发疼。
周五傍晚，临近下班，周锐再次出现。
“陆允，准备一下，今晚出外勤。”
陆允的心猛地一跳，面上却维持着平静：“是。”
他没有问去哪里，做什么，这是他的本分。只是内心深处，那名为“期待”的藤蔓，又不自觉地开始悄然蔓延。
目的地是中环一栋不起眼的历史建筑，外表古朴，内里却别有洞天。
“墨阁”俱乐部隐匿其中，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深色木质镶板散发着岁月沉淀的光泽，空气中浮动着昂贵的雪茄烟丝与皮革混合的醇厚气息。
这里没有窗户，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所有的交锋都包裹在彬彬有礼的微笑与得体考究的衣着之下。
陆允提前到达，安静地在指定的位置等候。
他并不知道黎兆霆也会来，直到俱乐部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再次被推开，那个他期盼了十余日的身影，在几位俱乐部高管的簇拥下，裹挟着一身冷冽的雪松香气，出现在流光溢彩的入口处。
陆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随即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血液仿佛在瞬间涌向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微麻的暖意。
他几乎是本能地、悄无声息地迅速移动到黎兆霆身后侧方一步的位置，垂眸，敛息，将自己重新嵌入那个熟悉的“影子”角色。
黎兆霆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目光淡然地扫过场内，与迎上来的顾夜宸颔首示意。
黎兆霆一出现，便自然成为了场内的焦点。几位早已等候在此的富商、名流立刻围拢上来，寒暄奉承，姿态恭敬。他只是微微颔首，并不多言，径直走向最里侧一张宽敞的牌桌。
陆允恪守本分，落后他两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环境。
牌局很快开始。
黎兆霆并未下场，他只慵懒地靠在角落一张丝绒沙发里，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冷硬的线条，如同大师雕琢的石像，完美却疏离。
侍应生为他送上单一麦芽威士忌，冰块切割得精准完美。
陆允静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遍遍描摹着那个慵懒而坐的身影。
牌桌上，筹码的碰撞声清脆而冰冷。坐在黎兆霆位置上的，是他的另一位助理，但显然牌技并不精湛，几轮下来，面前的筹码便缩水了不少。对手方以魏承轩为首，气焰逐渐嚣张。
魏承轩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笑着，将一枚筹码在指间把玩，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黎兆霆：“黎少，看来您今天手气不佳啊，还是……手下的人，不太得力？”话语里的挑衅，不言而喻。
黎兆霆晃了晃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他眼皮都未抬，只淡淡对身后的陆允吩咐了一句：“你顶两局。”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陆允身上。不仅魏承轩愣住了，连牌桌周围的其他几位宾客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黎少，派保镖上场？这……”一位与黎氏有合作的老总迟疑地开口，语气带着不赞同，“这桌底注不小，而且……魏少今天手风正顺呢。”
言下之意，黎兆霆以往在这种场合是绝不会输阵的，如今派个保镖，岂不是自认不如，或者说……太过儿戏？
魏承轩嗤笑一声，目光在陆允过分出色的脸上转了一圈，轻佻道：“黎少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位小哥长得比圈里好些明星都标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黎氏娱乐新签的哪位宝贝呢。怎么，黎少现在谈生意、玩牌都带着了？”
这话语里的暗示意味极其露骨，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目光在黎兆霆和陆允之间来回逡巡。
陆允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他感受到那些目光，如同细密的针，扎在他身上，更扎在他心底最珍视、最不容玷污的情感上。
就在这时，顾夜宸，这家俱乐部的幕后老板，慵懒带笑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他亲自端着一杯酒，踱步到牌桌旁，目光在陆允沉静的侧脸和黎兆霆淡漠的眉眼间转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承轩，你这话说的可就浅薄了。”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聊家常，眼神却带着洞察的微光，“兆霆身边，什么时候留过庸才？依我看，兆霆让他上场，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啊，等着看戏就好，说不定比看牌还有意思。”
他这番话，看似在打圆场，实则四两拨千斤。
既抬高了陆允，暗示他绝非凡品，不动声色地驳斥了魏承轩的轻蔑；又将黎兆霆的决策归于深意，维护了他的权威；最后那句“等着看戏”，更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引导，将众人的好奇心吊了起来，聚焦于陆允接下来的表现，而非无谓的口舌之争。
魏承轩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穿着简单黑色衬衫西裤（为出入俱乐部临时更换，并非保安制服）的陆允，眼神满是轻蔑。
魏承轩将手中的筹码往桌上一丢，发出清脆的响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却充满攻击性。
“黎少，光是这么玩，未免有些无趣。既然你派了这位……‘秘密武器’上场，”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目光扫过陆允，“不如我们玩大一点？添点彩头，助助兴。”
黎兆霆终于将目光从酒杯上抬起，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地看向魏承轩，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料到的闹剧。
“哦？”他尾音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想怎么玩？”
魏承轩嘴角咧开一个算计的笑容，身体前倾，手肘撑在牌桌边缘。
“就赌城东那块影视基地未来三年的独家冠名权和优先使用权。我赢了，黎氏退出竞争，并且，”他顿了顿，眼神不怀好意地瞟向陆允，“让这位小哥，跟我喝杯‘交个朋友’的酒。我输了，”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助理立刻递上一份文件，“魏氏刚刚谈下的那个S级综艺《星耀之路》的第一季独家承办权，归你黎氏。如何？”
这个赌注一出，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影视基地的冠名和使用权涉及未来几年的战略布局，而《星耀之路》则是未播先火、被各方看好的顶级资源。
魏承轩这是拿出了真金白银和未来筹码，不仅要打压黎兆霆的气焰，更是赤裸裸地觊觎着他身边的人。
所有的压力，瞬间转移到了刚刚被推上牌桌的陆允身上。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牌局，而是关系到黎氏重大利益，甚至……关乎他自身尊严的豪赌。
陆允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更紧，勉强维持着他表面的镇定。他感觉到黎兆霆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背上，很轻，却重若千钧。
黎兆霆几乎没有犹豫，他晃了晃杯中残余的酒液，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可以。”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陆允一眼，只是淡淡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包括心脏骤然缩紧的陆允：
“陆允，陪魏少好好玩。输了，你知道后果。”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最后一块巨石，压在了陆允心头。
他知道，黎兆霆不是在吓唬他，也不是在施加压力，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不能输，不仅为了黎兆霆的商业版图，更为了……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黎兆霆输掉的筹码，哪怕只是一杯酒的交情！
但他眼皮都未抬，只是平静地走到牌桌空位坐下，开始整理面前散乱的筹码。他的手指修长，动作不疾不徐，将每一枚筹码都按面值大小、正反方向排列得一丝不苟。
第一局开始。
陆允拿到一手不算好的牌，面上不动声色。魏承轩加注，气势汹汹。陆允跟注，没有片刻犹豫。
翻牌，转牌，河牌……公共牌逐一亮出。魏承轩嘴角已经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他手中有一对K。
“看来运气站在我这边。”魏承轩推出大量筹码。
所有人都以为陆允会弃牌。然而，他只是抬眸，平静地看了魏承轩一眼，那眼神墨黑，深不见底。然后，他推出了更多的筹码，甚至略微超过了魏承轩的下注。
“加注。”
魏承轩脸色微变，仔细看了看公共牌，又审视陆允，最终选择跟注。
摊牌。
陆允亮出的牌面，通过两张底牌与公共牌的巧妙组合，竟然形成了顺子。
“怎么可能！”魏承轩脱口而出，脸色由轻蔑转为铁青。他明明计算过概率！
陆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赢来的筹码拢到自己面前，动作精准得像台机器。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庙街那些鱼龙混杂的地下棋牌室里，他学过的不只是牌技，还有对人心的揣摩和概率的极致计算。他学这一切，只因为听说那是黎家早年发迹的领域之一，他想离那个遥远的世界更近一点。
第二局，第三局……陆允如同一个最精密的计算器，又像一个最能洞察人心的心理学家。他时而稳健，时而激进，总能在看似不可能的牌面下，找到致胜的关键。魏承轩连续判断失误，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连输几局后，魏承轩面上彻底挂不住了。
他强笑着，话里有话：“听说黎少最近在影视圈布局很大啊，连身边人都能直接空降男主了。也是，黎氏娱乐嘛，不就是黎少您一句话的事？规矩什么的，都是给外人设的。”
这话看似奉承，实则将黎兆霆的商业决策污名化为“公私不分”、“破坏规则”，并再次影射陆允是凭借特殊关系上位的“男宠”之流。
陆允原本平静整理筹码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侮辱他，他可以忍，但牵扯到黎兆霆，诋毁他的名誉……心底那头被小心翼翼禁锢的野兽，开始躁动地撞击着牢笼。
他抬眸，墨黑的瞳孔第一次清晰地、毫无遮挡地看向魏承轩。
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羞恼，只有一片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虚无。
魏承轩对上这眼神，脊背莫名窜起一股凉意，竟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
下一局，陆允牌风骤变。
不再是稳健的计算，而是充满了侵略性的、毫不留情的碾压。他每一次下注都精准地踩在魏承轩的心理承受极限上，每一次跟注都像是看穿了对方虚张声势的底牌。
魏承轩被逼得额角冒汗，呼吸急促。
在又一轮惨败后，魏承轩气急败坏，猛地将手中的牌摔在桌上，下意识就想站起来，伸手似乎要指向角落的黎兆霆理论。
就在他身体前倾、手臂抬起的瞬间，陆允“恰好”也站起身，似乎是要挪动面前过多的筹码。他的动作看似自然，桌下的皮鞋尖却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和角度，“不经意”地重重擦过魏承轩支撑身体重心的脚踝。
魏承轩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酸麻，瞬间脱力，刚要站起的身体一个趔趄，狼狈地跌坐回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魏承轩又惊又怒，抬头瞪向陆允，却见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坐下，继续整理筹码，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个意外。
然而，真正的失控，发生在片刻之后。
魏承轩彻底恼羞成怒，理智崩盘。
他猛地再次站起，动作幅度极大，手肘狠狠撞向了恰好经过他身后的侍应生手中托着的酒盘！
“哗啦——哐当！”
一整盘高高叠起的香槟杯瞬间失去平衡，晶莹的酒杯和澄黄的酒液，眼看就要朝着黎兆霆所在的方向倾覆而下！
飞溅的玻璃碎片和冰冷的酒液，下一秒就要沾染上他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甚至可能划伤他！
时间，在陆允的感知里仿佛瞬间被无限拉长、慢放。
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那个刹那，陆允已如一道蓄势已久的黑色闪电，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几乎是瞬移般掠至黎兆霆身前。
他没有用手臂去格挡，那太慢，且无法完全护住。他用的是一个快到极致、凌厉无比的手刀，精准无比地劈在倾倒的托盘边缘！
“哐当！”托盘连同大部分酒杯，被他巨大的力道改变了方向，狠狠砸在旁边的空地上，碎片四溅。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迅捷地护在黎兆霆的头侧，用自己的肩背和手臂，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所有飞溅过来的玻璃碎屑和少量酒液。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待众人回过神来，只看见陆允挺拔的背影，挡在黎兆霆身前，像一道突然竖起的、坚不可摧的屏障。
陆允缓缓转过身，面向吓呆了的魏承轩。
他眼底平日里那刻意维持的温顺、恭谨，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深如漩涡的暴戾，里面翻涌着近乎实质的冰冷杀意。
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离得近的魏承轩几乎窒息，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陆允向前逼近半步，声音低沉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淬着寒气，清晰地传入魏承轩耳中：“魏少，管好你的手脚。”
这不是建议，是命令。是守护领地的野兽，对入侵者发出的最后警告。
就在陆允周身那骇人的暴戾气息即将进一步蔓延，几乎要失控的边缘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上了他的后腰。
是黎兆霆。
那只手带着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清晰地烙印在陆允的皮肤上。
陆允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周身那骇人的气息瞬间凝滞，然后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黎兆霆甚至没有看吓得魂不附体的魏承轩一眼，他只看着陆允紧绷的侧脸轮廓，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没事了。”
陆允喉结滚动了一下，极其顺从地，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垂眸，退至黎兆霆身后半步，恢复成那个沉默的守护者姿态。
但他微微紧绷的肌肉线条，和垂在身侧、依旧紧握的双拳，无声地昭示着他内心远未平息的怒火与后怕。
黎兆霆的目光这才慢悠悠转向面如死灰的魏承轩，指尖在桌沿轻叩两下，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魏少，”他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还要继续？”
魏承轩脸色由白转青，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死死攥着手里仅剩的筹码，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了。”
他猛地起身要走，黎兆霆却先一步抬手拦在他面前。这个动作做得从容不迫，甚至没碰到魏承轩一片衣角，压迫感却瞬间笼罩下来。
“《星耀之路》，”黎兆霆声音平稳，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钉在魏承轩脸上，“明天上午十点，我会让法务去你公司对接转让流程。”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魏承轩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地扫过一旁静立的陆允，又撞上黎兆霆毫无转圜余地的目光。
他知道今晚这跟头是栽定了，再纠缠下去只会更难看。
“……行。”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猛地挥开黎兆霆的手，带着一身戾气转身就走。
“给你！”
黎兆霆站在原地，看着魏承轩狼狈离去的背影，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
“收拾干净。”他淡淡吩咐一句，甚至没再看牌桌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这片狼藉的战场。
众人散去时，顾夜宸才慵懒地踱步过来，递给黎兆霆一杯新的威士忌，桃花眼带着玩味的笑意，扫过一旁垂眸而立的陆允。
“兆霆，你这小保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看老板。”他嗓音带着调侃，“那分明是护着自己眼珠子的狼崽子。你从哪儿挖来这么个极品？我可提醒你，别玩脱了。”
黎兆霆冷眼看他，接过酒杯：“做好你的事。”
顾夜宸耸肩，笑容更深：“放心，在我这儿出不了岔子。不过……”他再次看向陆允，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这小朋友有点意思，庙街的野路子，玩出了华尔街的心眼子。”
回程的车上，气氛沉默。
黎兆霆靠在舒适的后座，闭目养神。陆允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手背被玻璃碎片划出的细小伤口隐隐作痛，却远不及他内心的波澜。
“你的牌技，”黎兆霆突然开口，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不像短期能成。”
陆允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回答：“小时候……在庙街混过。”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接近真相，却也最能掩盖真相的回答。
黎兆霆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但陆允没有看到，在他回答时，黎兆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轻轻敲击了两下。
将黎兆霆安全送回顶楼办公室后，陆允按照惯例，需要进入书房进行最后一次安全巡查。确认一切无误后，他正准备离开，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那张宽大的黑檀木书桌。
一份没有封面、边缘印着细密红色暗纹的文件夹，被随意地放在了桌角一摞金融杂志旁。
那红色暗纹的样式很特别，陆允认得，那是黎氏家族内部用于标识重要或加密文件的记号。
它的位置算不上隐蔽，甚至有些显眼，与黎兆霆平日里一丝不苟、所有物品必须严格归位的习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陆允的脚步顿住了。
心脏在胸腔里沉沉地跳了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