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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欢迎我的第一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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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林对许夏的第一印象是安静，在她得知这个女孩悲惨的身世后她就下定决心要带她走出这片大山。
瘦弱的女孩喊着“小林老师”，顺利的加入了她带的班级，女孩很聪明，即使山里的教育资源落后她的成绩也还是名列前茅。
或许在她的庇护下，这个小女孩会考上她心仪的大学，完成自己的梦想拥有新的人生。
可是她遗忘了，给山野的小草换成温室又如何能适应？
班上的同学开始报告许夏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有时候还会突然质问聊天的同学是不是在背后骂她，她的学习更努力了，甚至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
有同学帮许夏捡起地上的红笔，但是却被她尖叫打断，说是不是要她用血写字;有同学只是担忧她的状况想与她分享零食，却被许夏扔在地上斩钉截铁的大喊是不是瞧不起她。
王小林像往常一样每到周末都会带她回家辅导功课，顺便想询问她最近的情况，可是许夏一反常态的挣脱了她，她看见那个女孩子眼底的前所未有的愤怒，恐惧，与无助。
“老师...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
王小林伸出来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看着许夏颤抖的躯体泪水一下蓄满了眼眶。
她的学生病了。
【20XX年8月17号，许夏同学的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我去咨询了专业的医生，得知这很有可能是被害妄想症，一般的症状表现为坚信自己被伤害和监视，长期还会出现幻听的症状。强行把她带离是不是我做错了，这对她来说真的是帮助吗......】
笔迹停在了这里，顾执书神情复杂的放下了那本日记，小林老师是一个对待工作与学生都十分上心的人，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着她带的每一位同学的琐事与烦恼。
“看来这本日记是突破点”
像是被顾执书清冷的声音惊到，厉千溟这才如梦初醒般走上前来，他扫过那本日记与桌上王小林的工作照，神情微变。
“嗯，这是她的遗书”
“什么？”顾执书皱眉“她不是被许夏杀掉的吗？”
“不是，她是在出差的时候遇到泥石流，掉落山崖而死。”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面对顾执书狐疑的目光，厉千溟只是漫不经心一笑。
“新人玩家并不清楚，过副本会有奖励和道具，我刚好得知了关于BOSS的补充信息。”
那照片上残留的能量十分冰冷，厉千溟感受到她已经死去多时，不过灵魂并未走远。
既然王小林不是被许夏杀死的，那么她现在操控的那个傀儡又是什么？
“走，我们回去找她。”顾执书拿起那本日记，手指抚摸过扉页里字体娟秀的名字。
“你想到办法了？”
“嗯”
男生的眼眸明亮，语气平静。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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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正在崩塌的教室里，王潇与众多玩家解开脖子上的绳索后正想逃出教室，就被从墙里伸出来的无数根扭曲，摆动的绳子像茧一样包裹起来吊在空中。
明明他已经通过努力摸爬滚打过了三个副本，再过一个奖金就足够了。
痛苦中，他感觉到有人一脚踢开了坍塌的教室门。
“许夏，你不想再见你的老师吗？”顾执书带着厉千溟破门而入。
“小林...老师？”许夏扭曲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下一秒她就捂住脑袋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她怎么会想见我，我从未考过第一名，她也不会喜欢我...永远不会...”
许夏说到最后，已经近乎哽咽。
“难道她对你的那些付出也是虚假的吗？”
“你懂什么！”
许夏崩溃的咆哮着，数百根飞舞的绳子猛的缠上了许夏的手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绳子好像继承了许夏失控的感情,并通过束缚的方式让顾执书也听见了耳边的窃窃私语。
【去死】【你不配……】【好恶心】
被绳子束缚的痛苦远不及被如潮水般的恶语淹没，就像是一本书被塞入了无数个乱掉的代码再放进碎纸机销毁，他突然明白了许夏每天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里。
被黑暗吞噬的盲人又怎么能看见透进来的光呢？许夏现在的状况不能再拖了。
风把那本日记温柔的摊开，纸张纷飞作响，顾执书迅速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鲜血划过扉页覆盖住了王小林写下的名字。
厉千溟明锐的捕捉到了空气中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血腥味，他凝视着顾执书那双深黑色的眼睛，明明毫无波澜，就像是过去教堂里被雕刻而成的神像，祂们永远寂静，无声注视着前来朝拜的信仰者，听取他们虔诚的愿望。
那样的眼睛里是没有感情的，又或者只是藏着旁人都无法轻易察觉到的缓慢的会像水流一样逝去的哀伤。
顾执书轻轻抬手，用鲜血在扉页上写下【许夏】两字。
“那么，我会让你亲自阅读真相。”
把王小林的名字替换成许夏，这是他生死簿天生就拥有的能力
——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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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声音消失了，许夏仿佛闻到了山间泥土的味道，树林里连续的蝉鸣，她看见自己气喘吁吁的在山路间行走，仿佛在寻找什么。
翻越一个个陡坡，拨开荆棘遍布的草丛，她就看见了站在田间那个瘦弱的女孩背着巨大的背篓，破损的衣服，黝黑的脸庞。
她听见“自己”礼貌的微笑，对着那个女孩说：“你是许夏妹妹吧，我叫王小林，你可以喊我小林老师，老师这次来是想问...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这是她们的初见，是许夏梦的开始。
王小林日记里记录的每一天都在许夏的脑海中闪过，她好像真的作为对方活了一遍。
她看着王小林记下自己的生日与喜好，看着她私下温柔的叮嘱别的同学要多关照自己，在她犯病后把所有的假期和空闲时间都放掉去咨询医生，她甚至已经写好了一套完整的干预方案。
【我真的很幸福，或许我可以帮她成为第一位走出大山的学生，就像......曾经也出生于农村的我一样】
这页日记在许夏自杀后被泪水浸透了，王小林伏在桌前哭了一夜，她把这页纸撕了下来，第二天带着许夏所剩无几的遗物回到了她的家乡。
但洪水无情的吞噬了一切，她被永远困在了这座大山里。
顾执书看着许夏流下眼泪。
“原来...原来这些都是我的幻觉，没有人讨厌我，原来...不论我是不是第一，成绩好不好，她都会为我骄傲...”
许夏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晃动的教室安静下来，他们身上的绳索和满地人头也在缓慢消失，厉千溟从踏入这个副本的时候就很清楚，真正的鬼只有许夏一个，她没有杀人，这一切只是她的执念与心魔。
至于那些开口说话的人头，是厉千溟用特殊手段“请”来的群演。
（实际上被抓来又要做题又要演戏的鬼们：？）
“小林老师...对不起”
许夏的逐渐漂浮起来，顾执书看见她凝视自己的目光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为一句很轻的“谢谢你。”
【第一副本：血祭鬼校已通关！】
【您已获得通关奖励1万元】
伴随着系统的机械音响起，许夏的身影彻底消息不见，刺眼的白色亮光亮起，他们成功脱离副本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活了，我居然活下来了！”
“呜呜呜”
许多玩家不可置信的喊叫着，甚至有一些抱在一起掩面而泣。
王潇激动的擦着眼泪，跑到顾执书的眼前弯下腰：“谢谢你救了大家，真的谢谢你！”
顾执书对于王潇的道谢不以为意，但他突然感到肩膀一沉，厉千溟冷着脸把他往后一拉，硬生生的挡在他和王潇之间。
王潇看着男人阴沉的表情莫名心虚：“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的，如果你想打回来我绝对没意见。”
厉千溟根本不搭理，只是把手滑到顾执书腰间，微微用力就带他走到一边。
“？”
正当顾执书有些蒙圈时，厉千溟却低下头，下一秒顾执书一向毫无波澜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触碰到了他指尖，厉千溟几乎把他的半截食指含了进去，温热的口腔，舌头划过伤口带着一点刺痛的磨砂感。
“松开！”
顾执书眉头紧锁，下意识就要把手抽回来，可是却被厉千溟强行扣住了手腕，朝他笑：
“只是消毒而已。”
男人像是意犹未尽般放开他的手，那表情不论怎么看都不正常，好像顾执书带血的伤口是什么琼浆玉露。
顾执书冷着脸刚想说什么，就被厉千溟笑着打断。
“谢谢我就不用了。”
顾执书：这人有什么毛病？
“以后再也不要让自己受伤了，我的好恩人。”
厉千溟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最后看他一眼就离开了，很快消失在夜色里，留下顾执书一个人在风中起鸡皮疙瘩。
人类表达感谢的方式，好恶心。
作为一本书，他实在无法分析复杂的感情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厉千溟应该只是个玩世不恭的二傻子。
而且，这个傻子还试图阅读他。
暂时把复杂的问题抛在脑后，想起之前的副本，顾执书鬼使神差的打开手机搜索许夏的家乡。
【本台报道，xx县xx村于19号晚遭遇了强降水，其中一名王姓老师为救援山区留守儿童而牺牲，王老师一生都在致力于贫困地区教育，区政府对王老师的牺牲感到惋惜，将会重视落实山区教育......】
这是几年的新闻，如今她的家乡已经全面脱贫，修建了好几所公立学校。
顾执书轻叹一声，捡起了地上的日记本。
【恭喜您，基础测试副本已通过】
【叮！获得副本通关奖励：崭新的日记本】
【等级：1级】
【能力：收录】
收录？
顾执书快速打开日记本，上面的文字全部消失，第一页却画着他熟悉的人，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微笑着握着绳子，而另一头她的老师即将带她走出黑暗。
【吊死鬼：1级】
【技能：怨缠】
【技能道具：一根破旧的绳子】
【判词：心茧缠丝误恩重，悬绳犹作断肠诗】
顾执书温和的勾起嘴角，抚摸着日记本那股让他无比熟悉的能量。
“欢迎你，作为我的第一名收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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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男人盯着手里的黄符一动不动。
【抱歉，系统未识别到人类！】
第107次播报音响起，厉千溟气的想把主办方拉出来砍成肉泥。
只是在副本里稍微动用一下能力就被系统发现了，现在完全不让厉千溟参与下一个副本，亏他临走前给顾执书的身体里灌了点鬼气，目的就是好追踪他。
“你什么时候对一个人类那么感兴趣了，不是一直都是遇人就掐的吗？”男鬼轻蔑一笑。
“他并不是普通人类”想起顾执书咬破手指写字，厉千溟眯了眯眼“而且...我觉得他对我找回记忆有帮助”
他手里这道黄符是从一个想杀他的道士手里夺的，吃下去就能强行压制住气息。
“你真的考虑好了?你可是副本的……。”
“闭嘴”
黄符下肚，厉千溟感觉到了久违的疼痛，一口鲜血吐在了蓝色屏幕上。
【欢迎您！第10807号玩家厉千溟，您已通过基础测试副本，请选择您的正式副本】
疼痛翻涌，他的眼底却只有兴奋。
【副本已选择：山羊牧场！】
顾执书，我们会再见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