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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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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诡异了。
林澈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很真实。
毋庸置疑，这就是德尔塔所说的“副本”之一。
想到系统刚才的介绍，林澈不由地心里生出一连串的疑问：
为了提高人类存活率，所以衍生出来的游戏吗？为什么要提高存活率？科技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为何从未听说过什么德尔塔计划... ...
此刻他脑内如蝗虫过境。
单是把人从一个地方瞬间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这种超乎现实的传送技术就异常虚幻。他模模糊糊记得好像听到了“神经”等字眼，如果真是如此，能把人的意识提取，再放到副本中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德尔塔，究竟是谁给它的权利，又是谁在背后操纵... ...？
意识到脑内的黑色倒三角后，他发现自己竟然能感觉到来自▼的凝视，那种感觉不像是与生物在对视。
黑雾背后，诸多谜题。
【玩家昵称：——林澈】
【玩家ID：004】
【生命值：100/100】
【精神值：——————/100】
林澈看见精神那一栏在100和0之间来回跳闪，最后判定停在100... ...
【请玩家时刻关注自身两项基础值，生命值为0则玩家死亡，游戏结束。】
林澈：“死亡？”
【是。】
【真实死亡。】
似乎是害怕表达不到位，▼还特地补充了一句。
林澈：“不是说德尔塔旨在提高人类存活率吗？为什么还会有死亡机制？”
【优胜劣汰，万世法则。】
将受害人置入本不存在的困境，PUA常见手段... ...
林澈隐隐约约觉得，▼的话并非完全可信。
生命值是真生命，那这个精神值又是什么？
像是检测到了他的疑问，脑海里的黑板即时显现出一段教科书般的解释。
【精神值（SAN）：反应玩家当前的理智程度。】
【当玩家目击/察觉任何无法理解的恐怖/怪异/不可名状的生物或现象，即——会对玩家造成精神影响的事物时，都会影响玩家，导致精神值降低。】
【通常情况】
【精神值低于20：玩家精神混乱。（出现幻听幻视等，影响思维判断及体力，大概率出现破坏、伤人及自残现象。）】
【精神值归0：玩家精神溃散。（玩家失去自我意识，陷入混沌，游戏失败。）】
【注意：精神值归0前玩家都被视为正常，除此之外，短时间内精神值下降过多也会导致玩家陷入不可控的疯狂/恐惧/——，影响玩家游戏进度。】
【请玩家警惕不必要的精神污染，保持理智，享受游戏。】
【是否持有其他疑问？】
林澈想了想，问道：【游戏失败与结束有什么区别？】
【游戏失败≠游戏结束。精神值清零玩家陷入永久混沌，游戏失败但游戏仍然继续，玩家与副本同化，因此，同化玩家除非被其他玩家击杀，否则游戏将永不结束。】
【是否持有其他疑问？】
林澈摇摇头，游戏里能被玩家击杀的就只有怪物，所以理智一旦清零，沦为副本永久打工人，和死了也没两样。
【双人副本进行中... ...】
察觉到林澈的释然，系统又继续公布信息。
【副本编号：180728 代号：纸轿】
【难度：▲▲▲△△】
【目前《纸轿》副本完成进度：50％】
【玩家ID：004，请主动探索副本，推动游戏剧情，完成主线任务即可通关。新手引导开启中，副本目前仅解锁初级信息。】
【期待您的优异表现，德尔塔与您同在。】
脑中的图像消失，他手里忽然落入一个黑金色的四面骰子，普通瓶盖大小，金属质感。
拿起来仔细观察，会发现它每一条三角边上都标有一个罗马数字，从0到11，也就是说，这个四面骰子上一共有12个数字。
【新手道具：四面骰子δ】
【能够推演预测幸运的骰子，遇到问题时将它抛向空中，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品质：I级（人均拥有的幸运骰子。）】
人均拥有？林澈联系起之前系统的介绍，这应该就是德尔塔玩家的信物。
站了那么久，思来想去眼下还是避雨要紧，林澈把手一收，骰子遵循他的意识消失不见。
来不及细想系统说的许多话，林澈只能强迫着自己快速适应当下。
他身上的手机没了，一切电子产品好像都临时跑路了一般，不见踪影。
【不符合当前副本背景的物品会被自动屏蔽，请玩家自主辨别。】
林澈放下心来，至少不用因为莫名其妙进个游戏就要花钱重新买手机。这提醒虽然是好意，却间接证实了德尔塔可以无障碍窥视他的想法，这一点挺让人讨厌的。
【... ...】
屋檐下可以挡雨，但挡不住风，周围街道无一例外都是一些上了年代的老建筑。掉皮的墙壁，断层的砖瓦，就算是现实世界，这种参差不齐的瓦片屋顶也不常见。
街道两旁的木门俨然紧闭，在黑暗里默不作声。
林澈在屋檐下站了好一会儿，细雨依旧不见停，反而越下越绵长，一阵又一阵的风正把雨往他脸上打，仿佛在催促他前往其他地方。
想了一阵，林澈还是敲响了旁边唯一亮着光的屋子。
“叩叩叩——”
没有人回应，林澈又敲了敲，正打算放弃时，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屋里突然黑了，听着声音，像是有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正朝门口靠近。
屋里有人？林澈有些疑惑，这屋主人为什么要关灯来开门？
“请问... ...”
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浑浊的眼睛透过小小的门缝看向外面，可见之处皱纹成山，似乎是一位老婆婆。
“你有什么事？”
门未曾大开，婆婆脸色有点难看，语气像在埋怨，显然不想让他进屋。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哪？”
老人迟疑地上下打量一通，而后开口：“崂乌村。”
【词条更新：崂乌村】
【崂乌村：古老偏僻的落后山村，仅靠简单的农耕业维持生活。】
没想到词条解释这么简短，林澈也不觉得这些是什么有用的信息，比起这个，他目前似乎更需要其他帮助。
“您方便... ...”
“滚！我们不接待外乡人！”老婆婆还没等他说完，粗暴地撂下一句话就摔上了门。
“老人家？您没事吧... ...”林澈听到屋里有磕磕碰碰的声音，紧接着爆出一声老人愤怒的尖叫，好像是在骂什么“外乡人”，而后又有砸东西物什玻璃破碎的声音。
屋内的动静听得林澈胆战心惊，混和着老人一连串的咒骂，他心里突然莫名生出一种烦躁感... ...放弃了继续打扰她的念头。
林澈：【系统。】
【德尔塔与您同在。】
林澈：【游戏不会提示主线任务？】
正常来说一般玩游戏进了副本，至少还会给你提示去哪里做什么。就像一张卷子得有考题，可是这个德尔塔什么都没有，就好像随便把一个人扔进了一片丛林，然后叫你逃吧，可是逃去哪才算成功？
脑中的▼开始跳动。
【由于通关形式不一，新手引导中，未达成触发条件前不会发布任何任务提示。】
林澈读出了额外的信息，系统不止一次提到的“新手引导”，在有辅助的情况下都不会轻易触发任务提示，那么新手指引结束后，游戏难度系数将会更大。
他突然察觉一丝古怪。
林澈：【难道一个副本有多重通关方式？】
【是。】
系统似乎有些幽怨。
林澈想了想，换了一个思路：【那我可以知道游戏奖励是什么吧。】
【玩家ID：004，您的通关奖励即为您进入游戏的原因。】
【由于您未参与副本前50%的主线推进，通关后无资格获取正常额度贡献值。】
他之前听系统提到过“贡献值”，似乎副本唯一的固定产出就是这个。
双人副本进行中，也就是说... ...另一名玩家应该不至于和他是同样的新手小白。
不说别的，至少这个人对当前副本主线已经有所了解。
他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找到这个玩家。
林澈扭头望向风雨吹去的地方，远处飘来点点星火，然后，越来越多的光点出现了。随着火光一同出现的还有欢快的唢呐铜锣声，呕哑嘲哳，在昏暗寂寥的雨夜里显得出奇诡异。
林澈隐隐觉得不大对劲，但以游戏的思维，越是这种引人注意的地方越有内容。看着逐渐靠近的星火，他心中早有预感，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做最后的挣扎，祈祷这个副本不是恐怖的主题... ...
等那一团团的火光飘近了，林澈才看清那是一行村民，戴着棕榈斗笠，身穿麻布草皮，除了走在前头敲锣打鼓的，无论男女老少，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
街上空无一人，原来是都聚在这儿了？
人往他的方向越来越近，林澈决定混入其中，他退到一旁，自然而然跟在了队伍最后面。
没人注意他的加入，甚至林澈主动搭话，也无人搭理。
或许是他身边的大爷有些耳背呢？
林澈想着，试图用目光寻找身边年轻些的村民，这才发现，眼前这些人目光空洞，并不聚焦。
他们仿佛木偶一般，只是举着火把缓慢前行，嘴里小声念念有词，像是村子里独有的方言，叫人听不懂。
怪... ...
还没等林澈反应，村民们忽地停了下来，纷纷扭头向他投来怪异的目光。
大抵是发现了林澈的“与众不同”，身旁的村民举起火把就抡了过来，还好林澈下意识后撤，火把擦过他的手臂，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漆黑的碳痕。
【词条更新：游走的村民】
【游走的村民：崂乌村每年都会进行祭祀活动，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祭祀前需要进行火把游行等仪式。】
【“不要试图激怒他们，打扰了神明的降临，将会受到严厉惩罚。”】
词条提醒得很及时，林澈顺势隐入街角，要是再招惹这群怪异的村民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系统目前还未给出任何主线任务的提示，他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好像是需要他听到或者接触到正确信息，才会跳出词条解释。
顺着昏黄的街道，林澈走了好一会儿，雨虽然下得不大，但淋了这么长时间，头发早就变得滲得湿漉漉的，耷拉在眼前让人很不舒服。
直到... ...
一声刺耳的惊叫划破寂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