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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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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衍的生日在深秋，十月末的风已经带了凉意，清晨推开窗时，能看到楼下梧桐树的叶子落了满地，像铺了层浅黄的绒毯。沈知年醒得比闹钟早，身边的人还在熟睡，呼吸均匀，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平日里清冷的眉眼在晨光里柔和了不少。
他轻轻挪开陆时衍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动作轻得像怕惊飞窗边的麻雀。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衣帽间翻出早就藏好的礼物盒——里面是一块定制的钢笔，笔身刻着极小的“衍”字，笔帽内侧藏着更隐蔽的“知年赠”，是他上个月偷偷联系工匠做的，连包装纸都是挑了陆时衍喜欢的深灰色，缠了同色系的丝带。
“得赶在他醒前把蛋糕做好。”沈知年对着镜子理了理睡皱的睡衣，小声嘀咕。他早就查好了食谱，是陆时衍喜欢的栗子蒙布朗，外壳要堆得像小山，奶油要打得绵密，最顶上还要放一颗糖渍栗子，是陆时衍小时候爱吃的味道——上次偶然听陆时衍提过一嘴，说小时候生日，妈妈会给他做这个，后来工作忙，就再也没吃过了。
厨房的窗户没关严，风钻进来带了点冷意，沈知年赶紧关上，围上陆时衍送他的小熊围裙——粉白相间的料子，胸前绣着只圆滚滚的小熊，还是去年他生日时陆时衍送的，当时他还笑陆时衍“一把年纪还喜欢可爱的东西”，现在穿在身上，倒觉得暖烘烘的。
先把提前泡好的栗子拿出来，去皮、蒸熟，捣成泥的时候要加一点黄油和糖，沈知年一边捣一边尝，生怕甜了或淡了。打蛋器嗡嗡转着，淡奶油渐渐变得浓稠，他盯着碗里的奶油，想起上次做饼干把厨房弄得一团糟，最后还是陆时衍来收拾，当时陆时衍无奈地揉着他的头发，说“下次想吃什么，我来做”，可他偏要自己动手——有些心意，只有亲手做才显得珍贵。
“砰”的一声，打蛋器不小心碰到了碗边，沈知年吓得手一抖，赶紧关掉开关。转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没听到动静，才松了口气，偷偷吐了吐舌头，把溅出来的奶油擦掉。等把栗子泥堆在蛋糕胚上，再淋上奶油，最后放上那颗糖渍栗子时，窗外的天已经亮透了，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蛋糕上，连栗子的纹路都显得格外可爱。
“应该……像那么回事吧？”沈知年叉着腰打量，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刚想发朋友圈，又想起要给陆时衍惊喜，赶紧把照片设成私密，心里盘算着晚上等陆时衍看到蛋糕，会不会像上次看到《草坪投喂图》那样，眼底藏不住笑意。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带着点刚醒的沙哑：“在做什么？”
沈知年吓得手一缩，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转身时，陆时衍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有点乱，眼睛还带着点惺忪，却直直地盯着料理台上的蛋糕。
“没、没做什么！”沈知年赶紧挡在蛋糕前，像护着什么宝贝，“你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吗？”
陆时衍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耳朵：“没你在身边，睡不着。”
这话让沈知年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连耳朵尖都红了。他偏过头，避开陆时衍的目光，声音有点飘：“谁让你睡得那么沉，我起来给你做早餐而已。”
“做早餐需要烤蛋糕？”陆时衍的目光落在蛋糕上，嘴角微微上扬，“还是栗子蒙布朗？”
沈知年没辙了，只好垂着脑袋让开，小声嘟囔：“本来想晚上给你惊喜的，都被你看到了。”
陆时衍走过去，低头看着蛋糕，指尖轻轻碰了碰顶上的糖渍栗子，眼神软得像化开的奶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上次你说的啊，”沈知年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说小时候生日，妈妈会给你做，我就记下来了。就是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我试了好几次，上次还把栗子泥弄糊了……”
话没说完，陆时衍忽然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低沉：“很好，比我妈妈做的还好看。”
沈知年靠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里甜得像浸了蜜。他伸手抱住陆时衍的腰，小声说：“还有礼物呢，等晚上再给你。”
“好。”陆时衍松开他，伸手擦掉他嘴角沾到的一点奶油，指尖带着温度，“先吃早餐，我去洗漱。”
等陆时衍洗漱完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煎得金黄的太阳蛋，烤得酥脆的吐司，还有一杯温牛奶，旁边放着一小碟刚做好的栗子泥。陆时衍坐下，拿起吐司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里带着点奶香，抬头就看到沈知年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期待，像只等着被夸的小猫。
“好吃。”陆时衍说，又喝了口牛奶，“比外面买的还好吃。”
沈知年立刻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自己也拿起吐司吃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餐桌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风偶尔吹进来，带着窗外的桂花香，连空气里都飘着甜意。
吃完早餐，陆时衍要去公司，临走前摸了摸沈知年的头：“在家别太累，要是想出去，记得穿件厚外套，外面风大。”
“知道啦！”沈知年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换鞋，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拉住他的袖口，“晚上早点回来好不好？我还订了火锅，想跟你一起吃。”
陆时衍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袖口的手，指尖泛着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好，我尽量早点回来，不加班。”
门关上的瞬间，沈知年立刻转身冲进卧室，翻出藏在衣柜最里面的衬衫——是他特意给陆时衍买的生日衬衫，浅灰色的料子，领口绣着极小的暗纹，是星星形状的，他觉得陆时衍穿浅灰色好看，显得温柔。
然后又去画室，把早就画好的生日贺图拿出来——画里的陆时衍穿着那件浅灰色衬衫，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阳光落在他身上，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块栗子蒙布朗，而自己趴在陆时衍的腿上，手里拿着颗糖，正往他嘴边递。画的角落写着“陆先生，生日快乐”，字迹是他练了好久的，软乎乎的，像他的人。
“得把画挂起来，晚上让他第一眼看到。”沈知年找了个画框，小心翼翼地把画装进去，又搬来梯子，把画挂在客厅的墙上，正好对着门口，这样陆时衍一进门就能看到。
忙完这些，他又去超市买了些陆时衍爱吃的火锅食材——肥牛卷、虾滑、金针菇，还有陆时衍喜欢的宽粉。回来的路上，遇到楼下的邻居张阿姨，张阿姨笑着说：“知年啊，买这么多菜，是有客人来吗？”
“不是，今天是我先生生日。”沈知年笑着回答，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开心。
“哦哟，那可得好好庆祝！”张阿姨笑着说，“你先生对你可真好，上次下雨，我看到他抱着你回来，还帮你拎着包，生怕你淋着雨。”
沈知年的脸颊又热了起来，笑着跟张阿姨道别，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他想起上次下雨，自己没带伞，站在画室楼下等陆时衍，后来陆时衍开车来接他，看到他站在雨里，赶紧把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还皱着眉说“怎么不找个地方躲躲，感冒了怎么办”，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暖暖的。
回到家，他把食材放进冰箱，又开始打扫卫生。把客厅的地板擦得干干净净，把沙发上的抱枕摆得整整齐齐，连茶几上的书都按照陆时衍的习惯摆好——陆时衍喜欢把书按照大小排好，封面朝左，他记得清清楚楚。
忙到下午，沈知年才歇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画，心里开始盼着天黑。他拿起手机，翻出和陆时衍的合照，有第一次约会时拍的，有领证那天拍的，还有上次去公园玩时拍的，每一张里，陆时衍的眼神都带着温柔，而自己总是笑得没心没肺。
“不知道他看到画会是什么反应。”沈知年小声嘀咕，手指划过屏幕上陆时衍的脸，心里满是期待。
傍晚的时候，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沈知年开始准备火锅。把食材都拿出来，摆放在盘子里，肥牛卷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虾滑做成了圆圆的小球，金针菇洗干净摆在盘子里，看起来格外诱人。然后把火锅端上桌，插上电，等着陆时衍回来。
墙上的挂钟指向六点半，陆时衍还没回来。沈知年有点着急，拿出手机想给他发消息，又怕打扰他工作，只好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的方向。
“怎么还不回来啊……”沈知年托着下巴，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他原本以为陆时衍会早点回来，现在看来，可能又要加班了。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沈知年立刻站起来，冲到门口，在陆时衍推开门的瞬间，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终于回来啦！”沈知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我等你好久了。”
陆时衍接住他，顺手关上门，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上，低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笑着问：“等急了？”
“嗯。”沈知年抬起头，看着他，“你不是说不加班吗？”
“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陆时衍伸手擦了擦他眼角的一点湿润，声音放得很软，“抱歉，让你等久了。”
“没事。”沈知年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客厅里带，“你看！我给你画的画！”
陆时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上挂着的画里，自己坐在沙发上，沈知年趴在腿上，阳光正好，画面暖得像裹了层糖。他走过去，仔细看着画，眼神里满是温柔，连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喜欢吗？”沈知年站在他身边，小声问，有点紧张。
“喜欢。”陆时衍转身，把他揽进怀里，“比任何一幅画都好看。”
沈知年靠在他怀里，心里甜得像吃了蜜。他拉着陆时衍的手，往餐厅走：“火锅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吃吧，不然菜该凉了。”
陆时衍被他拉着，坐在餐桌前。沈知年给他夹了一筷子肥牛卷，放进锅里：“这个肥牛卷超新鲜的，我今天特意去超市挑的。”
陆时衍看着锅里渐渐变色的肥牛卷，又看了看沈知年忙碌的样子，心里满是暖意。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牛卷，放进嘴里，鲜嫩的口感里带着点辣意，是他喜欢的味道。
“好吃吗？”沈知年盯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好吃。”陆时衍点头，又给沈知年夹了一块虾滑，“你也吃，别光顾着给我夹。”
沈知年咬了口虾滑，鲜美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两人一边吃火锅，一边聊天。沈知年说起今天遇到张阿姨的事，陆时衍说起公司里的趣事，偶尔有笑声从餐厅里传出来，透过窗户，融进深秋的夜色里。
吃完火锅，沈知年端出早就做好的栗子蒙布朗，又拿出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暖黄的烛火跳动着，映在两人的脸上，沈知年看着陆时衍，轻声说：“老公，生日快乐，快许愿吧。”
陆时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沈知年看着他的侧脸，烛光下，他的眉眼格外温柔，心里默默想着：希望陆时衍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希望他们能一直在一起，希望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能陪在他身边。
陆时衍睁开眼睛，吹灭蜡烛。沈知年立刻把礼物盒递给他：“还有礼物呢，你快打开看看。”
陆时衍接过礼物盒，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一块深灰色的钢笔。他拿出来，看到笔身上刻着的“衍”字，又拧开笔帽，看到内侧的“知年赠”，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喜欢吗？”沈知年问，有点紧张。
“喜欢。”陆时衍握住他的手，把钢笔放在他手里，“以后我用这支笔签字，每次看到它，就像看到你在我身边。”
沈知年的脸颊又热了起来，他靠在陆时衍的肩上，小声说：“我还想跟你一起去看银杏，上次看到公园的银杏黄了，特别好看。”
“好，周末我们就去。”陆时衍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