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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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季寒和陈猛如约到场，带了村长家自己种的蔬菜。
李弥言叫了个外卖，买了肉卷丸子宽粉和蘸料。
冼霜在屋里把烧好的水倒进锅里，沈易阳负责往桌子上摆餐具。
看见季寒陈猛和取外卖的李弥言一起进来，沈易阳主动接过两人手里东西放到厨房。
冼霜说：“我洗吧，你出去和他们聊天。”
沈易阳和季寒有正事要说，就没推辞，点头出去了。
冼霜把菜拿出来拆开放在一个不锈钢盆里，金针菇切根，豆干切块，还有娃娃菜，都需要掰开清洗。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还以为是沈易阳。
“怎么了？”
“还有什么没整？”
温和的嗓音在耳边骤然响起，冼霜手一抖，诧异地转过头，看见李弥言站在他身后，身量很高，两人挨得极近，他甚至能看见李弥言完美无瑕的皮肤状态，简直好到让冼霜一个经常护肤，面容白皙细腻的人嫉妒。
“在看什么？”李弥言垂了垂眼睫，明知故问。
冼霜：“哥平时抹护肤品吗？”
“会，一周一次。”李弥言用水乳保养的并不勤，用的最多的是防晒。
毕竟月泸镇即便在秋冬天紫外线依然强烈，更遑论春夏季节。
冼霜瞬间有些羡慕嫉妒恨地瞅了他一眼。
李弥言眼里泛起温柔笑意，看到一旁完整的土豆，问：“切片？”
“嗯。哥看到豆腐和玉米了吗？把它们也切了吧。”
“好。”
水流声在厨房里响起，配合演奏的还有菜刀清脆的切菜声。
房屋真正的主人在厨房不出来，客厅就成了客人们的天下。
沈易阳非常有主人意识地给两人倒茶，把茶杯往他们俩那推了推：“别客气，喝。”
季寒翻了个白眼，问道：“倩倩那边怎么样了？”
沈易阳没有和她说两人正在闹分手的事，只说现在那边离不开人，月泸镇这边直播的事就要多拜托季寒一个人扛着。
季寒无所谓地点头，端着茶慢慢啜饮。
沈易阳问道：“你弟……季天野那事怎么样了？”
季寒说：“抓回来偷家里钱又跑了，他们来找我，陈猛出去处理的，我没让他们见到我面。”
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再管了，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除，现在齐红兰夫妻俩整天在屋里吵架打仗，齐红兰还想来橙子园堵季寒，但通常出现的只有陈猛。
陈猛长的壮，不说话冷脸时候像个□□，齐红兰不敢跟他大小声。
沈易阳“啧啧”两声，余光一瞥发现季寒时不时往厨房瞅，疑问道：“你在看什么？”
季寒闻言咳嗽一声，难掩眸子里兴奋，凑近他小声八卦道：“你知不知道冼霜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沈易阳思索了会，摇头：“应该是没有。”
“那你觉不觉得他和李老师很配？”
季寒曾经跟陈猛提起过两人，但陈猛一副不理解什么意思的样子，让季寒很挫败。
“谁？李老师？！”沈易阳惊慌捂住季寒嘴，做贼心虚地抬头看了眼厨房的发现，没看见人出来，放心地喘了口气道：“这话让李老师听见了，不得把咱们几个都扫地出门？你还想不想吃火锅了！”
季寒不理解：“为什么？”
“他是个钢铁直男啊！”
“谁是？”
“李弥言啊——”
“不可能！”季寒神色郑重道，“李老师百分之三千五不是直男。”
“咱俩打赌。”
沈易阳问：“赌什么的？”
“赌我结婚你给我当花童。”
沈易阳：“？你没事吧？”
季寒自信挑眉：“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行！”沈易阳咬咬牙，一口应下。
季寒看他：“你就这么自信？”
沈易阳道：“当然。”
“为什么？”
“……”沈易阳说不出来。
可能是这些年李弥言身边从来没有男人和女人，可能是因为他的长相……
也可能是因为沈易阳不服输。
季寒有理有据道：“你要相信我的雷达不会错。我的人生从知道两个男人可以谈恋爱就开始幸福了。”
沈易阳皱着眉头深思。
等冼霜和李弥言一前一后从厨房出来，就发现客厅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俩看。
冼霜：“？”
他被看的有些毛愣，不动声色往李弥言身边靠了靠。李弥言平静道：“锅沸腾了，可以往里下菜了。”
季寒顿时目光一变，嘴角止不住上扬。
沈易阳绞尽脑汁也没看出哪不对。
坐到餐桌边上，主位留给了李弥言，左手边是冼霜和沈易阳，右手边是季寒和陈猛。
锅里火红的汤沸腾翻滚，另一边菌汤也冒起泡。
大家都认识是朋友，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锅盖一掀开，就往里下自己爱吃的食材。
冼霜能吃一点辣，但不多。
但辣锅红汤色泽诱人，他就频频伸筷子夹里面的菜吃。
宽粉吸附着辣油在油碟里滚一圈，冼霜一整根吃进去，唇肉瞬间麻了。
他还没表现出来，一杯冰凉的薄荷果汁就被李弥言推了过来。
他自然地咬住吸管喝。
李弥言盯着他泛起汗意的鼻尖，辣意染红了素白的脸颊。
“……不吃了吗？”
陈猛给季寒夹了一筷子牛肉，就见她看着某处，满脸不可描述的笑容。
“啊？吃，放这吧。”
季寒生怕被两人察觉，连忙轻咳一声，故作刚刚走神了的模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冰镇的薄荷果汁将口腔温度降下去，冼霜长了记性开始吃菌汤锅里的东西。
一颗牛肉丸死活不愿上来，他微微恼怒地蹙了下眉，正打算另寻别的乖巧丸子，一个漏勺直接把那颗叛逆的丸子捞起。
冼霜偏头看了眼李弥言，男人神色如常，仿佛是谁遇到了困难都会帮忙。
只是轻轻掀起的眼睫，瞳孔里隐晦地闪过笑意似乎不是这么表达的。
沈易阳道：“唉，正好帮我捞一下鱼丸。”
“我来帮你！”
沈易阳奇怪地看着忽然撸起袖子的季寒，脑袋顶冒出一个问号。
范奶奶酿的果酒说是没度数，但架不住沈易阳酒量差。
他和季寒拼酒喝，最后自己倒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季寒临走前还搂着沈易阳的肩膀让他别忘记等她结婚的时候给她当花童。
沈易阳没说话，趴在桌子上已经打起了呼噜。
李弥言把季寒和陈猛送出去，冼霜就揽着沈易阳的腰把他往楼上拖。
好不容易把人放在床上，冼霜吐出一口气，给人盖好被子拉上窗帘才走了出去。
楼下，李弥言正打给家政预约明天早上的上门清扫服务。
天色已经黑了，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李弥言挂了电话，回身道：“明天会有家政阿姨上门收拾。”
“嗯。”
冼霜也不知道自己走下来干嘛，他们好像又回到刚认识见面的那几天，默默无言的状态。
但好像又有所不同。
心境不在拘束，反而趋向平和。
冼霜进厨房烧了壶热水，喊道：“哥，要加蜂蜜吗？”
“不用。”
于是冼霜只在自己那杯里挤了点蜂蜜。
两杯水放在托盘上端出去，放在茶几上。
李弥言轻声道谢，而后抬起那双幽深的眼睛看向他。
双眼皮褶皱很宽，瞳孔黑白分明，映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和冼霜漂亮的脸。
凌厉的冰冷感仿佛在这一瞬间融化。
冼霜挨着他坐下来，起先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李弥言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落在他脸上。
“哥。”冼霜笑说，“我脸上有什么嘛？”
李弥言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呢？”
“……很可爱。”
“什么？”冼霜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弥言目光柔和地重复道：“很可爱。”
“……”
四目相对，冼霜忽然无言，内心的羞涩驱使着他想逃跑，躲避，雪白的脸和耳根红成一片，最终选择了将额头撞在他胳膊上。
“哥。”
他抬起头，额头因为用力有些红，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的熟稔已经超出了正常朋友亲密的范围，但两人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在乎，选择放任这段关系往另一条路上发展。
谁先动心谁先动意，好像从一开始就说不清楚。
只不过现在，两人情意相通。
修长的手指拂开冼霜遮在眼睫上的碎发，李弥言低下脸庞，冼霜微微仰起头，鼻尖先眷恋地蹭了蹭，而后才是额头相抵。
冼霜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对方淡色的薄唇上，伸出一截软舌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
“冼霜——！”
“李老师！”
楼上忽然传来砰砰的响声，冼霜被吓了一跳，错愕转头看向楼梯的方向。
楼上，沈易阳跌跌撞撞赤着脚从房间里出来，正蜷缩在李弥言房门口，握着手机流泪：
“我的手机坏掉了！”
冼霜走过去拉他起身，奈何沈易阳好像屁股黏胶水了似的不动弹。
冼霜蹲在他旁边问：“怎么坏掉了？”
他点开屏幕，发现好好的，手机还有电量。
沈易阳抽泣哽咽道：“它坏掉了！我收不到倩倩给我发的消息了！”
冼霜：“……”
似乎是果酒激发了沈易阳的情伤，沈易阳坐在李弥言房门口给倩倩唱歌。
唱流行还不干，非说倩倩学的古典乐，要李弥言教他唱水调歌头。
虽然知道这样很不道德，但冼霜还是在旁边没忍住笑出声。
李弥言用夜色般沉寂的眼眸无奈地看向笑容肆意的青年，冼霜眨了眨眼，问道：“李老师不会唱吗？”
李弥言没什么表情，冼霜却自动从他脸上看出了几抹窘迫的意思。
他笑眼弯弯，不打算再逗李老师了，于是回房找出自己的手机给倩倩发消息。
沈易阳还在外面拽着李弥言裤脚磨叽要听水调歌头，李弥言冷漠道：“给你唱大悲咒听不听？”
沈易阳被酒精浸泡的脑子迟钝地转动：“不。”
李弥言：“……”
倩倩那边回的很快，一个电话就打来了，让冼霜放免提给沈易阳听。
“沈易阳。”
倩倩说：“回去睡觉。”
“老婆！”沈易阳眼前一亮，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下来，“我手机坏了都收不到你消息！”
“……你回去睡觉，明天就好了。”倩倩说。
“真的吗？”
“嗯。”
倩倩那边似乎在电梯里，周围嘈杂，信号也不是很好，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沈易阳撇了撇嘴，虽然不满意今天老婆对他的敷衍，但还是乖乖听话回去睡觉。
冼霜握着手机，温柔地笑着：“哥。”
他轻声道：“今晚会有个好梦吗？”
沉睡时做的梦岂能是还没有睡觉前就可以被提前预知的。
“会。”李弥言眼帘微垂，注视着灯光下的青年说道。
晚上十点半，冼霜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两声。
一条是倩倩问沈易阳怎么样了。
冼霜回复已经睡了。
第二条是李弥言。
发来一个漆黑的视频。
冼霜裹着被子点开视频，只见屏幕晃动两下，紧接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亮起，李弥言坐在沙发上，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睡衣，鼻梁上很难得的架着一副无框银色眼镜，怀里抱着一把海纹蓝的电吉他，弹了一首《IF YOU》。
视频最后结尾几秒，冼霜看见他把电吉他放在身边，起身来拿手机。
俊美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出现在屏幕里，冼霜忽然听见几个很轻的音节。
是李弥言在哼一首民谣小调，很短促，大概几步道的时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柔和的嗓音，让冼霜不自觉笑起来，心脏软的和被子里的羽绒一样轻而温暖。
他说：
“晚安，冼霜。”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