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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网恋第二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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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是有些不高兴。
这种情绪来自于两方面。
一方面他意识到现实中的小森千代子似乎对自己怀有抵触心理，无论是在烤肉店有意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还是送外送那天晚上逃也似的躲进电梯间，更或者今天点名道姓的要求避开自己。
另一方面呢，则是他发现自己会为之生气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情。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庆幸小森千代子对自己皮下是抗拒的态度，接触的越少越不容易出错。但现在看来他显然不是这个念头，那么是什么念头就昭然若揭了。
然而问题在于，他的真实想法，和小森千代子的真实想法，是冲突的。
小森千代子想拥有的，是他没有的。而小森千代子为之抵触的，反而是他。
这就很尴尬了。
也让人控制不住的有点恼火。
情绪不佳下，他有些生硬的回答了对方。不过对方的反应就和那天在烤肉店所说过的一样，她似乎真的对过去的德雷埃尔毫无感觉，是在降谷零接手后才逐渐产生的好感。
这让他稍微高兴些。
但他又有点奇怪。
如果这两方都是自己，为什么一个自己是她有好感的自己，另一个自己却是她避之不及的自己。
这两个自己有很大区别吗？而且如果论哪个自己更真实一些的话，降谷零觉得至少【安室透】是更接近真实的自己吧？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组织联系波本的电话响了。
...
昨晚可以说是全面溃败。
我睡得很不好，一大早顶着熊猫眼来上班
或许黑眼圈太明显，也可能心事重重的模样很惹人怀疑。上个厕所的间隙，我就被同事金田抓住，盘问了一圈。
当然，我还是比较要脸的，没好意思说被交往对象拒绝的事情，只含糊说是感情上的问题。
金田可能以为我们吵架了，很生气的骂了对方一顿，然后安慰我这都没什么，往事随风飘散，人要向前看。
于是向前看的我在午休前两分钟被部长点名去办公室一趟。
原来人向前看也是死啊。
我很忐忑的站在部长办公桌前，在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更忐忑了。
我倒不会觉得对方是不是要怎样我，毕竟看他边上新换的火辣助理就知道，我绝对不是他的那盘菜。
但话又说回来，知道对方的目的至少能让我心里有个底，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才让我更加心慌慌。
我和部长的交集抛开性别也只有工作了吧。
工作。
啊！不会是那份初稿吧！
我面如死灰。
“小森啊。”他居然叫对了我的名字。我更绝望了。他是特意调查了一下我吗？现在才九月份，我就算被开除也拿不到年终奖，甚至因为刚开始新的一个月所以都拿不到全勤。
“我看了你们交的初稿。”果然是因为初稿，可是为什么只叫我不叫金田啊！不能因为是我跑的AI就挑软柿子先捏啊！
“不错。”啊啊啊啊——啊？
部长双手撑桌，面带微笑，又重复了一遍：“不错。”
大概是我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太明显，他甚至戏谑了句：“怎么，你不相信？”
“不、不是。”我哪里敢否认。
我连忙道：“谢谢部长的肯定。”然后深深鞠了一躬。
看来这位部长真的不懂诶。但是夸奖我的话为什么要叫到办公室呢？还关了门。日本职场对性骚扰是非常重视的，哪怕同事间夸奖一下外套的款式都可能构成性骚扰，各何况上下级之间关于空间开放性的重视。
“不客气。我注意到你在里面有提到PUF技术，但写得很少。希望你能和我展开讲讲。”部长抽出一叠纸，我扫了眼，是我们交的初稿，他打印下来了。不仅打印出来，还在上面圈圈划划，好像教师备课一样研读过。
“PUF技术...”我讷讷的开口。
说实话这块内容我写的少，一方面是因为我不认为公司里有了解这个领域的同行，更不认为九江集团有这个预算做这样大工程的加密芯片。另一方面则是在被公安叮嘱后，我对这个技术已经有了担忧。
现在我的担忧更严重了。那位公安和我说过，他们追查的犯罪组织也在寻找这方面的技术人员。如果再加个限定条件，【日本境内】的话，我觉得我确实有点危险。
简单解释了一遍，我硬着头皮抬起一点身子，瞥了眼队长，又瞥了眼他边上那位同样笑盈盈的助理。
虽然时局紧张，但我还是要说这位助理好漂亮，身材火辣就算了，一头金色的大波浪简直迷晕我。
“听起来很有意思啊，我这里还有一个项目，和你说的似乎有点关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进？”部长笑呵呵，助理操作了几下电脑，将屏幕转了过来。
部长稍睁开眼，他的视线像蛇信，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你可以简单看下内容。”他敲了敲桌面，“这也是我自己带来的项目，还没找到合适的成员。如果你愿意加入，公司会给你开丰富的酬劳。”
这是一个关于高精度工业零件3D成像防伪的项目，虽然乍一看很高大上，但核心需求简洁明了，即建立3D成像图与物理零件的唯一映射关系，实现光学层面天然加密。
何止简单，简直眼熟
我不止一点想死。
“这个...看起来...好复杂。”我的声音已经发抖了，完蛋，绝对会被看出异样吧。
“是比较复杂，所以需要人才么。”部长笑呵呵，“我看过小森你的履历，好像学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吧？这个项目简单来说就是给每个零件拍‘光学指纹’，再用你们的这些我也不太懂的专业技术，让这个指纹变成唯一。我觉得还蛮适合你的，再说了你来公司也有两年了，做个大项目正好晋升一下，是不是？”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技术参数。
这里面有一张光场散射系数表，如果单纯看前后文的话只会觉得是为了反推零件的表面粗糙度，但要是其中一些数据我也在公安的U盘里见到过，就很不一样了。
所以...
所以他是....
“我...我还有其他项目在跟...这个可能，我没有足够的精力。”我现在手上确实有两个项目，而这个项目一看就是大工程，需要全身心的投入。
“没关系，这算什么，我可以给你调节一下工作内容。”部长风轻云淡道。
“啊...可是...”我有点大脑过载，拼命想着新的拒绝理由。
“怎么，还有问题吗？”部长身体前倾，压迫感扑面而来，“你要是觉得难，也可以说出来，我再找别人试试。不过...我看你初稿里的思路挺清晰，还以为你对这块很熟呢。”
我哪里敢熟啊。
“...其实...其实...”我磕磕巴巴道，“其实我是用AI写的...对不起部长，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这个策划案，所以让AI跑了一下...真的很对不起...这种光学加密技术太专业了，我可能真的帮不上忙...”
说到这，我吸了下鼻子，几乎要哭出来：“请、请不要辞退我...我再也不会拿AI跑项目了，我知道这是公司明令禁止的，真的很对不起！”
部长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嗯，没关系，谁都有不懂的地方。这个项目也不急，你可以先回去看看资料，明天给我答复，怎么样？”
助理小姐扶起我，把一份打印好的项目摘要硬塞进我手中。
我想拒绝，但力气没她大，被迫揣上了资料。
事已至此，我边鞠躬边后退，苦哈哈笑道：“谢谢部长，我会尽力研究的。”
回到工位，我心已经跳成跳楼机。手里的资料是烫手山芋，我不敢翻看，直接把它塞进抽屉里，顺便压上一堆零食。
午休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只有金田留着等我。
她在听到部长点我名时就很担心我，在她看来我今天已经够不幸了。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部长找你干嘛？没骂你吧？”金田担忧的看着我，走到我身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害怕。
我瘫坐在椅子上，嘴巴动了动，有点想哭。
“这是怎么了。”金田抱住我，将我的头摁在她小腹前。
她温柔的摸我的脑袋：“生活总是欺负我们，想哭就哭吧，不是你的错。”
我流下眼泪。
我该怎么形容。
如果部长真的是骂了我一顿就好了。
哭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这里是有监控的。虽然我倾向于公司以前还是干净的公司，但我不敢赌。要是被发现了异常，不但我会完蛋，金田也会被牵连。我自认为人生已经惨淡无光了，不能把金田也拖累了。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金田，抽泣道：“不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起昨天和男朋友吵架的事情了。”
毕竟也是真事，我大概改编了一下，仗着金田对二次元纯圈外，绘声绘色融入了多方狗血小剧场，编出一场逆天的爱恨情仇。
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说到后面有点扯淡了，但我还是努力的收了个尾，然后被一脸地震的金田再次抱住。
“天呐！”她已经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只好说，“可怜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