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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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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对林泝而言，更是枯燥得如同嚼蜡。
他瘫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椅子上，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里面那件衬衫的扣子依旧要解不开地敞着，一双长腿毫无形象地伸到过道上偶尔还不耐烦地轻轻抖动一下。
讲台上，一位年迈的天使族导师正慢悠悠地讲述着天使族艺术史，声音平缓得像是催眠曲。
林泝一只手支着脑袋，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垂下的黑发，另一只手则在桌面下的个人终端上漫无目的地划拉着。
屏幕上是某个星域流行乐团的MV，光影闪烁但他戴了耳机愣是半点声音也没漏出来。
他那对猫耳软趴趴地耷拉着，偶尔因为讲台上导师某个突然加重的音节而敏感地抖动一下，随即又恢复原状，充分表达着主人的百无聊赖。
眼眸半阖着，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似昏昏欲睡，但若有人仔细看去，会发现那眼底深处并无睡意，只有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清醒。
他的目光偶尔会懒洋洋地扫过斜前方那个金发男生。
那男生此刻坐得笔直，认真听着课，笔记做得一丝不苟，仿佛早上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林泝注意到他握笔的手指似乎过于用力了，而且整整一节课他都没有向林泝这边看过一眼，刻意回避的痕迹明显。
“装得还挺像。”
林泝在心里嗤笑一声，指尖在终端屏幕上切换了一个更无聊的小游戏。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声响起，林泝几乎是第一个晃出了教室。
他无视了身后那些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径直朝着宿舍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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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那间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宿舍，林泝将背包随手扔在地上，自己也跟着瘫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休息了片刻，他翻了个身，摸过个人终端，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动，调出了与言鹜的加密通讯线路。
他想了想，开始输入信息，语气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调，但内容却直奔主题：
“喂，下班了没？有个课外实践活动想邀请你参加。”
“地点：西北角，那个据说晚上会闹鬼的旧训练场。”
“时间：月黑风高，适合溜达的今晚。”
“去不去？给个准话。”
信息发送出去后，他没指望立刻收到回复，毕竟言鹜作为导师这个时间点可能还有事要处理。
他丢开终端，打算先去洗个澡。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终端的提示音就轻响了一声。
回复异常迅速。
啰嗦的臭鸟：“理由？”
言鹜的回复言简意赅。
林泝挑了挑眉，手指飞快地敲击虚拟键盘：
“今天课上问了那个看起来挺老实的小天使，一提到旧训练场，他慌得跟什么似的。下课就被俩高年级的热心同学堵走廊亲切问候了。”
“这地方没问题谁信？先去踩个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这次，言鹜的回复慢了一些，似乎在权衡。
啰嗦的臭鸟：“时间，方式。”
“熄灯后，宿舍楼静下来就走。老地方见？你知道的。”
“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不会坏了您导师的清誉。”
最后，他还不忘附带了一个猫咪坏笑的贴图。
啰嗦的臭鸟：“好。”
看着屏幕上简短的回复，林泝的嘴角勾起，猫耳愉悦地轻轻抖了抖。
他就知道，这只表面正经的鸟，对这种违规活动绝不会拒绝。
夜深人静，宿舍区的灯火依次熄灭，整个圣辉学院逐渐被笼罩在夜色下。
林泝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便服，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晨曦苑B栋。
他没有走常规路径而是凭借着猫科动物天生的敏捷和恶魔对阴影的亲和力在建筑投下的黑暗角落中快速穿行。
很快他来到了与言鹜约定的“老地方”
位于教学区与生活区交界处的一片小型观赏园林。
这里植被茂密，即使在白天也少有人，夜晚更是隐蔽。
他刚到没多久，一道身影便自朦胧的月色下悄然显现。
言鹜也换下了白日里那身笔挺的导师制服，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常服，收敛了周身大部分信息素的气息。
“还挺准时。”
林泝从一丛灌木后探出头。
言鹜走到他身边，目光扫过他这一身打扮：“走吧，别浪费时间。”
两人不再多言，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两道幽灵，快速地朝着学院西北角的方向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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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占地面积颇广的建筑群，但大多显得破败荒凉，只有边缘几间疑似仓库的房子还保持着完整。
两人隐匿在阴影中，仔细观察着四周。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只有风吹过荒草发出的细微呜咽声。
月光勉强照亮断壁残垣，投下片片扭曲的阴影。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言鹜微微颔首，他的感知更为敏锐但此刻也只能察觉到一片空洞的死寂。
“进去看看。”
两人借着阴影和废弃设施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潜入了训练场的主体建筑内部。
内部更是破败，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散落着一些损坏的训练器械残骸。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金属和尘土混合的味道几乎掩盖了其他一切气息。
他们小心翼翼地探查了几个较大的训练厅和相连的走廊，一无所获。
“难道猜错了？”
林泝蹙眉，用气音说道。
他敏感的猫耳在空气中转动，试图捕捉任何不寻常的声波。
就在这时，一阵规律的脚步声突然从建筑外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闪身躲入了一处倾倒的金属支架后方狭小的空间里，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在入口处停顿了一下随即一道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进来在空旷破败的大厅里晃了几圈。
“啧，这鬼地方，每天巡逻都要来一趟，能有什么问题？”
一声带着抱怨的男声响起。
“少废话，按规定路线走一遍完事。”
光柱在他们藏身的不远处掠过，甚至能听到守卫靴子踩在碎石上的声音。
守卫似乎只是例行公事，粗略地用手电扫视了一圈，并没有深入探查的意图。
“看吧，什么都没有。走吧，去下一个点。”
抱怨的守卫说道。
脚步声渐渐远去，手电筒的光柱也消失在门外。
又等了几分钟确认守卫真的离开了两人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看来今晚是没什么收获了。”
林泝拍了拍沾到灰尘的衣角
言鹜环视着周围，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地方确实看起来毫无异常，但那份违和感依旧存在。
“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这就回去了？”林泝有些不甘心地咂咂嘴。
“白跑一趟，真没劲。”
言鹜已经转身朝向出口的方向，声音在寂静的废墟里显得格外清晰。
“守卫已经巡逻过，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但我们继续停留风险会增加。”
道理林泝都懂，但空手而归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他看着言鹜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清冷的背影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他几步跟上，与言鹜并肩走在被月光照亮的荒草丛生的小径上，状似随意地开口。
“喂，这么晚了你回导师公寓还得穿过大半个学院吧？万一被夜间巡逻队撞见你怎么解释一个导师大半夜不在自己宿舍还在学院里乱晃？”
言鹜脚步未停，淡淡道：“我自有办法。”
“多麻烦啊。”
林泝拖长了调子，手臂突然伸过去，轻轻勾住了言鹜的手指，指尖在他掌心若有似无地挠了挠。
“反正我宿舍就我一个人，宽敞得很。不如……去我那儿将就一晚？”
言鹜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但没有立刻甩开。
他侧过头，看向林泝。
月光下，少年仰着脸，琥珀色的眼睛里盛着期待，猫耳也因为某种隐秘的兴奋而微微立起。
“不合适。”
言鹜拒绝，但语气并不强硬。
“有什么不合适的？”
“学生关心晚归的导师，怕您路上不安全，真诚邀请您借宿一晚，这分明是尊师重道的表现！”
他晃了晃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指，带着点耍无赖的意味。
“而且，我宿舍的消毒水味熏得我头疼，需要你的信息素中和一下。就当是……售后服务？”
言鹜被他这番歪理说得一时语塞。
他看着林泝那双在夜色里格外明亮的眼睛深知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脚踩在草叶上的细微声响。
半晌，言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反手将那只作乱的手握紧了些。
“仅此一次。”
林泝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得逞的笑容，猫尾愉悦的翘起：“知道啦~快走快走，外面冷死了。”
两人依旧借着阴影潜行，但路线变成了前往林泝的宿舍。
回到晨曦苑B栋，林泝做贼似的先探头观察了一下寂静的走廊然后才拉着言鹜飞快地溜进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呼……安全上垒！”
他踢掉鞋子，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迫不及待地扯了扯领口，仿佛要将外面沾染的夜露和尘土木屑都抖落干净。
言鹜则站在门边，打量着这个他昨天才来过的房间。
比起那时，现在这里更多了几分林泝居住后的随意气息。
床上被子没叠，几件衣服随意搭在椅背上，桌上还散落着一些零食包装。
空气中，那令他安心的桂花香味信息素似乎也浓郁了些……
林泝从简易小冰箱里拿出两管营养液，扔给言鹜一管：“喏，将就一下，我这里只有这个。”
他自己先拧开灌了几口然后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语气带着点抱怨。
“还以为今晚能有点刺激的发现呢，结果屁都没有。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天使，难道是被别的事吓到了？”
言鹜接过营养液但没喝，只是握在手里。
他走到床边，看着呈“大”字形瘫着的林泝。
“未必。对方的反应速度很快，说明那里可能确实存在过什么，只是我们今晚运气不好，或者……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谨慎，清理了痕迹。”
他在床沿坐下，目光落在林泝因为放松而完全耷拉下来的猫耳上。
林泝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向言鹜，手臂一伸，熟练地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身侧的衣物里，深深吸了口气。
清冽的雪松气息涌入鼻腔，有效地安抚了他因一无所获而有些焦躁的心情。
“还是你的味道好闻……”
“那些天使一个个跟移动消毒瓶成精似的。”
言鹜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
他抬手，指尖轻轻穿过林泝柔软的黑发，抚过那对敏感的猫耳。
林泝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下次或许可以换个时间。”
“嗯……”
林泝懒洋洋地应着，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
白天的课程再加上晚上的夜探，此刻闻着那令人安心的信息素味困倦感如潮水般涌上。
他含糊地嘟囔：“知道了……下次再说……好困……”
环在言鹜腰间的手臂力道松了些，呼吸也变得均匀绵长。
言鹜低头，看着转眼就睡着的少年，轻轻将林泝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又替他掖好被角。
一夜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