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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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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林泝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已经先一步感知到了身侧不同于往日的触感。
他整个人几乎都蜷在言鹜怀里，脸埋在对方颈窝，手臂横在人家腰上，一条腿还不客气地搭了上去... ...
而言鹜，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依旧保持着相对规整的姿势，只是手臂自然地环着他，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林泝迷迷糊糊地蹭了蹭，猫耳无意识地刮过言鹜的下颌，引得对方发出一声轻哼，环着他的手臂也下意识收紧了些。
这点动静让林泝彻底清醒过来。
他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言鹜近在咫尺的睡颜。
闭着眼睛的言鹜显得柔和了许多，长睫低垂，呼吸平稳。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真好看。林泝心里嘀咕着。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想去戳一戳那看起来很好捏的脸颊，或者拨弄一下那浓密的睫毛。
然而，他刚有动作，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了。
“别闹。”
言鹜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比平日更低沉，敲在耳膜上，有点痒。
他眼睛还没睁开，似乎全凭本能就捕捉到了林泝的小动作。
“醒了就起来。”
言鹜松开他的手，自己也顺势坐起身，揉了揉眉心，迅速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林泝有些遗憾地撇撇嘴，也跟着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睡袍因为他的动作滑落，露出大半边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啧，利用完就丢，言鹜导师，你好无情。”
他拖着调子控诉，眼神却带着笑，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扫过床单。
言鹜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径直下床，开始整理身上那身因为和衣而卧显得有些褶皱的常服。
林泝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他跳下床，赤着脚凑过去，从背后抱住言鹜的腰，下巴搁在他背上。
“真不再躺会儿？反正离上课还早。”
言鹜停下整理衣领的动作，叹了口气：“林泝，别闹，你该准备去上课了。”
“知道啦知道啦。”
林泝嘟囔着，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他也知道分寸，早上时间紧，确实不是胡闹的时候。
言鹜看着他那副样子，有些心累。
“你的校服呢？”
“扔椅子上了。”
林泝满不在乎地摆手，赤着脚跳下床，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几步走到言鹜面前，俯身凑近，琥珀色的瞳孔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水汽。
“怎么，言鹜导师要亲自帮我穿吗？”
他甚至还故意释放信息素，撩拨言鹜。
言鹜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些许距离，语气难得的带上了警告：“林泝。”
“知道啦知道啦。”
林泝撇撇嘴，直起身，嘴上服软，动作却依旧散漫。
他慢吞吞地走到椅子边，拎起那件皱巴巴的校服外套，胡乱往身上套，扣子依旧解得随心所欲。
言鹜看着他这永远系不整齐的扣子，莫名有些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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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课程是圣光理论基础，讲师正是那位古板的元老--卡斯帕导师。
林泝依旧是踩着点进教室，依旧是那身歪歪扭扭的校服，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最后一排。
他能感觉到，从他进门开始，就有视线落在他身上，其中一道来自讲台上那位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导师。
卡斯帕导师的课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但也枯燥得像在念经。
他显然也听说了林泝这个害群之马的存在，目光几次扫过角落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林泝全当没看见，半趴在桌上，指尖在终端屏幕上划拉着，看似在玩无聊的跳跃游戏，实则调出了加密笔记，快速记录着昨晚探查的关于亚尔曼家族那几个高年级生的信息。
记完笔记，他便开始心安理得的开始玩那个跳跃游戏，生生玩了一节课。
期间，那位卡斯帕导师的目光多次停留在林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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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
林泝刚走出教室没多远就在走廊拐角处被两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正是昨天威胁过那个看似是老实人的天使的两个高年级alpha。
红发的那个抱着手臂，脸上带着冷笑，另一个稍矮些的，眼神却也好不到哪去。
“喂，新来的。”
红发alpha开口，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挑衅，引得周围零星几个路过的学生侧目。
“听说你昨天，到处打听不该打听的地方？”
林泝脚步顿住，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里透露出被打扰的不耐。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轻佻。
“学院这么大，我初来乍到，问问哪里好玩，有什么问题吗？”
“少装傻！”
“旧训练场那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警告你离那里远点，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林泝非但没退，反而微微歪头，脸上露出一个堪称纯良无辜的笑容：“学长，学院有规定学生不能去旧训练场吗？我怎么没在校规手册里看到这一条？”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但很明显是在挑衅的说：“还是说... ...那里是你们亚尔曼家的私人领地？圣辉学院什么时候改姓了？”
“你！”
红发alpha被他这话噎住，拳头捏得咯咯响。
圣辉学院私自划地盘是明令禁止的，尤其还是以家族名义。
另一个看着矮些的那位拉住了冲动的同伴，威胁道：“我们只是好心提醒你，那片区域年久失修结构不稳，万一掉下点什么砸到你或者遇到什么意外可没人能负责。”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不劳费心，我运气一向很好。而且…”
“我这个人，好奇心特别重。越是不让去的地方，我越是想去看看。两位学长，最好祈祷那里真的只是年久失修。”
走之前他还明显带着嫌弃的说道：“两位的信息素味实在劣质，还请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他不等对方反应直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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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泝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快速发出加密信息：
“刚才被那两只亚尔曼家的疯狗堵路了。直接警告我离旧训练场远点。”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那地方有鬼。晚上再去？”
这一次，言鹜的回复来得很快，内容却出乎意料。
啰嗦的臭鸟：“暂缓。他们已有警觉，今晚必然加强戒备，去也无用。”
啰嗦的臭鸟：“卡斯帕似乎注意到你们冲突。他为人固执，对恶魔族素有偏见，若被他盯上，麻烦更多。”
啰嗦的臭鸟：“静观其变，等他们放松警惕。”
林泝看着信息，撇了撇嘴，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言鹜的判断是对的。
“知道了，那我这几天就安心当我的乖学生~”
他熄灭终端，正准备去餐厅，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泝同学？”
林泝转头，看到一个气质斯文的天使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胸前别着学生风纪委员会的徽章。
“有事？”
林泝挑眉，维持着漫不经心的态度。
“我是风纪委员会的副会长，埃德温。”
“刚才似乎看到你和亚尔曼他们有点不愉快？如果需要帮助，或者有什么误会，委员会可以帮忙调解。”
林泝打量着对方，这人笑容无可挑剔，态度也诚恳……
“没什么误会。”林泝耸耸肩，“就是两位学长太热心了，关心我这个新生的课余活动而已。不劳副会长费心。”
埃德温笑了笑，也不强求：“那就好。学院提倡和谐共处，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林泝看着埃德温消失在走廊尽头，那张总是带着笑的脸终于冷了下来。
风纪委员会？来的真巧。
这出戏码演得未免也太刻意了些。
是来试探他的态度还是想充当和事佬避免事情闹大？
他嗤笑一声，将这些念头暂时压下，指尖在个人终端上快速滑动，找到了言鹜的通讯界面。
“午饭时间到，食堂去不去？”
消息发出去后，他慢悠悠地朝着学院餐厅的方向晃去，并不指望那个家伙会答应这种公开场合的邀约。
几乎是立刻，终端就震动了一下。
啰嗦的臭鸟：“位置。”
林泝脚步一顿，猫耳惊讶地立起一瞬随即愉悦地抖了抖。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只臭鸟居然这么爽快？
他随意回复了一个餐厅二楼靠窗的相对安静角落的坐标
当他端着餐盘走到约定位置时，言鹜已经坐在那里了。
他面前只放着一杯清茶和一份看起来极其简单的餐点，与林泝盘子里堆得满满当当还特意加了双份甜点的画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言鹜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导师制服，坐姿端正，与周围略显嘈杂的用餐环境格格不入。
林泝在他对面坐下，将餐盘往桌上一放，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言鹜导师，你就吃这个？怪不得这么清心寡欲。”
他用叉子戳了戳自己盘子里裹着浓郁酱汁的肉排，又嫌弃地看了看言鹜那份水煮蔬菜和白肉。
言鹜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淡淡道：“下午没课？”
“嗯哼，”林泝嘴里塞着食物，含糊地应着，“无聊死了。你呢？”
“调了课，下午空闲。”
林泝眼睛一亮，咽下嘴里的食物，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那正好！食堂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
“要不……去你那儿？我还没参观过导师宿舍呢”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要求回自己家。
言鹜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
少年眼睛里闪着光，脸上就差写上“我就要去”了
沉默了会，就当林泝以为言鹜要拒绝时言鹜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吃完再过去。”
说完，他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一口，不再看林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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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鹜的导师宿舍位于学院东侧的静思苑，环境果然比学生宿舍区清幽许多。
房间的格局与林泝那间类似，但陈设简洁得要命。
林泝一进门就好奇地四处打量，像只巡视新领地的猫。
“哇，你这地方跟样板间似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他评价道，毫不客气地蹬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走到窗边往下看。
“视野倒是不错。”
言鹜关上门，看着他这自来熟的样子，有些无奈。
“坐好。”
林泝盘腿坐在沙发上说起正事。
“那个风纪委员会的埃德温，你觉得他是什么路数？”
言鹜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姿态依旧端正：“埃德温·光羽，光羽家族这一代的次子。家族作风低调，在议会中属于中立派。他本人在学院风评不错，善于处理人际关系。”
“中立派？善于处理人际关系？”
“我看是善于和稀泥吧？亚尔曼家的人刚威胁完我，他就恰好出现来关心？未免太及时了些。”
“光羽家族与亚尔曼家族素无深交，但也无明显矛盾。”
“他的出现，可能是真的出于职责，维持学院表面和谐。也可能……是想借此机会接触你，或者试探你的深浅。”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他看我的眼神，表面温和，底下可藏着东西呢。”
林泝微微坐直，难得认真。“亚尔曼家那边，我们暂时按兵不动。那接下来从哪儿入手？”
言鹜沉思片刻，回道：“除了旧训练场，论坛上提到的那些异常阔绰的世家子弟，也是一个方向。他们使用的炼金物品来源值得追查。我可以尝试从学院物资申领和外部采购记录入手”
“明白了，你查你的官方渠道，我继续在我的底层摸鱼。”
林泝伸了个懒腰，重新瘫回沙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