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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从荒野到暖光：一杯奶茶与一句“我们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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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浅薇爸爸坐在诊室长椅上，盯着她腹部的检查报告，语气没有半分温度：“一个女孩子家，不在学校好好读书，跟人动手打架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失望，完全没提她是为了护同学，只皱着眉继续说：“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少惹事少出头，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不仅自己受伤，还要跟人扯这些麻烦！”
张浅薇攥着衣角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医院冰凉的地砖上，声音带着哭腔却咬得极重：“是我的错吗？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陈念‘娘炮’，还说我不像女生，我能看着朋友被欺负不管吗？”
张军把检查单往桌上一摔，冷笑里满是不屑：“朋友？不过是刚认识二十天的同学，值得你为了他们跟人拼命，最后闹到医院、还要跟人扯皮赔钱？你这根本不是讲义气，是蠢！”
“蠢？”张浅薇猛地抬头，眼底又红又亮，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全涌了上来，“从小学确认心理疾病开始开始，我因为抑郁，焦虑，狂躁症不敢跟人说话，因为个子高被人叫‘男人婆’，我跟你说我在学校没人愿意跟我同桌，你只会说‘你少想些有的没的’；我说我晚上睡不着要靠吃药，你只会让我‘别装病博同情’！”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可陈念会给我剥橘子，静静会教我画画，笙依会跟我分享便当，他们从来没说过我‘奇怪’，从来没躲着我！在他们面前，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个没人要的累赘，才知道我也能有被人放在心上的情谊——这些，你从来都没给过我！从来没有！”
张浅薇爸爸还想反驳“我那是磨练你，让你学会在压力中变强，还有……”话没说完，张浅薇一把推掉桌子上的水杯“滚…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水杯摔在地上，水渍顺着瓷砖缝漫开，像她没忍住的眼泪。
张浅薇蜷缩在被子里，双眼猩红，，放声哭喊，咒骂，像一只被猎人的陷阱困住的小兽，明明浑身都在发抖，却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嘶吼，宣泄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
哭喊声一直没停，引得路过病房的人频频回头，护士端着治疗盘匆匆走过，脚步顿了顿，轻轻敲了敲病房门，低声劝：“姑娘，先平复下情绪吧，这样哭对身体恢复不好。”
隔壁床的阿姨也探过头，眼里满是心疼，从床头柜拿了包纸巾递过去，却没敢多说话——那哭声里的绝望太沉，让人不忍打扰，又忍不住揪心。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啊！”张浅薇攥着被角，哭声里满是崩溃，“从小到大，没人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没人愿意陪我走一次放学路！好不容易遇到陈念他们，好不容易有了愿意接纳我的朋友，结果呢？！”
她猛地拔高声音，喉咙里堵着浓重的鼻音，字字都像在撕扯：“连我亲爸都不理解我！张口闭口就是‘磨练我’，用这种破借口，说那些扎我心的话！什么狗屁磨练啊——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只想让我像个木偶似的扑在学习上，根本不管我开不开心，不管我有多需要人疼！连我被人打了都要指责我！”
最后一声嘶吼里掺着哽咽，她蜷起身子，哭声渐渐弱成细碎的呜咽：“我只是想有朋友，只是想被人理解……怎么就这么难啊……呜呜呜……”
“还有那个混蛋！仗着爸妈惯着就无法无天，随便霸凌同学，他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啊！”张浅薇攥着被子的手青筋都冒了出来，哭声里裹着咬牙切齿的恨，“当时我就该拿拖布再用力点！直接砸死他才好——这种只会欺负人、没教养的货色，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根本就是社会的败类！”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张浅薇还埋在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地抖。陈念捧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保温桶，刚要开口，就被韩静悦轻轻拽了拽衣角——两人看着空了一半的病床和地上没收拾的水杯碎片，瞬间明白了什么。
临床阿姨见他们来，悄悄起身让开位置，小声说：“孩子哭了好半天了，她爸爸刚出去……”护士也跟着叹了口气，把刚准备好的温水放在床头柜上，“你们劝劝她吧，别再哭了，伤口该疼了。”
许笙依先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被子：“浅薇，我们给你带了粥，是陈阳哥早上特意熬的，你多少喝点好不好？”陈念也凑过来，声音放得特别软：“那个男生已经被记大过了，琳姐说不会让他再欺负人了……你别气了，我们都在呢。”
被子里的抖动顿了顿，过了几秒，才慢慢露出张浅薇通红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见他们的瞬间，刚压下去的哭声又忍不住冒了出来，却比刚才轻了些，带着点委屈的鼻音：“你们……怎么来了？”
陈念赶紧点头，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放时，还特意拢了拢保温盖，怕热气散太快：“我、静静还有笙姐，本来跟我哥说好了，一起从医务室送你过来，结果校医阿姨说你爸已经先带你走了，我们就赶紧追过来了。”
张浅薇听到“哥”这个字时，原本垂着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声音还有点发哑：“陈阳哥……他也来了吗？”
“在呢在呢！”陈念连忙指了指门口，“他去楼下给你买热饮了，说你哭了这么久，喝点甜的能舒服点，应该快回来了。”话音刚落，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陈阳推门进来，手里果然提着一杯热奶茶，看见张浅薇睁着眼，脚步立刻放轻了些。
陈阳蹲下满眼心疼看张浅薇，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背——那手还因为刚才的激动泛着冷意，他放柔了声音说：“刚在楼下听见护士说你哭了好一阵，嗓子都哑了吧？我买了你爱喝的珍珠奶茶，温的，先抿两口润润喉。”
陈念见张浅薇盯着奶茶没动，突然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句子，便凑到床边，认真地说：“浅薇，我之前看到一句话，说‘朋友，将一个灵魂，孕育在两个躯体中’——我觉得咱们四个就是这样，你的难过我们都懂，不用一个人扛着。”
张浅薇的目光慢慢从奶茶移到陈念脸上，又扫过韩静悦递来的纸巾、许笙依攥着的暖手宝，最后落在陈阳满眼心疼的眼神上。那些积压在心里的孤独、委屈，像被温水慢慢化开的冰，她突然就懂了——以前总觉得自己像被困在空无一人的荒野里，连风都是冷的，可现在才知道，不是世界不接纳她，是她没遇到愿意陪她走出荒野的人。
她伸手接过陈阳递来的奶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时，眼泪又掉了下来，却没再哭出声，只是小声说：“谢谢你们……”陈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跟我们还客气什么，以后有事儿，咱们一起扛。”
张浅薇爸爸坐在外面叹气沉思“难道…自己一直信服的“实力才是一切”的教育方式，真的有很大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