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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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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羽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语气依旧保持着礼貌。
“孟夫人，我理解您的关心。但依鹤是星寰的战略总监，他的去留和项目安排，需要基于公司的整体战略和他的个人职业规划，而非其他因素。‘银河’项目是集团的重点，他的能力和投入对项目至关重要。”
“职业规划？公司战略？”叶春寒嗤笑一声。
“崔总监，话别说那么漂亮。你们……”她的话被办公室门外一声冷冽的声音打断。
“我的职业规划和项目投入，不需要任何人代我解释。”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孟依鹤站在门口，脸色冰寒，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显然刚从实验室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新材料的气息。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脸色难看的母亲。
然后与崔羽的视线短暂接触了一下，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径直走到母亲面前，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谁让你来这里的？这是我的工作场合。”
叶春寒见到儿子，先是一愣。随即换上关切的表情：“小鹤，你看你累成什么样子了？妈这不是担心你吗？来看看……”
“不需要。”孟依鹤冷硬地打断她。
“我在工作。你不该来这里，更不该对我的同事说这些。”
叶春寒被儿子当众如此顶撞，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小鹤！你怎么说话的？我这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现在，整天泡在这个破项目里，人都熬成什么样了？那个陈家……”
“如果你真为我好，现在就离开。我的工作，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孟依鹤毫不退让地直视着她。
母子之间的对峙紧张得几乎能听见火花噼啪作响。
崔羽站在一旁，此刻适时地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明确的支持立场：“孟夫人，依鹤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银河’项目目前正处于最关键阶段，他的领导和专业能力无可替代。集团和我本人都非常尊重他的决策和付出。您的关心我们理解，但具体的工作，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更好。”
叶春寒看看脸色铁青、态度异常强硬的儿子，又看看旁边这个言语客气的崔羽，她知道自己今天彻底讨不到任何好处。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风度站起身。
“好，很好。小鹤，你真是长大了。”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办公室门关上。
孟依鹤依旧站在原地，下颌线绷得很紧，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情绪。崔羽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走过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过了好一会儿，孟依鹤才接过水杯，低声说了一句：“见笑了。”
“你处理得很好。”崔羽语气平静。
就在这时，孟依鹤的随身通讯器尖锐地响了一声，是实验室的紧急通讯，他立刻接起。
“孟总！模拟最终结果出来了！通过了！所有关键指标全部通过！”那头的声音激动得几乎破音。
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看向崔羽，言简意赅地通报，如同向战友传递捷报：“通了。”
“很好。”崔羽拿出手机，“那就让我们的‘回礼’，和‘银河’的试产，一起启动吧。”
孟依鹤恢复往日的模样：“试产模拟报告十分钟后发送至你邮箱。我需要运营部和生产中心在下午两点前完成最终协同确认，所有物料和设备必须处于即刻可调用状态。”
“没问题。”崔羽回答得干脆利落。
手指已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操作，将指令下达给待命的团队。
“两点前，所有绿灯都会为你亮起。”
他发完信息，抬头看向孟依鹤，嘴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至于给鼎盛的‘回礼’……赵磊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我这边确认，那份精心包装的‘毒糖果’就会‘意外’地流入市场。”
他顿了顿，补充道：“时机很重要。最好选在季楠正为‘拿到’核心数据而兴奋，但又还没来得及深入验证的时候。”
“那就和‘银河’试产启动同步。”孟依鹤几乎没有犹豫。
“制造一个我们正因内部调整或技术瓶颈而焦头烂额的假象，让她更相信那份数据的‘真实性’，也更容易利令智昏。”崔羽笑了，立刻给赵磊发出了最终的执行指令。
……
几天后，海外。
季楠坐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几份看似机密的技术文档截图，正是通过那个“贪财的前项目经理”泄露出来的关于星海科技原失败项目的“优化工艺”和“关键突破”。
陈司杨坐在对面，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季总，这些数据如果属实，确实能填补我们目前几个模型的关键参数空白。尤其是这份关于高温耐受性的处理方案，虽然思路激进，但一旦成功，效益巨大。”
“真没想到星海内部之前居然有这样的积累……”
季楠脸上也带着满意的笑容，但眼神深处仍保留着一丝商人的谨慎：“刘业那个人，好大喜功，为了做出成绩倒是舍得烧钱。”
“这些数据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但还需要尽快安排我们自己的团队进行初步验证。星海那边现在由崔羽和孟依鹤接手，听说内部乱得很，这种‘黑材料’流出来也不奇怪。”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转为冷嘲。
“那两个毛头小子，以为靠着集团撑腰就能收拾烂摊子？恐怕现在正为怎么填补刘业留下的窟窿发愁呢。正好，这些数据到了我们手里，说不定能比在他们手里发挥更大价值。”
就在这时，她的另一部手机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
她点开一看，是国内眼线发来的简短汇报：
【星海‘银河’项目今日突然启动小规模试产，但流程混乱，多次中断，孟依鹤亲自下车间督战，脸色极差。疑遭遇重大技术瓶颈或设备适配问题。】
季楠看着这条信息，再对比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技术资料，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看来，他们果然遇到麻烦了。”她将手机屏幕转向陈司杨。“一边是试产不顺，一边是核心数据外泄。星海这次，怕是难翻身了。”
陈司杨看了看信息，也笑了起来。
“那我们正好可以抓紧时间，抢在他们前面，把这些技术消化吸收掉。”
“没错。”季楠志得意满地合上电脑。
“立刻安排团队，优先验证这几份数据的关键部分。我们要让星寰知道，星海这个烂摊子，在他们手里是废物，到了我们鼎盛手里，就是宝藏。”
星海科技，保密车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略带金属气息的味道。
孟依鹤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目光紧盯着数十块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
几次短暂的流程中断并非意外。
而是他故意设置的应力测试和参数微调环节，目的是在极限状态下压榨出材料的所有潜能，并确保试产流程的绝对稳健。
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却像是手忙脚乱的失败。
几次短暂的中断，都精准地卡在材料相变和应力分布的临界点上，每一次重启，工艺参数都更为优化。“星尘”材料的性能曲线正朝着理论极限稳步攀升。
崔羽的身影出现在控制室门口。
他没有进来，只是靠着门框，看着孟依鹤专注而紧绷的背影，以及屏幕上那些在外行看来触目惊心，在内行看来却精妙无比的波动曲线。
他拿出手机，悄无声息地拍了一张孟依鹤的背影。
然后他低头打字。
几分钟后，孟依鹤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皱眉瞥了一眼，是崔羽发来的消息。
【演技不错，孟总监。】
【季楠那边已经咬钩了，正在组织人手‘验证’我们的垃圾呢。】
孟依鹤的目光在屏幕和手机之间快速切换了一下，手指飞快地回复了两个字：
【安静。】
然后便不再理会，全部心神再次沉入复杂的控制数据中。
崔羽看着那冷冰冰的回复，非但不恼，反而低笑一声，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在孟依鹤这里。而他，需要确保后方无忧，并让敌人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高歌猛进。
赵磊每隔一小时汇报一次“回礼”的进展：鼎盛旗下的研究团队果然如获至宝，正调动资源全力“验证”那些虚假数据，甚至开始据此调整他们自身某个竞争项目的研发方向。
“让他们忙吧。”崔羽对着电话轻声吩咐。“等他们投入沉没成本足够高的时候，发现真相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与此同时，他高效地处理着星海科技重整带来的无数琐碎却关键的行政人事事务，将运营壁垒一道道夯实，确保“银河”一旦成功，便能以最快速度转化为市场优势。
然而，风暴从不单线袭来。
孟依鹤放在控制台角落的私人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崔羽。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他眉心骤然锁紧——是他的父亲，一个通常只在他母亲施压后才会出现的角色。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直接挂断的冲动，对副手做了个“暂停手势”，拿起手机走到控制室外的走廊。
电话接通。
那头传来孟领沉稳的声音，省略了所有寒暄：“小鹤，你妈妈很伤心。”
孟依鹤沉默着，指尖微微收紧。
“星海那个项目，我听说了，进展很不顺利，还惹上了鼎盛？”孟领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巨大的压力。
“这种时候，没必要把自己陷在泥潭里。陈家那边，我和你妈妈已经约了时间，下周见面吃个饭，你提前安排好时间。”
不是商量，是通知。
孟依鹤感到一阵熟悉的窒息感，胃部又开始隐隐抽搐，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声音冷得像冰：“我不会去，项目关键期，我走不开。”
“孟依鹤！”孟领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怒意。
“你不要任性！星寰给你画个饼，你就真以为能一步登天了？陈家能给你的，远比你在星海冒险值得多！这才是你该走的路！”
“我的路，我自己选。”孟依鹤的声音斩钉截铁。“如果你们再插手我的工作，或者未经允许来找我的同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不保证下次还能这么客气。”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深呼吸，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烦躁。
在你们的要求下，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一个冰冷而疲惫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充满了无尽的倦怠和嘲讽。
顶尖的学府，耀眼的履历，不容置疑的能力……我做到了你们要求的一切，变成了你们想要的那样。
现在，到底还要怎么样？
一抬头，却看见崔羽不知何时靠在对面的墙边，手里拿着一板胃药和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啧。”崔羽的语气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别的什么。
“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习惯用‘为你好’当武器？”
孟依鹤猛地绷紧身体，一种被窥见狼狈的羞恼瞬间涌上：“你偷听？”
“走廊是公共区域，孟总监。”崔羽走过来，把胃药和水递给他，目光落在他依旧攥紧的手机和微白的手指关节上。
“而且，你看起来快要把控制台捏碎了，我总得来看看，是项目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糟心事。”
孟依鹤盯着他手里的药和水，没有接。
崔羽也不勉强，只是晃了晃药板：“拿着吧，‘银河’项目还没成功，它的总工程师不能先垮了。”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前面硬扛。”
孟依鹤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药和水，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崔羽看着他吞下药，才状似随意地提起，“对了，刚收到消息，园区管委会牵头组织了一个‘高新技术企业互助联盟’的研讨会，点名要各家企业技术负责人参加，时间就在明天下午。主题是‘技术伦理与风险规避’，听起来就很无聊。”
孟依鹤立刻皱眉：“我没时间。”
“我知道。”崔羽接口，“所以我帮你推了。理由是星海技术攻坚，负责人无法离岗。”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查到，这个联盟的发起顾问名单里，有陈司杨的名字。”
孟依鹤瞬间抬头。
崔羽笑了笑：“看来，季楠那边也没闲着，正面试探不行，就开始想用这种‘学术’、‘公益’的名义来渗透和施压了。说不定，还想看看能不能在会场‘偶遇’你，或者别的什么人。”
“无聊的手段。”孟依鹤冷嗤。
“手段不在乎高不高明，有用就行。”崔羽眼神微冷。
“不过，他们打错算盘了。”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孟依鹤的肩膀：“回去盯着你的‘星尘’吧，外面这些苍蝇，我来处理。”他的语气轻松，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保证不会让它们吵到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