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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追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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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专案组的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键盘敲击声与纸张翻动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紧锣密鼓的工作网。秦清绾坐在电脑前,双眼紧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舞。她面前的显示器被分割成多个窗口,一边是刘海龙加密手机的后台监控界面,一边是暗码常用加密算法的数据库,荧光映得她的脸庞格外专注。
“还没动静吗?”沈砚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走过来,目光落在监控界面上。上面显示刘海龙的手机处于待机状态,除了预设的系统程序,没有任何外部信号接入。
秦清绾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摇了摇头:“‘老鱼’很谨慎,距离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两天,他可能在刻意拖延,避免过早暴露交接地点。”她顿了顿,指着屏幕上的一组数据,“不过我们发现,这部手机的定位模块曾在昨天凌晨短暂激活过,信号来源是城西的废弃码头。”
“废弃码头?”沈砚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通知谢知礼,让他带人去排查,重点留意是否有可疑人员活动痕迹,以及是否遗留与走私团伙相关的物证。”
“已经安排了,情报组现在应该已经到现场了。”秦清绾点头,随即又补充道,“另外,我们重新梳理了刘海龙的通话记录,发现他在被捕前一周,曾与一个未实名登记的号码有过三次短暂通话,每次时长都不超过十秒,像是在传递简洁的指令。我们尝试追踪这个号码的信号源,发现它每次通话都在不同的公共电话亭,对方反侦察意识很强。”
沈砚皱了皱眉,将凉咖啡放在桌角:“看来这个‘老鱼’不仅谨慎,而且经验丰富,想要从通讯痕迹上找到突破口,难度不小。”他转身看向另一边的办公区域,顾淮荆正对着一张城南古籍馆的平面图,与几名行动组的警员讨论着什么。
“抓捕方案制定得怎么样了?”沈砚走过去问道。
顾淮荆抬手指着图纸上的标记:“城南古籍馆是老式建筑,前后门各有一条主干道,西侧还有一条小巷通向居民区,地形比较复杂。我们计划在古籍馆周围设置三层警戒圈,第一层在馆内隐蔽布控,第二层封锁周边主要路口,第三层在小巷和居民区安排便衣,防止嫌疑人逃脱。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老鱼’会选择从哪个方向动手,也不清楚他的同伙有多少人。”
“这确实是个难题。”沈砚的目光落在古籍馆的安保室位置,“古籍馆现有的安保措施升级了吗?”
“已经对接好了,我们派了两名技术骨干协助他们改造监控系统,现在馆内所有区域都实现了无死角覆盖,并且加装了红外报警装置。另外,我们还安排了四名警员伪装成馆内工作人员,24小时值守。”顾淮荆回答道,“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大规模增派警力,以免引起‘老鱼’的警觉。”
沈砚点了点头,刚想说话,谢知礼的身影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沈队,城西废弃码头那边有发现。”他将一个证物袋放在桌上,里面装着一枚沾有泥土的烟蒂,“我们在码头的一个废弃集装箱里,发现了这个,经过初步检测,烟蒂上的DNA信息没有在数据库中匹配到,但我们在集装箱内壁发现了一些划痕,像是最近有人活动的痕迹。另外,我们还在附近的草丛里找到了一个被丢弃的加密通讯器,和刘海龙使用的是同一个型号。”
秦清绾立刻接过证物袋,快步走到检测设备前:“我马上对通讯器进行破解,看看能不能恢复里面的残留数据。”
谢知礼继续汇报:“码头周围没有监控,附近的居民也说很少有人去那里,我们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对了,我们还排查了与‘老鱼’相关的过往案件,发现三年前有一起古墓失窃案,作案手法和这次很相似,当时负责交接赃物的嫌疑人代号也是‘老鱼’,但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案件一直悬着。”
“三年前的古墓失窃案?”沈砚的眼神一动,“把那个案子的卷宗调出来,我要仔细看看。”
就在这时,秦清绾的电脑突然发出一声提示音,她眼前一亮:“沈队,有信号!刘海龙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所有人立刻围了过去,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由一串数字和符号组成的信息:“3-5,东-7,星落于野,月升于隅。”
“这就是暗码!”沈砚的语气有些激动,“立刻组织技术组破解,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出交接地点!”
秦清绾迅速将暗码输入破解程序,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从格式来看,这应该是一种结合了方位和坐标的暗码,‘3-5’和‘东-7’可能是具体的坐标参数,后面的‘星落于野,月升于隅’可能是补充提示。”
技术组的成员们各司其职,有的查阅暗码词典,有的分析地域坐标,办公室里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的神色。距离交易时间越来越近,破解暗码的速度,直接关系到行动的成败。
沈砚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暗码的含义。“星落于野,月升于隅……”他低声念叨着,“‘星’和‘月’会不会是指某个特定的标志?或者是时间的暗示?”
谢知礼突然开口:“会不会和天文有关?比如特定的星座位置,或者月亮升起的方位?”
“有这种可能。”秦清绾点了点头,立刻调出天文软件,“我查一下交易当天午夜的星空图和月升方位。”
然而,经过一番比对,天文数据与暗码的关联性并不强。破解工作陷入了僵局,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沈砚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夜空,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刘海龙供述的内容,“老鱼”让他去取的是从城南古籍馆弄出来的《水经注》手抄本,交接地点会不会和古籍馆有什么关联?或者和“老鱼”之前出现过的城西废弃码头有关?
“等等!”沈砚突然转过身,“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点?‘老鱼’既然选择用暗码传递信息,很可能会使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比如和他之前的活动轨迹或者兴趣爱好相关。谢知礼,你再去查一下三年前那起古墓失窃案的细节,看看有没有关于‘老鱼’的更多线索,比如他的作案习惯、可能的藏身之处。”
“好!我马上去!”谢知礼立刻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秦清绾的电脑再次发出提示音,她兴奋地喊道:“沈队,有突破!我们发现‘3-5’和‘东-7’对应的是城南地区的老地图坐标,结合后面的提示,‘星落于野’可能指的是‘星子巷’,‘月升于隅’对应的是巷尾的‘望月角’!”
“星子巷望月角?”沈砚立刻拿出手机,搜索这个地点,“这里距离城南古籍馆不到一公里,是一条老旧的小巷,周围都是居民区,确实是适合秘密交接的地方!”
顾淮荆立刻起身:“我马上调整抓捕方案,重点部署星子巷周边的警力!”
“等等!”沈砚抬手制止了他,“我们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老鱼’的圈套。他既然这么谨慎,很可能会设置备用地点,或者故意放出假信息,试探我们的反应。”
秦清绾也点了点头:“沈队说得对,我们破解暗码的速度太快,不排除‘老鱼’故意让我们破解的可能。”
沈砚沉吟片刻,做出决定:“这样,我们分两步走。第一步,按照星子巷望月角的位置,秘密部署一部分警力,伪装成普通居民,密切监视周围的动静,但不要轻易行动;第二步,继续加强对城南古籍馆的安保,同时派人对城西废弃码头进行24小时蹲守,防止‘老鱼’声东击西。另外,技术组继续监控刘海龙的手机,一旦有新的信号,立刻汇报。”
“收到!”众人齐声应答,立刻投入到紧张的部署工作中。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交易前的最后一天。这一天里,专案组的成员们几乎没有休息,不断地排查线索、调整方案。秦清绾成功破解了从废弃码头找到的加密通讯器,恢复了部分数据,里面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指令,还有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只能看到一双锐利的眼睛。
“这很可能就是‘老鱼’!”沈砚看着照片,眼神凝重,“虽然看不清样貌,但这双眼睛很有特点,我们可以把照片发给各个派出所和便衣警员,让他们重点留意。”
谢知礼也带来了关于三年前古墓失窃案的新线索:“当年的古墓位于城郊的青龙山,失窃的文物中有一件青铜鼎,上面也有类似的鱼纹标记。更重要的是,当年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员回忆,他们曾在古墓附近发现过一个独特的烟盒,上面印着一个‘鱼’字,和我们现在找到的烟蒂品牌是同一个。”
“看来这个‘老鱼’不仅长期从事文物走私活动,而且对鱼纹标记有着特殊的偏好。”沈砚分析道,“这或许能成为我们识别他的一个关键线索。”
夜幕再次降临,距离约定的交易时间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星子巷周围,便衣警员已经全部就位,他们伪装成散步的居民、摆摊的小贩,甚至是下班回家的上班族,目光却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城南古籍馆内,伪装成工作人员的警员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监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馆内的每一个角落。城西废弃码头,几名警员躲在隐蔽的角落,密切注视着码头的入口。
沈砚坐在指挥车里,通过对讲机实时了解各个点位的情况。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心里清楚,这场较量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老鱼”是否会按照暗码的指示出现在星子巷?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阴谋?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秦清绾的声音:“沈队,刘海龙的手机再次收到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准时’。”
“准时……”沈砚的眼神一沉,“看来‘老鱼’确实会去星子巷。通知所有点位,提高警惕,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汇报,等待统一指令,切勿擅自行动。”
“收到!”
夜色越来越浓,星子巷里的灯光昏黄而微弱,偶尔有几声狗吠打破寂静。时间一点点逼近午夜,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突然,一名便衣警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沈队,星子巷西口出现一名可疑人员,男性,身高约一米八,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背包,正朝着望月角的方向走去。”
沈砚立刻精神起来:“密切监视,确认他的身份,注意他周围是否有同伙。”
“收到,目前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员。”
几分钟后,那名可疑人员走到了望月角,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周围的环境。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似乎在发送信息。
“沈队,他在玩手机,可能是在联系刘海龙!”
沈砚紧紧握着对讲机,目光锐利:“再等等,等他确认交接对象,或者拿出‘货物’的时候,再动手!”
就在这时,那名可疑人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朝着巷口的方向跑去。
“不好,他要跑!”便衣警员立刻喊道。
“行动!”沈砚果断下令。
早已埋伏在周围的警员立刻冲了出去,形成合围之势。那名可疑人员见状,跑得更快了,他试图钻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却被早已守在那里的警员拦住。
“不许动!警察!”
可疑人员见状,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警员挥了过去。警员反应迅速,侧身躲开,随即一个擒拿动作,将他的手腕死死按住,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其他警员立刻上前,将他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只是路过这里!”可疑人员嘶吼着,挣扎着想要反抗。
沈砚从指挥车里下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路过?深夜戴着口罩和帽子,提着加密背包,出现在秘密交接地点,你觉得这个理由能说服我吗?”
他示意警员打开黑色背包,里面没有《水经注》手抄本,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杂物。
“怎么会没有?”顾淮荆皱了皱眉,“难道我们搞错了?”
可疑人员冷笑一声:“我说了,我只是路过,你们这是滥用职权!”
沈砚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盯着可疑人员的眼睛:“你不是‘老鱼’,说,‘老鱼’在哪里?你只是他的诱饵,对不对?”
可疑人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城南古籍馆警员的声音:“沈队,不好了!古籍馆的红外报警装置被触发,馆藏的《水经注》手抄本不见了!”
“什么?!”沈砚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加强安保了吗?”
“刚才突然发生了断电,监控系统失灵了几分钟,等电力恢复后,我们就发现《水经注》手抄本不见了!”
“调虎离山!”沈砚立刻反应过来,他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可疑人员,语气冰冷,“‘老鱼’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和你交接,而是趁我们注意力集中在星子巷的时候,对古籍馆下手!”
他立刻对着对讲机下令:“顾淮荆,你带人继续审讯这个嫌疑人,务必问出‘老鱼’的下落!谢知礼,立刻带人封锁城南古籍馆周边的交通要道,排查所有可疑车辆和人员!秦清绾,马上调取古籍馆周边的社会监控,追踪‘老鱼’的逃跑路线!”
“收到!”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原本紧张的抓捕行动,瞬间变成了一场紧急的追缉。沈砚站在星子巷的路口,望着城南古籍馆的方向,眼神凝重。他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老鱼”的狡猾,这场文物保卫战,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而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正行驶在城郊的公路上,驾驶座上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普通的脸庞,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得意的神色。他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锦盒,里面正是那本失窃的《水经注》手抄本。
“沈砚啊沈砚,还是太年轻了。”男人低声笑了笑,踩下油门,车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审讯室里,灯光依旧刺眼。被抓获的可疑人员经过一番审讯,终于松口。“我只是个跑腿的,‘老鱼’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今晚去星子巷等着,说是会有人和我交接东西。他还说,如果遇到警察,就往小巷里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长什么样子?你是怎么联系他的?”顾淮荆追问。
“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每次都是他通过加密电话联系我,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来是谁。”可疑人员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的真实身份。”
顾淮荆将审讯结果汇报给沈砚,沈砚的脸色更加凝重。“看来这个‘老鱼’确实隐藏得很深,想要抓住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他看着桌上的《禹迹图》照片,目光落在卷边处的细小标记上,“或许,这个标记,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文物专家的号码:“张教授,麻烦你再帮我看看《禹迹图》上的那个标记,有没有可能和什么特定的组织或者历史事件有关?另外,关于《水经注》手抄本,你知道它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价值,或者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电话那头传来张教授的声音:“沈队长,那个标记我又研究了一下,确实和二十年前那起悬案中的标记一模一样,而且这个标记,很可能与一个古老的盗墓团伙有关。至于《水经注》手抄本,据说这本手抄本上有一些批注,可能暗示着一处未被发现的古墓位置,这或许就是‘老鱼’急于得到它的原因。”
“古老的盗墓团伙?未被发现的古墓?”沈砚的眼神一亮,“张教授,麻烦你把相关的资料整理一下,尽快发给我。”
挂了电话,沈砚重新召集专案组的成员开会。“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老鱼’不仅是文物走私团伙的成员,很可能还与一个古老的盗墓团伙有关。他偷走《水经注》手抄本,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寻找那处未被发现的古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一方面要继续追踪‘老鱼’的下落,利用监控和通讯痕迹,排查他的逃跑路线;另一方面,要深入调查那个古老的盗墓团伙,以及二十年前的悬案,或许这两起案件之间,有着我们不知道的联系。”
“另外,”沈砚补充道,“刘海龙那边不能放松审讯,他虽然只是外围成员,但或许还知道一些关于‘老鱼’和团伙的线索。技术组要继续深挖所有相关的电子设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收到!”全体成员齐声应答,尽管经历了一次挫折,但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