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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邀请与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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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泽站在床边，凝视着林未沉静的睡颜。人类睡眠时毫无防备的脆弱，总能让祂这类存在产生一种混合着轻蔑与掌控欲的奇异满足感。祂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林未微凉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住，转而轻轻拂开了散落在他额前的一缕黑发。
动作带着一种连祂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近乎温柔的克制。
“好好睡吧，吾之画者。” 低语在寂静的房间里消散，如同夜风。
祂转身离开了卧室，并细心地带上了。回到客厅，那属于“江千屹”的、带着表演性质的轻松表情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索。祂走到阳台，躺在林未刚才睡过的摇椅上，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和气息。
那瞬间感知到的、林未体内的异常波动，虽然被祂归因于自身力量的影响，但如同一根极细的刺，悄无声息地扎进了祂意识的角落。
祂是古老的神明，对能量的感知本该绝对精准，那种微妙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违和感，不容完全忽视。
“是这具人类躯壳的限制，导致感知出现了偏差？” 焦泽的意念冷冷地审视着自身。
使用化身行走人间，力量和精神感知确实会受到容器本身的制约和过滤。
还是说……林未身上，发生了什么连祂都未曾察觉的变化？
祂回想起林未近日异常的疲惫和饭后困倦。起初祂以为只是凡人精力不济，或是精神长期紧绷后的自然反应。但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简单。
一丝极淡的、近乎无形的疑虑，在祂古老的心念中升起。祂决定稍加留意。并非出于担忧，而是出于对“所有物”状态的绝对掌控需求，以及对任何可能影响游戏乐趣的不确定因素的排除。
与此同时，在深沉的睡眠中，林未的意识仿佛漂浮在一片温暖的迷雾里。
他罕见地没有做噩梦，没有火光与惨叫声，也没有被无尽的追杀所困扰。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模糊而宁静的片段——阳光下的庭院，母亲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父亲在书房磨墨的背影……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而安宁的气息，如同月夜下的雪松，包裹着他，驱散了长久以来盘踞在他灵魂深处的寒意与惊悸。
在这片安宁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发光，温暖而柔和，与他体内那股冰冷的、属于焦泽的力量泾渭分明，却又奇异地共存着。但他睡得太沉了，无法捕捉这丝异样。
……
第二天清晨，林未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度睡眠后的松弛感中醒来的。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奢华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得过分的床垫。一瞬间的茫然之后，昨晚的记忆回笼——被改造的家，那顿饭，以及在摇椅上不受控制睡着的自己。
他猛地坐起身，检查了一下自身，衣物完好，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除了精神是久违的清爽。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阳台回到卧室床上的。
是“江千屹”把他抱进来的？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泛起一丝复杂难言的滋味，既有被触碰的不适，又有一种……对自己竟在仇人环绕的环境下睡得如此沉的无力和懊恼。
他起身下床，推开卧室门。客厅里，“江千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精致的西点、温热的牛奶，摆盘一如既往地无可挑剔。年轻人看到他，立刻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林老师，你醒啦！昨晚睡得好吗？我看你在摇椅上睡着了，怕你着凉，就抱你回房间了。”
他的语气自然坦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未抿了抿唇，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到餐桌前坐下。他拿起牛奶杯，温热透过杯壁传来。
他缓了缓，才提起了正事，
“之前……”他顿了顿，垂下眼帘，避开对方过于炽热的目光，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问道，“我听你说，江家祖宅……是不是有很多藏书？关于……一些古物鉴赏之类的。”
他需要更多关于江家、关于那个玉扳指的信息。而“江千屹”这个身份，无疑是目前最容易撬开的缺口。即使要利用这令人作呕的亲密，他也在所不惜。
焦泽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毫无心机的样子：
“有啊！我们家藏书楼里的书可多了！好多都是孤本呢！林老师你对这个感兴趣？要不……周末刚好家里举办我的生日宴会，我带你回去看看？我大伯他们最近好像不在祖宅，这样不太方便。”
机会来了。
林未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过，”“江千屹”拉长了语调，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未，“我的男朋友可准备好了，送什么给我了吗？”说完还期待的对他眨了眨眼。
“好，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再交给你。”他抬起眼，目光平静，仿佛只是接受了一个普通的交换。
焦泽看着他，笑容越发深邃。
鱼儿，正在主动游向布好的网。
而祂，也开始期待，在江家祖宅那片属于祂的“领地”上，这场游戏又会上演怎样有趣的戏码。至于林未体内那点微不足道的“异常”？在绝对的力量和掌控面前，不过是增添趣味的涟漪罢了。
现在，他对林未为他准备的礼物更拭目以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