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等等。”牧谈洲并不是那种会过多纠缠的人，可能平时更多是和机器人打交道，他说话直白也话少。
但是在三番两次都被季潜拒绝的情况，他依旧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你再看看呢。”alpha声音沙哑，几乎是颤抖着摸到小南瓜一号的开关上。
“滴滴。”
沉睡五年的机器人再度重启，睁眼见到季潜的第一次，小南瓜说出那句久违的，是第一次见到季潜时说的话——
它说：“你好，我是小南瓜一号，我的爸爸是小南瓜。”
分手时季潜把自己所有的物品都带走了，把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一一清除，就连联系方式……当时季潜要离开时alpha正好回来，看见他在打包东西还来不及错愕，手机就被omega抢走。
“打扰一下。”他还很礼貌地表示抱歉，手上动作倒是毫不客气，“既然分手了，联系方式也没什么好留的。”
说完清空两人所有社交方式的聊天记录，又删除拉黑，检查手机照片全部清除，连可能上传到云端都没放过，折腾许久才把手机交还给他。
期间牧谈洲就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
只是在他要离开时声音很轻地问他：“这个你还要不要？”
放在门把手上的动作停住，季潜下意识回眸，顺着牧谈洲的目光看见摆放在桌子上的小南瓜机器人。
那个他曾经把玩过无数次的小机器人此刻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在说：“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小南瓜一号功能不多，比不上世面许多智能机器人，只是一个普通的陪伴型机器人。
但是他会用有些机械的可爱童音叫季潜“爸爸”，甚至能区分牧谈洲是父亲，仿佛真的是他们俩共同养育的孩子。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哦对了，他说了——不要。
这一刻，时光好像重合回到分手那天，又似乎倒退到他把小南瓜一号送给自己那一天。
季潜对牧谈洲说他不要小南瓜一号，其实也是在告诉牧谈洲，机器人他不要，人他也不要。
“它本来就应该属于你。”牧谈洲把小南瓜一号塞到他手上。
“它不属于我。”季潜把小南瓜一号还给他，“或许它也不应该叫小南瓜一号。”
“什么？”牧谈洲没懂他的意思，这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小南瓜一号，为什么不能这么叫？
“是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我可以给它改名……”他额角覆盖着薄汗，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卑微与讨好。
或许在季潜面前，牧谈洲就是可以没有底气的做任何事情。
但季潜不想领情，他连牧谈洲本人都不想要，管他讨好不讨好呢？
“我很累，麻烦你离开。”很敷衍的借口，连多说一句搪塞他也不愿意。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alpha拉住他的衣角，几乎是恳求的眼神低声下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说什么？把那个蠢笨如猪的自己再拉出来凌迟一遍吗？
他真的没那么贱。
“因为已经分手了，分手五年了牧谈洲，你听不懂吗？我和你已经断得一干二净，所以没有必要再去追忆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不是失忆了吗？那这说明我对你没那么重要吧？”
他的一言一句宛如一把利剑刺入牧谈洲的心脏，疼痛从胸腔弥漫开来，说的牧谈洲哑口无言。
谢隽也说过类似的话。
没有嘲笑他，季潜神色淡淡，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麻烦你看清自己，你没你想象的那么深情，也不要玩这种好像很爱我的把戏。”
“我……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此刻的牧谈洲犹如在泥潭里挣扎的小动物，想着或许再坚持一刻，就能给自己换来生还的希望呢？
“因为你是大坏蛋！你总是惹爸爸哭。坏蛋坏蛋坏蛋！”这次没轮到季潜回复，小星星又为最爱的爸爸出头。
他伸出小手捶打牧谈洲，因为身高相差太多，只能打到牧谈洲的大腿，即便如此，涨红的小脸也在证明他又多么的认真和用力。
“星星，乖，别管他。”季潜把星星抱回来，揉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孩子没白养，但他不希望星星和牧谈洲有任何牵扯，无论是讨厌还是喜欢，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哼，大坏蛋，臭叔叔略略略。”被拦住的星星还不满意，还要对他做鬼脸。
孩子的童言童语听起来很可爱，牧谈洲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对上季潜的眼，那双漂亮的眼眸正波澜不惊地看着他，没有了之前的脆弱。
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才能这样的平静。
他想起那个被自己藏起来的U盘，那里面一共就一个视频，当时的季潜，分明不是这样的——
“男朋友。”omega笑眯眯对着镜头，招呼身后正在看书的alpha，“来合照吧牧谈洲。”
“看镜头啊看我干嘛？”
“哈哈哈，你别亲我。”
“唔，别摸腰，好痒。”
……
“诶，怎么变成录像了？”
视频一共三分钟，前面三十二秒画面清晰，后面基本都是黑屏和模糊的场景，其中夹杂着亲吻的声音，最后收尾的是omega疑惑的表情。
alpha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任谁看了这个视频都不会觉得他不爱omega。
牧谈洲本人也这么认为。
肯定是很喜欢，很爱很爱。
这么喜欢，这么爱他……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伤心难过，才会让他这么厌恶自己。
这样一想，omega能跟自己讲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握紧手里的机器人，alpha垂眸，长长的睫毛颤动，声音低低开口：“我以为，我应该很爱你。”
季潜笑了。可能是觉得荒唐，又可能是纯粹觉得好笑。
是啊，他曾经也这么以为。
牧谈洲嘴里不爱说什么爱不爱的，但是行动上从来没有让季潜失望过，又或者说，从他的举止可以看出，他真的很爱季潜。
他可以为了季潜的一个小小愿望连夜飞行十几个小时出国；也可以在大冬天的清晨排队三个小时去买他最爱吃的那家小笼包；甚至看上去不怎么懂浪漫的alpha还会制造各种惊喜。
就是因为他的种种行为，才会让季潜觉得自己被爱了。
奶奶离开过后，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可是后来他发现，没有什么爱不爱的，只是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被爱。
到头来一切只是一场空。
而罪魁祸首在失忆以后，还要以为他很爱自己。
可能入戏太深，就是会把本人也骗到吧。
“等你恢复记忆你就不会这么想。”
“如果我一辈子都记不起来呢？”
“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与我何干？”
不想再跟他多废话，季潜打算就此为止。怀里的星星这时候却突然发出声音：“爸爸，叔叔……叔叔又变得辣辣的。”
牧谈洲垂着头，漆黑的深眸里正在酝酿着风暴。
他的信息素在暴动。
经过三年多的治疗，他其实已经很少再会这样，只是因为几句话，在没有闻到别人信息素的情况下就这样暴动。
可是他控制不了。
上次在医院时遇到季潜也是，这次也是这样。
鼻尖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薄荷与雪松的味道，季潜大惊失色，上次他跑了不知道牧谈洲的信息素到底对星星有没有影响，可是现在alpha就堵在门口，难免不会出事。
虽然张院长说过要脱敏治疗，可他这种S级别的alpha他的信息素真的是星星能承受得了的吗？
“你……医生，护士，快过来……”这种时候季潜也不能完全不管他，牧谈洲的死活他不想管，可是星星的身体他是很担心的。
季潜话音未落，alpha犹如野兽一般猛地扑过来。
因为力道很大，毫无防备的季潜就这样被压到身后的病床上，震得他有点头晕。
alpha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他鼻尖在季潜身上来回探查，像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嘴里嘟囔着：“你好香。”
季潜完全不敢动弹，他不知道牧谈洲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彻底失去理智还是趁机装疯卖傻。
他也不确定自己这会儿有没有散发信息素，因为对信息素太过不敏感，就算是本人也无法确认。尤其是看牧谈洲这一样子……让他不由想到他们还在恋爱时的某些场景。
“宝宝。”
他眼角微红，神情也没了之前淡漠的样子。季潜心一紧，喉结不自觉滚动咽了咽口水。
“你，你冷静点。”这会儿他还试图跟牧谈洲谈话，已经完全忘记呼喊护士。
但alpha不管。
在季潜身上急切地闻了好久以后，他终于找到发泄口，目光侵略性地移到季潜脖子的位置。
那里，脖颈的后面，正是季潜腺体的位置。
好香。想要，想要标记。
牧谈洲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标记那里，标记了他就是自己的！
“唔，爸爸……好重啊。”这时，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星星弱弱出声，他快要被压扁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