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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陷入循环，丽嫔再出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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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心电监护仪的 “滴滴” 声忽然变得急促，我猛地睁开眼，帐顶的暗纹在月光下晃得人眼晕。摸了摸身边的兰草帕子，指尖却触到了熟悉的桃花纹样 —— 明明睡前攥着的是容妃送的兰草帕，此刻手里却变成了第一次收到的桃花帕，连边缘那处绣错又拆改的痕迹都一模一样。
我坐起身，借着月光翻看帕子，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上来。刚想下床去看看院角的腊梅树，门外却传来雅浣的声音，和昨日清晨几乎分毫不差：“阿昭姐姐！快起来，丽嫔娘娘要出发啦！”
我愣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像是冻住了。昨日不是已经送丽嫔离开了吗？怎么今日又要 “出发”？我走到门边，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了门 —— 院外的雪还在，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晃眼的白光，容妃正站在腊梅树下，手里捧着个锦盒，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和昨日的模样分毫不差。
“我…… 我怕赶不上，昨晚连夜绣完的，” 她见我开门，连忙走上前，把锦盒递过来，“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不好看？” 我接过锦盒，里面果然是那块兰草帕，针脚细密，兰草栩栩如生，可帕子的边缘，依旧是桃花帕的纹样。
“很好看，” 我声音有些发颤，刻意忽略她指尖相同的绣线颜色，“咱们快去找丽嫔娘娘吧。” 走在路上，苏妃果然提着食盒从对面走来，食盒里的桂花糕切成菱形，每块上面都有三颗完整的桂花，和昨日看到的一模一样。“给丽嫔丫头带路上吃，宫里的路远，怕她饿。” 她的语气、笑容，甚至食盒上的木纹，都没有丝毫变化。
丽嫔的院子里，贤太妃正握着她的手叮嘱，雅浣抱着大大的草蝴蝶，踮着脚往丽嫔手里塞。所有人的动作、表情，都在重复昨日的场景。丽嫔接过草蝴蝶，笑着点头：“我会的，等过几日，我就派人来接你们去宫里玩。” 这句话，和昨日她说的一字不差，连眼角泛红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送别的队伍往宫门口走，我故意落在后面，回头看雪地上的脚印 —— 果然，刚踩下的脚印很快就消失了，像是被雪地里藏着的手悄悄抹去。雅浣凑过来，小声问：“阿昭姐姐，脚印怎么没了？是不是被风吹走了？” 我还没开口，苏妃就回头说：“雪后风大，正常，快走吧。” 她发间的玉簪，簪头那点细小的裂痕，和昨日、甚至皇后搜查那日的模样完全相同。
走到宫门口，慧嫔带着秦兰已经在等了，藕荷色的轿帘绣着缠枝莲纹，马车停在雪地上，车轮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走吧，路上小心，” 慧嫔拉着丽嫔的手，眼神里的担忧和昨日如出一辙，“宫里不比冷宫，凡事多留个心眼。”
马车缓缓驶动时，我忽然冲上前，抓住了丽嫔的衣袖 —— 她的衣袖触感柔软，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可我明明记得，昨日送她离开时，她穿的是粉色的襦裙，今日却变成了淡蓝色，可所有人都像没看见一样，雅浣依旧追着马车喊：“丽嫔娘娘！记得想我们！”
容妃走到我身边，小声说：“她…… 她还会回来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眼底的期待和昨日一模一样，连睫毛颤动的频率都没有变化。“会的，”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慌，“春天一到，她就回来了。”
送完丽嫔回来，我们坐在贤太妃的院子里吃桂花糕。贤太妃拿起一块糕，笑着说：“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也在一起吃桂花糕，那时丽嫔丫头还在为她父亲的案子发愁呢。” 容妃和雅浣立刻附和，说的话和昨日完全相同，连雅浣笑起来时露出的虎牙都没有变化。
我看着桌上的桂花糕，忽然发现自己手里的糕，和昨日吃的那块形状、桂花位置都一模一样。我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化开，可味蕾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嚼一团没有味道的棉花。
午后，我借口去御膳房送食盒，独自走在宫道上。浣衣局的两个宫女还在议论：“听说了吗？昨天那个被皇后罚来的宫女，今天一早就不见了，说是‘赎身出宫’了。” 另一个宫女摇摇头：“哪有这么容易，我看是…… 唉，不说了，小心被人听见。” 她们的对话，和昨日一字不差，连宫女手里皂角的数量都没有变化。
回到冷宫时，容妃正在弹琵琶，弹的依旧是《春江花月夜》，指法、节奏和昨日、甚至和丽嫔弹的都一模一样。见我回来，她停下指尖的动作，笑着说：“我…… 我好像突然就会了，是不是很厉害？” 苏妃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草药，和昨日捣药时的姿势完全相同，石臼里干净得没有一点草药碎末。
傍晚时分，我坐在院角的小桃树下，看着夕阳西下。腊梅树依旧枝繁叶茂，花瓣一朵都没少；贤太妃院子里的野草，还是刚发芽的模样；宫墙上的瓦片，排列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片松动。我忽然明白，这不是简单的 “不正常”，而是时间在循环，场景在重复，所有人都在按照固定的轨迹行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循环里清醒着，却又贪恋着这份虚假的温暖，不愿逃离。
容妃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温热的腊梅茶：“天快冷了，喝点茶暖暖身子。” 茶杯的温度、茶香的浓度，和昨日完全相同。“你说，丽嫔娘娘什么时候会来看我们？” 她问的话，和昨日没有任何区别。
“很快就会的，” 我接过茶杯，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满是酸涩，“春天一到，桃花开了，她就来了。” 哪怕我知道，这个 “春天” 永远不会来，这场循环永远不会结束，我也想再陪她们走下去，哪怕只是在这虚假的梦里，多停留一刻。
夜里，我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块反复出现的桃花帕，耳边的 “滴滴” 声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我知道，这场梦快要结束了，可我还是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再循环一次吧，就一次…… 我想再和她们一起，吃一次桂花糕，听一次琵琶曲，看一次腊梅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