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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丽嫔打算一直待在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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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声在耳边盘旋到后半夜才渐渐平缓，我攥着桃花帕昏昏入睡，梦里全是丽嫔坐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我在后面追着喊 “别走”，可声音像被棉花裹住，怎么也传不出去。半梦半醒间，我反复想着：要是丽嫔不出冷宫就好了，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在一起，不用面对后宫的争斗，不用等那个永远不会来的春天……
再次被雅浣的声音叫醒时，我以为又会听到 “丽嫔娘娘要出发啦”，可门外传来的却是不一样的雀跃：“阿昭姐姐！快起来！丽嫔娘娘说不走啦！”
我猛地睁开眼，手里的桃花帕竟真的变成了兰草帕 —— 针脚细密的兰草纹，边缘没有了熟悉的桃花痕迹，是容妃连夜绣好的那块。我跌跌撞撞地推开门，院外的雪还在，却比前几日薄了些，露出了青石板的边角。容妃站在腊梅树下，手里的锦盒打开着，兰草帕就放在里面，她眼底的青色淡了些，见我出来，笑着说：“丽嫔娘娘…… 她说不走了，要留在冷宫里陪我们。”
苏妃提着食盒走过来，食盒上的木纹还是熟悉的样子，可里面的桂花糕却变成了圆形，每块上面有两颗桂花，和前几日的菱形完全不同。“丽嫔丫头想通了，说宫里的争斗太累，不如在冷宫里自在，” 她把食盒递给我，语气里带着真实的笑意，“我特意让御膳房做了新样式的桂花糕，算是庆祝。”
我跟着她们往丽嫔的院子跑，脚步踩在雪地上，竟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 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消失，而是在雪地里停留了片刻，才被微风拂过的细雪轻轻盖住。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笑声，贤太妃坐在廊下，手里拿着容妃送的兰草帕，丽嫔坐在她身边，手里捧着雅浣的草蝴蝶，笑着说：“我想了一夜，宫里的荣华富贵我不稀罕，那些争斗更是累人。我宁愿在冷宫里，和你们一起种花、做点心、弹琵琶，这样的日子才踏实。”
雅浣抱着丽嫔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就知道娘娘舍不得我们！以后我们可以天天一起编草虫，一起等桃花开！” 容妃坐在一旁，小声说：“我…… 我可以教您绣帕子，咱们一起绣满整个院子的花草。” 苏妃也笑着说：“我多做些安神香丸，咱们冬天围炉煮茶，夏天在院里乘凉，不比在宫里看别人脸色强？”
贤太妃放下帕子，眼里满是欣慰：“好，好啊！咱们冷宫里，总算能一直热热闹闹的了。” 她看向我，又说：“阿昭，你去御膳房说一声，今日多备些菜，咱们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我答应着往外走，脚步轻快了许多。路过浣衣局时，那两个宫女还在议论，可对话却变了：“听说了吗？皇后娘娘把罚来的宫女又调回去了，说是‘查无实据’，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找到把柄。” 另一个宫女点点头：“还是冷宫里好，不用掺和这些事，听说丽嫔娘娘都不愿回去了呢。” 她们手里的皂角从三个变成了两个，不再是固定的数量。
从御膳房回来时，我特意绕到宫门口，那辆藕荷色的马车还在，却落了层薄雪，轿帘的缠枝莲纹像是被风吹得动了动 —— 不再是之前那样僵硬的模样。慧嫔带着秦兰站在马车旁，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担忧，反而带着释然：“丽嫔说得对，宫里的日子确实累，留在冷宫里自在，我也放心。” 秦兰拉着我的手，笑着说：“以后我常来冷宫看你们，带好吃的点心来。”
傍晚时分，我们在贤太妃的院子里摆了桌小宴。腊梅树的枝桠上，有一朵花瓣轻轻飘落，落在了苏妃的茶碗里 —— 前几日的腊梅永远枝繁叶茂，从未有过花瓣飘落。贤太妃举起茶杯，说：“今日是个好日子，祝我们永远在一起，不用分开。” 我们一起举杯，茶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虚浮的回音。
容妃弹起了琵琶，这次不再是重复的《春江花月夜》，而是一首新的曲子，旋律轻快，带着暖意。雅浣跟着旋律唱起了小调，歌词是她自己编的，唱的是冷宫里的日子：“腊梅开，雪纷纷，我们一起做点心；桃花开，风轻轻，我们一起等天明……”
我坐在一旁，吃着圆形的桂花糕，甜香在嘴里散开，味蕾终于有了反应 —— 是真实的清甜，带着桂花的香气。院角的小桃树下，野草不再是刚发芽的模样，而是长到了一寸高，嫩绿色的叶子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夜里，我躺在床上，手里握着兰草帕，耳边的 “滴滴” 声很轻，像是远处的风声。我知道，这场循环或许还没结束，这依旧是个梦，可梦里有了变化 —— 丽嫔留下了，脚印能停留了，桂花糕换了样式，连腊梅都开始飘落花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