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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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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凝在梧桐叶尖，风一吹便簌簌滚落，打湿了清晨的街道。沐瑾言背着书包走出单元楼时，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校服口袋，他今天这么早起来去等绿毛不是为了主动惹事，而是笃定绿毛会来。昨天巷子里那记恨的眼神，像毒藤一样缠在沐瑾言的心上，他太清楚这种人的德性，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堵在半路措手不及，不如主动赴约，一次性把账算清楚，让那伙人彻底记住，谁才是不能碰的硬茬。
他故意放慢脚步，沿着街边的梧桐树往前走，路过那条偏僻的后巷时，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了进去。巷子里光线昏暗，两侧的墙壁上布满涂鸦，空气中弥漫着垃圾的酸腐味和潮湿的霉味，脚下的碎石子硌得鞋底发疼。沐瑾言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和一双冷冽如冰的眼，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静静等待猎物上门。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绿毛那阴狠又嚣张的嘶吼：“沐瑾言！你他妈倒是有种，还真敢来！”
沐瑾言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眼前的人——绿毛手里握着一根棒球棍，棍身缠着黑色胶带，顶端还嵌着几颗生锈的小铁钉，身后跟着八个男生，手里要么攥着钢管，要么提着木棍，还有两个手里拿着砖头，个个脸上都带着凶神恶煞的表情，把小巷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连风都透不过来。
“就你们九个？”沐瑾言的声音透过帽檐传出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讽，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间戳中了绿毛的痛处，“昨天被我收拾三个，今天多带六个，是觉得人多就能弥补你废物的本质？还是说，你除了靠人多势众，就没别的本事了？”
“操！你他妈找死！”绿毛被激怒了，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兄弟们，上！把他的腿打断，让他知道，在这一片，谁才是老大！”
话音未落，八个男生立刻像饿狼般扑了上来，手里的武器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沐瑾言身上招呼。沐瑾言眼疾手快，侧身躲开迎面砸来的钢管，同时抬脚踹在对方的小腹上，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是他多年打架练出来的本能，快、准、狠，从不给对手留余地。
那男生被踹得弓着腰，像只煮熟的虾米，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蜷缩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废物。”沐瑾言嗤笑一声，弯腰捡起钢管，顺势一挥，钢管带着凌厉的风声，砸在另一个男生的胳膊上，“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男生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人捂着胳膊倒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绿毛见状，气得眼睛都红了，亲自挥着棒球棍冲了上来，朝着沐瑾言的后背砸去。棒球棍上的铁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若是砸实了，后果不堪设想。沐瑾言猛地回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棒球棍的轨迹，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棒球棍“砰”的一声砸在墙上，溅起一片碎石子，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
“反应倒是挺快。”绿毛冷笑一声，再次挥着棒球棍冲上来，“不过，我看你今天能躲几次！”
沐瑾言没有说话，握着钢管的手紧了紧，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知道，对付这种人，只能比他们更狠，才能让他们害怕。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绿毛的棒球棍砸过来，然后猛地侧身，钢管横扫，精准地砸在绿毛的手腕上，“咔嚓”一声，绿毛的手腕瞬间脱臼，棒球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疼得他嗷嗷直叫，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你敢打我？”绿毛捂着脱臼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敢置信。
“打你怎么了？”沐瑾言一步步逼近，语气冰冷，“你欺负同学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你拿棒球棍砸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剩下的六个男生见绿毛被打伤，顿时慌了神，却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沐瑾言丝毫不惧，握着钢管在人群中穿梭，钢管挥舞的风声呼啸作响，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对手的要害上——膝盖、胳膊、小腹，没有多余的动作，却招招致命。
一个男生拿着砖头朝着他的脑袋砸来，沐瑾言侧身躲开，同时钢管砸在他的肩膀上，男生惨叫一声，砖头掉在地上，捂着肩膀连连后退，却被沐瑾言一脚踹在胸口，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另一个男生从侧面偷袭，伸手想抱住沐瑾言的腰，沐瑾言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身，手肘狠狠撞在对方的胸口，男生被撞得连连后退，撞在墙上，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巷子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上很快就躺了一片人，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捂着腿，有的晕死过去，有的疼得嗷嗷直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绿毛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沐瑾言一把揪住了后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回来。
“想跑？”沐瑾言冷笑一声，抬手一巴掌扇在绿毛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绿毛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现在怎么不跑了？废物！”
绿毛被打得晕头转向，却还是嘴硬：“沐瑾言……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你大哥？”沐瑾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得绿毛脸颊红肿，“你大哥是谁？让他来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他的腿也打断！”他一边说，一边揪着绿毛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去，“砰”的一声，绿毛的额头撞在水泥地上，流出鲜血，疼得他嗷嗷直叫，却还是死死咬着牙，眼神里满是怨毒。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阙云望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沐瑾言！你没事吧？”
沐瑾言回头一看，只见阙云望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根从路边捡来的粗壮树枝，朝着他跑来。“谁让你过来的？”沐瑾言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爽，语气里满是抱怨，“滚回去！这里没你的事，别在这碍手碍脚！”
“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阙云望跑到他身边，把树枝塞到他手里，“我要是不来，你今天就算打赢了，也得被他们缠得脱不开身。”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绿毛见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哭喊道：“救命啊！有人打人！他们两个打我们！你看我额头都流血了！他们还拿钢管打我，你看我的手腕都脱臼了！”他一边喊，一边指着沐瑾言，眼神里满是怨毒。
“你放屁！”沐瑾言被激怒了，抬脚就要踹他，却被阙云望拦住了。“别冲动，跟我回去。”阙云望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沐瑾言瞪了绿毛一眼，最终还是松开了揪住绿毛后领的手。可绿毛却像是疯了一样，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阙云望扑去，嘴里嘶吼着：“我跟你拼了！”
阙云望没想到绿毛会突然偷袭，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被绿毛扑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墙上，疼得皱起了眉头。“找死！”沐瑾言眼神一冷，抬脚踹在绿毛的背上，绿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沐瑾言上前一步，踩着他的后背，力道大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告诉你，别碰他。”沐瑾言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你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今天就废了你！”
绿毛被踩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却还是死死咬着牙，眼神里满是怨毒：“沐瑾言……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巷口。沐瑾言皱了皱眉，他没报警，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阙云望来之前报的。“你报警了？”沐瑾言回头瞪着阙云望，眼神里满是不爽，“阙云望，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点小事用得着报警？我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小事？”阙云望白了他一眼，“再晚一点，你要么被他们打断腿，要么就把他们打死，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小事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冲进了小巷，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皱起了眉头——地上躺着八个男生，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捂着腿，有的晕死过去，绿毛被沐瑾言踩在脚下，额头流血，狼狈不堪，阙云望则靠在墙上，脸色有些苍白，沐瑾言手里握着钢管，身上的校服沾了不少灰尘和血迹，眼神里满是戾气，场面一片狼藉。
“都不许动！”带头的警察拿出手铐，语气严肃地喊道，“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沐瑾言冷哼一声，松开了踩着绿毛后背的脚，却没有立刻蹲下去，反而挑衅地看着警察：“警察同志，是他们先动手的，我是正当防卫。”
“是不是正当防卫，我们会调查清楚。”警察上前一步，语气不容置疑，“现在，立刻蹲在地上，配合我们调查！”
绿毛见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哭喊道：“警察同志，救命啊！是他们两个打我们！是他们先动手的！他们还拿钢管打我，你看我额头都流血了，手腕也脱臼了！”他一边喊，一边指着沐瑾言，眼神里满是怨毒。
“你放屁！”沐瑾言被激怒了，抬脚就要踹他，却被警察拦住了。“住手！”警察的语气很严厉，“再敢动手，我们就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
沐瑾言瞪了绿毛一眼，最终还是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警察上前，给沐瑾言和阙云望戴上了手铐，同时也给绿毛和剩下的两个男生戴上了手铐，至于那些晕过去和受伤严重的，立刻联系了救护车。
“带走！”带头的警察一声令下，几个警察押着沐瑾言、阙云望和绿毛等人，朝着警车走去。
坐在警车上，沐瑾言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紧皱着。手腕上的手铐硌得他生疼，却远不及心里的不爽。他侧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阙云望，阙云望也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后背的衣服也被蹭破了，露出一片红肿。
“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今天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根本不用来这种地方。”沐瑾言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爽，语气里满是抱怨。
阙云望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你今天能不能活着出那条巷子都是个问题。再说了，你把他们打成这样，就算不报警，他们家长也会来找你麻烦，到时候更麻烦。”
“我用得着你担心？”沐瑾言冷哼一声，“就算他们家长来找我，我也能应付。”
“应付？”阙云望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你爸妈不在身边，就你那点能耐，能应付得了他们？到时候还不是要麻烦我妈？”
“我不用你妈帮忙！”沐瑾言被激怒了，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行了，别吵了。”旁边的警察不耐烦地说道，“到了警局，好好配合调查，别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沐瑾言瞪了阙云望一眼，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警车的鸣笛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
很快，警车就到了警察局。警察把他们押下车，带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灯光惨白刺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烟草味，让人很不舒服。沐瑾言和阙云望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对面的警察拿着笔和本子，表情严肃得像一块冰。
“姓名？”警察率先开口，语气冰冷。
“沐瑾言。”
“阙云望。”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语气里都带着几分不情愿。
“年龄？”
“十七。”
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警察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问道：“说说吧，具体情况。为什么打架？谁先动的手？”
沐瑾言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虽然戴着手铐，却依旧不改校霸的嚣张气焰：“警察同志，事情很简单。昨天下午放学，我路过一条小巷，看到绿毛和几个男生在欺负我们学校的同学，我上前制止，结果绿毛怀恨在心，今天就带着八个男生堵我，还拿棒球棍和钢管打我，我没办法，只能还手，我这是正当防卫。”
“你胡说！”绿毛立刻反驳，“明明是你先欺负我，我才找兄弟来跟你理论的，是你先动手打我的！你还拿钢管打我，你看我额头都流血了，手腕也脱臼了！”
“你放屁！”沐瑾言猛地站起来，朝着绿毛吼道。
“好了，不许吵！”警察厉声喝道，“一个个说，谁再吵，就先关起来！”
沐瑾言瞪了绿毛一眼，愤愤地坐了回去。绿毛也不敢再说话，只是眼神怨毒地看着沐瑾言。
警察看向阙云望：“你来说，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阙云望平静地说道：“昨天下午放学，我和沐瑾言路过一条小巷，看到绿毛和三个男生在欺负一个戴眼镜的同学，沐瑾言上前制止，和绿毛发生了冲突，绿毛被沐瑾言收拾了一顿，然后就放狠话，说今天要报复。今天早上，我担心沐瑾言出事，就跟着他，结果真的看到绿毛带着八个男生堵他，手里还拿着棒球棍、钢管和砖头，他们先动手打沐瑾言，沐瑾言还手，我上前帮忙，然后就打成了一团。”
警察点了点头，又看向绿毛：“他说的是真的吗？”
绿毛脸色一白，眼神躲闪，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先打我的……”
“是不是这样，我们会调查清楚。”警察的语气依旧冰冷，“我们已经调取了小巷里的监控，也联系了那个被欺负的戴眼镜同学，很快就能证实你们谁在说谎。”
绿毛听到“监控”和“证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警察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而是对沐瑾言和阙云望说道：“不管是谁先动手，聚众斗殴都是违法行为。不过考虑到你们是受害者，而且是对方先挑衅，还携带管制刀具和凶器，我们会从轻处理。现在，联系一下你们的家长，让他们来一趟。”
沐瑾言皱了皱眉，他不想让他爸妈知道这件事，他们远在国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得睡不着觉，还会唠叨个没完。“我爸妈在国外，联系不到。”沐瑾言说道，语气有些生硬。
“联系不到？”警察皱了皱眉，“那你有没有其他的监护人？”
沐瑾言沉默了，他的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除了爸妈，他没有其他的亲人。
就在这时，阙云望开口了：“警察同志，他现在住在我家，我妈可以过来一趟，负责我们两个人的事。”
警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那你联系你妈妈，让她尽快过来。”
阙云望拿出手机，给仞玉梅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电话那头的仞玉梅立刻慌了，说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审讯室里又恢复了寂静。沐瑾言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心里烦躁得很。他想不通，自己不过是路见不平，教训了一个欺负人的混蛋，怎么就闹到警察局来了。
“喂，阙云望。”沐瑾言忽然开口，“等会儿我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
阙云望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绿毛先找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