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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警察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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仞玉梅赶到警局时，脸色白得像纸，一进门就抓住阙云望的胳膊上下打量，又转头看向沐瑾言，眼圈瞬间红了。“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打起来？还闹到警察局来了？”
沐瑾言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没事，小打小闹，他们先找事，我正当防卫。”
警察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重点提了绿毛一伙人携带凶器、蓄意报复，又夸了沐瑾言和阙云望路见不平，最后说鉴于情节不严重，对方也有错，批评教育一番，让家长领回去好好管教就行。
绿毛的家长也来了，一进门就指着沐瑾言骂，说他把自己儿子打得头破血流。沐瑾言眼神一厉，往前一步就要怼回去，被阙云望伸手拉住了。“别冲动。”阙云望低声说。
“冲动？”沐瑾言甩开他的手，声音拔高，“他儿子欺负同学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冲动？拿棒球棍砸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冲动？现在装什么受害者？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儿子现在能不能站着说话都是个问题！”
绿毛家长被他吼得一噎，还要再说，警察皱着眉打断了：“好了，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你儿子先挑衅，还携带凶器，责任主要在你们这边。赶紧带孩子去医院，以后好好管教，别再惹事。”
绿毛家长不甘心，却也不敢跟警察叫板，只能狠狠瞪了沐瑾言一眼，扶着哭哭啼啼的绿毛走了。
走出警局，仞玉梅还在絮絮叨叨地担心，一会儿问阙云望后背疼不疼，一会儿又叮嘱沐瑾言以后别再打架。沐瑾言听得不耐烦，猛地停下脚步：“玉梅阿姨，你别念叨了，我知道了。这事不怪我，以后再有人找事，我照样收拾。”
“你还敢说！”仞玉梅又气又急，“万一真出点事怎么办？你爸妈把你交给我，我要是没照顾好你，怎么跟他们交代？”
“不用交代，我自己的事自己负责。”沐瑾言说完，转身就往公交站走，脚步又快又沉，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劲儿。
阙云望跟上去，并肩走在他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刚才在警局，谢了。”
沐瑾言斜睨他一眼：“谢我什么？我又没帮你。”
“谢你没把责任都推给我。”阙云望说。
“我沐瑾言还没那么怂，自己做的事自己扛。”沐瑾言嗤笑一声，“倒是你，下次别再随便报警了，这点破事，我自己能解决。”
“下次再遇到九个人堵你，你也自己解决？”阙云望挑眉。
“不然呢？”沐瑾言扬了扬下巴，“就算他们带刀来，我也能让他们横着出去。”
两人走到公交站，正好有一辆公交车过来。沐瑾言率先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眼神冷冷地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嘴角还带着一丝没散的戾气。
阙云望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小子虽然有时候挺欠揍，但关键时刻，倒是真够硬气。
回到家，仞玉梅还想再说几句，却被沐瑾言“砰”地一声关在门外。他把书包往床上一扔，校服上的灰尘簌簌落在地板上，血迹早已干涸成深褐色，像一道道狰狞的印记。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脸上的擦伤和眼底未散的戾气，非但没觉得狼狈，反而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这点伤，跟以前打架比起来，算个屁。
阙云望在门外敲了敲：“喂，我妈炖了汤，出来喝一口。”
“不喝。”沐瑾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硬得像石头。
“爱喝不喝，饿死你算了。”阙云望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
沐瑾言没理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干净的T恤换上，又从抽屉里摸出一瓶碘伏和棉签——这是他以前跟人打架后留下的习惯，自己处理伤口，省得听人唠叨。他对着镜子，用棉签蘸着碘伏，面无表情地擦着脸上的擦伤，疼得眉头皱了皱，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擦完脸，又卷起袖子，处理胳膊上的淤青，动作粗鲁又干脆，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肉。然后自己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点了根烟开始抽。
第二天早上，沐瑾言醒来时，阙云望已经不在家了。他洗漱完，走到客厅，桌上放着一碗凉掉的粥和一个包子。他瞥了一眼，没动，拿起书包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阙云望站在楼下，手里拿着两个热乎的肉包。
“给。”阙云望把一个包子扔给他。
沐瑾言抬手接住，没说话，撕开包装袋就咬了一口。
两人并肩往公交站走，路上遇到几个学校的同学，看到沐瑾言脸上的伤，都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谁都知道，这是又跟人打架了。沐瑾言毫不在意，反而抬头挺胸，眼神里的桀骜比平时更甚，仿佛在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也收拾了。
到了学校，刚走进教室，就听见有人小声议论：“沐瑾言脸上怎么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肯定是，你看他那样子，谁还敢惹他。”
沐瑾言充耳不闻，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把书包往桌洞里一塞，然后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补觉。前桌的仞依依回头，小声问：“沐瑾言，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沐瑾言头也没抬，语气冷淡。
仞依依碰了个钉子，只好转过身去。阙云望坐在旁边，看着他后脑勺，忽然说：“昨天绿毛他哥来了，在学校门口堵了你半天，没等到你，就走了。”
沐瑾言猛地抬起头，眼神一凛：“他哥是谁？”
“好像是校外的混混，叫什么虎哥，听说挺横的。”阙云望说。
“横？”沐瑾言嗤笑一声，“再横，也经不住我一顿打。”
正说着，上课铃响了，玉老师走进教室，看到沐瑾言脸上的伤，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温柔地问：“沐瑾言，你脸上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摔的。”沐瑾言淡淡地说。
玉老师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只是说：“要是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看看，别硬撑着。”
“知道了。”沐瑾言说完，又趴在了桌子上。
他根本没心思上课，脑子里全是绿毛和他哥的事。他倒要看看，这个虎哥到底有多横，敢来学校找他麻烦。要是真来了，他不介意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厉害。
中午放学，沐瑾言故意放慢脚步，想看看绿毛他哥会不会来堵他。阙云望跟在他身边，说：“别找事了，万一真遇到危险怎么办？”
“危险？”沐瑾言挑眉，“在我眼里，他们才是危险。”
两人刚走出校门，就看见几个社会青年站在不远处的巷口，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寸头、胳膊上纹着龙的男人，正是绿毛的哥哥虎哥。虎哥看到沐瑾言，眼睛一亮，立刻带着人走了过来。
“你就是沐瑾言？”虎哥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嚣张。
“是我。”沐瑾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你就是绿毛的哥哥？”
“没错。”虎哥冷笑一声，“听说你把我弟打得不轻？今天，我就替他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
“就凭你们？”沐瑾言嗤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找死！”虎哥被激怒了，抬手就要打沐瑾言。
沐瑾言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抬脚踹在虎哥的小腹上。虎哥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被踹得连连后退，撞在身后的小弟身上。
“给我上！把他往死里打！”虎哥怒吼道。
几个小弟立刻冲了上来，朝着沐瑾言身上招呼。沐瑾言丝毫不惧，拳脚并用，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对方的要害上。他打架向来不按套路出牌，快、准、狠，几个小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虎哥见状，气得眼睛都红了，从腰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打开刀刃，朝着沐瑾言冲了过来：“我今天就废了你！”
阙云望脸色一变，连忙喊道：“沐瑾言，小心！”
沐瑾言眼神一凛，非但没躲，反而迎着虎哥冲了上去。就在弹簧刀快要刺到他胸口的时候，他猛地侧身，同时伸手抓住了虎哥的手腕，用力一拧。虎哥疼得“哎哟”一声，弹簧刀掉在了地上。
沐瑾言顺势一脚踹在虎哥的膝盖上，虎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沐瑾言弯腰捡起弹簧刀，用刀背拍了拍虎哥的脸，语气冰冷：“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和你弟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永远消失。”
虎哥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沐瑾言满意地笑了笑，把弹簧刀扔在地上，然后转身对阙云望说：“走。”
阙云望看着他，眼神复杂，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心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走远后，虎哥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沐瑾言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怨毒，却又不敢追上去。他知道，自己不是沐瑾言的对手，只能认栽。
回到家，仞玉梅看到沐瑾言身上的灰尘和脸上的伤，又开始唠叨：“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再打架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没打架。”沐瑾言淡淡地说，“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一跤能摔成这样？”仞玉梅显然不信，却也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行了，你快去洗个澡，我给你做饭。”
沐瑾言没说话，转身走进了浴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伤虽然疼，心里却很痛快。他就是这样，谁要是惹了他，他就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校外的混混，他也毫不畏惧。
洗完澡，出来吃饭的时候，阙云望忽然说：“你今天太冲动了，万一他真的用刀伤了你怎么办？”
“他伤不了我。”沐瑾言一边吃饭，一边说，“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废物。”
阙云望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他知道，沐瑾言的脾气就是这样，一旦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但沐瑾言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不被别人欺负。所以，他会一直这样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