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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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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在过分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是周珩。他轻轻放下了手中那支定制的万宝龙钢笔，笔尖与光滑的会议桌面接触，发出了这声恰到好处的声响。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聚焦在他身上。
周珩甚至没有看李总，他先是不紧不慢地将面前的资料文件对齐，动作优雅从容，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然后，他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直直地望向笑容已经有些僵硬的李总。
“李总。”周珩开口，声线平稳，没有任何起伏，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让整个会议室的气压都为之一变。
李总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周珩的视线。
“项目前期的核心数据建模和风险评估，”周珩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是顾少亲自带队，在封闭实验室熬了十七个通宵完成的。其算法的独创性和对潜在风险的预判覆盖率，上周贵方派来的三位顶尖技术专家，在最终评审报告上给出的综合评级是‘S’级，也就是最优级。这一点，李总应该比在座各位都更早过目了，不是吗？”
李总的额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周珩抬手，用一个极其轻微的手势制止了。
周珩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昂贵的红木会议桌上，双手十指交叉，是一个充满无形压迫感的姿态。他甚至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让他眸中的寒意更甚。
“至于经验，”周珩的目光掠过李总，扫过全场，最后又落回李总那张开始发白的脸上，“顾少二十二岁独立决策，动用了当时他所能调动的全部流动资金，投了一个被所有评估机构判定为‘濒临破产’、‘技术路线错误’的生物科技项目。”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又像是在给所有人消化信息的时间。
“三年后，那个项目核心技术的专利估值，翻了整整一百七十倍。至今仍是投资圈教科书级的经典案例。”周珩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在场每一个懂行的人心上，“这样的眼光、魄力，以及对技术前沿近乎本能的敏锐嗅觉，我想，在座各位应该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身体靠回椅背，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李总。
“质疑他的能力，”周珩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千钧重量，砸在每个人耳膜上，“就是在质疑我周珩，以及整个周氏集团，选择核心合作伙伴的眼光和标准。”
他停顿了一下，会议室里死寂一片，连空调出风口的声音都消失了。
“而质疑我的眼光……”周珩的尾音微微拖长，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胁，“在我的职业生涯里，这样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让李总猛地一颤，手里的金丝眼镜差点脱手。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挤不出任何虚伪的笑容，只能慌乱地点头哈腰：“周、周总言重了！误会！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我、我对顾少的能力那是百分之一千的信任！刚才、刚才就是开个玩笑，玩笑……”
顾铭宇坐在一旁，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弯月形的红痕。他看着周珩线条冷硬完美的侧脸，心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惊涛骇浪。愤怒于这个男人如此理所当然地越俎代庖，将他置于被保护者的弱势位置；但另一种更陌生、更汹涌的情绪，却像失控的藤蔓，疯狂地缠绕住他的心脏——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被如此强悍、如此不容置疑地守护着的感觉。仿佛外面所有的风雨刀剑，都被眼前这个身影一人挡下。
会议在一种极其微妙，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气氛中得以继续。李总和他团队的人变得异常“好说话”，几乎到了唯唯诺诺的地步。
中途休息时，顾铭宇在茶水间门口拦住了正准备进去倒咖啡的周珩。他胸口堵着一股气，不吐不快。
“周珩，我的事不用你……”
“不用我什么？”周珩打断他，动作未停，拿起咖啡壶，慢条斯理地往骨瓷杯里注入深褐色的液体，甚至还有闲心用银夹夹起一块方糖，轻轻放入杯中，“不用我帮你把那些不入流的垃圾清理干净？还是不用我告诉所有人，”他侧过头，目光落在顾铭宇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与他精英形象极不相符的、近乎痞气的直白，“你顾铭宇，是我周珩罩着的人？”
“谁要你罩！”顾铭宇耳根瞬间滚烫，是气的，也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羞窘。
周珩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磁性而短促。他突然伸手，用微凉的指尖极其快速地蹭过顾铭宇温热的脸颊，动作轻佻又自然，一触即离，快得几乎让顾铭宇以为是错觉。
“我要罩，就行了。”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掠过顾铭宇瞬间僵直的身体和那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习惯就好。”
说完，他不再看顾铭宇，端着那杯咖啡，从容地与他擦肩而过，走向会议室。留下顾铭宇一个人站在原地，脸颊被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一瞬间的微凉与战栗，心脏在胸腔里失了章法地狂跳，一股说不清是怒火还是别的什么的热流，在四肢百骸冲撞，无处宣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