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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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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宇看着周珩眼中毫不掩饰的执着，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认定，让他心底发寒。"为什么是我？"他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已久的问题，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就因为我输了一场赌局？"
周珩的目光柔和下来，他松开顾铭宇的手腕，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温柔。"因为十二年前，在顾家的夏日宴会上，你给了一个浑身湿透、被所有人嘲笑的私生子一条干净的手帕。"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十二年前·顾家夏日宴会
八岁的周珩躲在花园最偏僻的角落，蜷缩在玫瑰丛后面。昂贵的白色小西装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头发还在滴水。刚才那几个顾家嫡系的孩子把他推进了景观池，笑声刺耳："私生子也配来这种场合？"
他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母亲早逝，父亲漠不关心，在这个光鲜亮丽的大家族里，他像个多余的影子。
"喂，你还好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周珩猛地抬头，逆着光，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小少年。那人比他高一些，眉眼精致得像画里的人，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白手帕，递到他面前。
"擦擦吧，都湿透了。"小顾铭宇皱着眉，看着这个狼狈的男孩，"你是谁家的？怎么弄成这样？"
周珩怔怔地看着他，没有接。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顾铭宇，顾家最受宠的小少爷，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顾铭宇见他不接，干脆蹲下身，自己动手，用那块带着淡淡皂香的手帕，笨拙地擦他脸上的水渍。"是不是我堂哥他们又欺负人了？你别怕，我待会儿去告诉我爸爸！"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毛躁，但那份不加掩饰的关切，像一道光，骤然照进周珩阴冷的世界。
"给，"顾铭宇把手帕塞进他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我叫顾铭宇，你叫什么？"
"周...周珩。"他低声说，紧紧攥着那块已经湿了的手帕，像攥着救命稻草。
"周珩啊，"顾铭宇歪头想了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记住啦！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远处传来呼唤顾铭宇的声音。"来啦！"他应了一声，拍拍周珩的肩膀，"我先走啦，记得把手帕留着，下次还我哦！"
那个小小的身影跑远了，阳光在他发梢跳跃。周珩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握着那块手帕和那颗已经有些融化的巧克力。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如此纯粹地关心过。
那条手帕，我一直留着。"周珩的声音将顾铭宇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关注你。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变得耀眼，也看着你...用玩世不恭来掩饰自己。"
顾铭宇怔在原地，他早已忘记那个夏日的小插曲，忘记那个狼狈的男孩。可对周珩来说，那却是照亮他整个灰暗童年的唯一光芒。
"所以你..."顾铭宇的声音干涩，"从那么早就..."
"是。"周珩坦然承认，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眼，"我努力变得强大，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有能力保护你，就像你当年保护我一样。"
夜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顾铭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明白了他那份偏执的源头。那不是一时兴起的占有欲，而是经年累月的执念。
"给我时间。"顾铭宇最终说道，声音疲惫，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抗拒。
周珩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眼角，拭去不知何时溢出的一滴泪。"我等了十二年，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但顾铭宇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未说出口的话——无论等多久，结局都不会改变。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顾铭宇望着这个将他刻在心底十二年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一种沉重的、无法挣脱的羁绊。那不是牢笼，而是比牢笼更牢固的东西——一个孤独的灵魂，早已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