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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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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裴世在害怕，从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就在害怕，虽然他们两个人从没提过病情的事，但裴世大概也能猜到。第一次见他就在那个让他们家吵得不可开交的地方，那天他虽然穿着身病号服但脸上还是那个邪气的笑容，身上散发的气质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精神病人。但裴世早已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确定了就决不会放手了。
晚上谢深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裴世给他买了一堆纪念品和吃的生怕饿着他。
“妈，回来了！”
谢深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踢到一边，随机踩上两双拖鞋连看都不看就朝沙发走去。
他随意的把手张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左脚搭右脚，看起来跟平时那副肆意张狂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
他注意到了衣架上多出的那件衣服，他不自觉拧了拧眉。那件衣服总是烟味熏天，小时候只要靠近点就能被咳出眼泪，就是因为这个长大后的谢深也总是下意识的想远离烟味。
“我爸呢”
黄净疏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吓了一跳，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爸他...”
还没等黄净疏说完谢深直接抢答，他轻笑一声虽然无奈但也早已习惯。“又出去跟狐朋狗友聚餐了吧”
黄净疏没说话
黄净疏天性就是这样，长这么大他从没见过他妈跟他爸发过火，总是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谢深次次听笑，却又无可奈何。他爸半年能回一次家都算不错，哪来的闲工夫跟他扯这些事。
“无所谓了”谢深自己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跟谁说的，既然他妈都没想责怪他爸，他就更不好说话了。
想到这谢深突然瞥见了桌子上立着的平板，屏幕上是一个电视剧暂停的画面，谢深凑近仔细看了看突然被唤醒记忆，好像是那个之前去吃烤肉杨文娜罗夏罗曼说的那个双男主刑侦电视剧。
他拿过平板，旁边锅铲翻炒青菜的声音哗哗作响，他随意滑动了两下平板一不小心点进了微信界面。黄净疏的微信号也连着家里的平板，微信上的联系人列表看的他瞪大了双眼，有罗夏的微信很正常可怎么连自己同学的也全都一个不落的在里面。
姜维罗曼吴潇河甚至还有他们学校的公众号，他再往下翻，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裴世。
裴世就来过他们家一次，和黄净疏仅仅一面之缘就加上微信了?那又为什么裴世和黄净疏谁也没提过？谢深也不是这种无缘无故就想看别人隐私的人，可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就这么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谢深看见聊天记录的那一刻心脏都像是停了一拍，他妈和裴世是翻不到头的聊天记录。上面是各种他妈向裴世询问自己在学校怎么样的记录，他退出列表挨个看，又看见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联琛精神病院王医生。
自己不是痊愈了吗？他妈为什么还要留着王医生的微信？谢深又想也许是还没来得及删，自己是不是太敏感。
黄净疏像往常一样把菜端到桌子上叫谢深吃饭，见他没回应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往沙发那边瞥了一眼，他特别专注的看着平板。似乎是注意到了谢深那个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色，黄净疏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站起身，上去就要抢。
可谢深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子，黄净疏当然抢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窥探这半年以来的秘密。黄净疏想解释，谢深砰的一下把平板砸到地上，黄净疏被吓呆了看着面前的儿子眼泪立马流了下来。黄净疏也不知道谢深到底知道了多少，只能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谢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脑子里试图消化刚才的信息量。黄净疏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见，他脑子里只有身边所有人联合起来一起骗他的事实，他蜷缩在沙发旁感到头痛欲裂，耳边开始出现一些声音好像在评论或者命令他什么。
看见他这副痛苦的样子谢深立马冲上去安抚他，但由于缺乏精神疾病相关知识再加上她也被吓到了，根本没反应到这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反应，只是当他很难受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已。
此时的他已经产生一些妄想的症状，感觉自己的情感和行动都在被外界力量操控而自己却一直没发现。他开始怀疑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裴世，他甚至没理由的觉得裴世是他妈派来跟踪他的。
谢深蜷缩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已，黄净疏冲到谢深房间翻找着精神分裂药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落灰的包装袋，包装袋顶端的死结预示着这个这个包裹从未被动过，联琛一中精神病院几个字还被涂掉了，黄净疏泣不成声也明白了谢深自从回来了就根本没吃过药。
此时的她心烦意乱心脏像是在滴血早就顾不上解开袋子，她一拽，原本在袋子里排的整整齐齐的药品全部凌乱的撒在地上。黄净疏听着谢深在客厅的惨叫整颗心都像是被谁揪住了一样，她慌忙寻找着谢深常吃的氯丙嗪，还找到了心境稳定剂丙戊酸盐和锂盐，她拿着药向客厅狂奔用尽全身力气按住谢深让他吃了进去。
随后她马上给联琛精神病院打了电话，大概五分钟后隐约能听见救护车的声音，谢深也许也听见了他顿时变得更加抓狂。这叫喊声甚至在小区里形成了阵阵回音仿佛能划破夜空，黄净疏双腿瘫软的跪坐在一旁，她现在只能看着儿子痛苦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仿佛这样就能让她那颗疼痛欲裂的心平静几分。
随后门铃声响起，黄净疏强撑着双腿站起去开了门，一瞬间涌进来一堆联琛精神病院的护士医生有之前那个负责查501病房的护士还有谢深的主治医生王医生。他们把谢深强硬的抬到担架上运进了救护车，谢深的嗓子似乎已经喊哑了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声带仿佛阵阵撕裂，发出的声响贯穿耳膜让人听着无比的揪心。黄净疏自从上了车就一直是发懵的状态，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但始终没发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