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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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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深被抬进了联琛精神病院的大门
那个让他日日梦魇的地方，终究还是回来了……
嗓子已经被他彻底喊哑，嘶吼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像个人样，黄净疏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她捂着嘴双眼哭的布满了血丝……
……
一早，裴世像往常一样进了八班，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只是以为他又去网吧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坐在前面的姜维。
“谢深呢?”
姜维转过身嘴角还沾着油渍“不知道啊！没说要请假，也没说要出去玩，发信息也不回”他摆摆手“估计是睡过头了。”说罢，姜维便转了回去继续吃包子。
话是这么说，但裴世总是感到隐隐不安。他推了推眼镜，打算继续写题。
这时，罗夏捧着课本进了教室，她脸色很不好东西都还没来得及往讲台上放就朝着裴世快步走来。
“裴世，你出来一下。”
裴世立马放下手中的笔，跟上了罗夏的步伐。
“老……师”裴世刚想开口问谢深的事情
没想到他们要问的是同一件事……
罗夏拧着眉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你知道谢深今天为什么没来上学吗？”
裴世强硬压下心中的不安，他问道：“是不是去哪玩了？”
“姚主任刚才去他常去网吧找了，没人。”
罗夏垂眸，露出比刚才更加紧张的神情。“不知道怎么了，谢深和他妈妈的电话都打不通。”
“裴世，我这心里隐隐就觉得不对劲啊！”
罗夏话音刚落，裴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罗夏当然知道他要去干嘛，她掏出手机给保安室打了个电话。她站在楼上对着刚刚跑下一楼的裴世大声喊道：“从校门走！”
裴世正要跑向学校后面的矮墙，他听见喊声之后踉跄了两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朝校门跑去。
他早已无暇顾及这些事，他推开一对正要上出租车的小情侣自己钻了进去，顿时耳边传来咒骂声。而他似乎根本没听见，满脑子都是要找到谢深。
这也许是现在最坏的结果了，但他不得不这么想，他斟酌了一会向司机说出了那个令他在午夜辗转反侧的地名——联琛精神病院。
他不断催促着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车后，裴世跟疯了一样朝病房狂奔而去，还没进门就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那喊声真是让人心碎。裴世心里的那个预感愈发强烈，他跟着人流往那个传出喊声的房间去，他挤开人群，最后停在了一扇大铁门前，他在门口见到了奶奶。
奶奶趴在那扇铁门的小窗上泣不成声，嘴里还念叨着“这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裴世看着奶奶的背，试图转移些注意力。他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小窗，在暗处隐约看见了一个人的轮廓，他瞠目欲裂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他趴在小窗上想看的更清楚些，因为他根本不愿相信里面的那个人是那个阳光开朗笑容痞痞的谢深，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发过信息……
此时的谢深被绑在椅子上发出阵阵痛苦哀嚎，头发被揉的一团乱，脸上满是泪痕。
衣服裤子破的破坏的坏，木制的椅子被他摇得吱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裴世使劲摇着门把手，转头拉住了从他旁边走过的护士，对上她的眼睛，他立马认出这是谢深之前的查房护士。
裴世声音有些颤抖，眼泪顺着鼻梁滑下。他带着些乞求的语气说道：“姐，能不能我进去。”
“是家属吗？”
裴世迟疑了一会“我是他……”
奶奶打断了裴世，拉住了护士的手。“是家属”
“那进去吧，亲人多些看看能不能稳定情绪。”
护士从小腹前的口袋掏出钥匙裴世立马接过，因为伤心过度手有些抖半天对不准锁眼，奶奶见状，抓住他的手，把钥匙插进了锁眼。
裴世冲了进去，不顾身边护士医生的劝阻一把抱住了谢深，用力到仿佛要将他按进自己的身体。
他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上，一下一下的顺着毛捋，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那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竟真的有些减弱。
裴世在他耳边说道：“别怕，我来了”
裴世紧紧的贴着他，眼泪落在他耳廓上，这滴泪顺着耳廓滑到耳垂，谢深的情绪似乎也随着这滴泪渐渐稳定。
黄净疏走上前静静端详着儿子的脸庞，脑海中也不自觉浮现他小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谢深才五岁，一家人经常去海边玩，海水轻轻没过脚背，耳边传来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声。那时孩子他爸经常把谢深扛在肩上，说是工作久了肩膀疼孩子在肩上坐着刚好能按摩按摩。黄净疏当然知道那只是个借口，就是想托着他罢了。
她看着孩子的笑脸不自觉跟着一起笑起来，可下一秒……孩子的脸却越来越狰狞，像是一个正在变异的魔鬼。
黄净疏猛地惊醒，她坐起身看着身边陌生的环境，心里的那股悲伤重新袭来再次占领她的大脑。她慌忙走出房间再次站在那扇铁门面前，她透过小窗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生坐在谢深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她知道那是裴世。裴世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身形轮廓已有了男人的模样，这让黄净疏在第一次见他时就对他印象深刻。
裴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没一会儿就凑上去亲一下。
在他昏迷的这三个小时里，已经不知道亲了多少下了。
黄净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一段柔美又带着些凄凉的女声从裴世身后传来“孩子你去休息休息吧，让阿姨看一会。”
裴世的目光始终没从谢深身上离开过“没事阿姨我撑得住，您好好休息，今天我就在这陪着他。”
黄净疏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去了病房外守着，她全身瘫软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她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人家，她睡得很熟，身上还盖着个毯子，毯子顺着她的呼吸均匀有节奏地起伏着。
黄净疏再次看了一眼那个病床前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