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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惊喜制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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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珵回到家里,连浩东这几月跑去谈生意,连母也跟着去了。家里只有连毅灏,他通常也不见人。今天却在连珵推开门的时候意外的出现了。
连毅灏翘着脚坐在一楼的沙发那,看到连珵回来,不屑地一笑。连珵没理他,转身上楼。
“哟,你傍上上宿家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连珵猛地停住,沉着脸走过来。
什么叫傍上宿家,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连毅灏依旧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敢做不敢认?还是宿家那个真少爷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里,玩玩你而已?”宿家真假少爷的事情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可到底也是开了一场亲友宴会,圈子里的人一传十,就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怎么样不关你的事。”连珵阴沉着脸说。
“呦,小杂种还长脾气了。”连毅灏一下子站起身,走到连珵身边拍拍他的脸“跟你妈一样是个狐狸精,就会勾引别人。”连毅灏这几天没派人堵他,估计是因为宿野天天和他在一起。毕竟是宿家的少爷,一个圈子的,不能过火。
连珵抬眼,压下愤怒和讥讽,神情恢复平静。他转身走出别墅。
很多时候,他都不得不躲着连毅灏。要是自己真的不亏不欠,他大可揍那孙子,但,自己亏欠别人。
连珵在干冷的北风里吹得一个激灵。他无措的走在外面,能想到最好的去处就是酒店房间。他打开加湿器的雨声,酒店的房间里响起雨声,淅淅沥沥,连珵把帘子拉上,整个房间陷入黑暗,自己好像走在雨里,但没有雨水的湿冷。
他总是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就想东想西,想的多了也就累了,于是他就发呆。这次听着雨声,怎么突然想哭?
等到电池没电了,连珵捡起一开始被他砸到床上的手机,给陈恒发消息。
“在吗,你那有没有班级花名册?”
“有的,放教室里,怎么?”
“我看看宿野生日。”
“行,明天给你,不过,这点小事,你直接问宿野不就得了。”
“不想让他知道。”
“你要给他制造惊喜?”
“嗯,所以保密。”
“好,没想到你还费这种心思。”
连珵发过去个感谢的表情包。陈恒就是典型的大直男,什么东西都能有自己合理的解释。悄悄地给宿野一个人准备生日惊喜,这种透着诡异的事情,陈恒不会有一点怀疑。所以他可以丝毫不担心的跟陈恒要花名册。
要送点什么好?宿野平时也没什么爱好,一整天走出教室几乎就是给自己取外卖,跟喂兔子似的,连珵边想边转手机。
宿野跟自己提过的就是废楼,猫,还有嘉陵江,这几个印象最深刻。
要不做个流麻给他?温苒以前做过这东西,他是艺术生,心灵手巧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问问他怎么做这个东西吗?算了,给宿野的礼物还是应该自己全程做。不管是想法,还是手工。流麻的话,是在一个平面里放上胶状体,来回晃动可以看到不同的效果。连珵又觉得这个太简单了。
他手一滑,下一个视频是一个吧唧托,是一个立体的吧唧托,像是女孩子小时候玩的什么模拟房间,类似于几个立体物堆积在一起,一个缩小的环境。连珵突然有了想法,他要做一个废楼,然后在旁边放一只猫,江水环绕,自己还可以加点树啊山啊的凑在一起。
宿野提过的过往很少,自己知道的只有这些,连珵脑海里是那天宿野说的“要是有一个归宿,我会没那么害怕。”你不是说你很害怕吗?
你说你没有归宿,那天在重庆的宿野比在北京看起来更随意松懈。你对自己长大的地方其实有留恋的吧。来处和归宿同样会让人感受到心安。
说做就做,连珵上网查了教程再网购了一包材料。他就等着东西来了大展身手给宿野一个惊喜。
自己要把宿野的过去保留下来,免得他哪天真的飘的没影儿了。
另一边宿野刚回家,方茹和张姨在厨房里倒腾着做一道新菜,说是最近都辛苦了,要好好补补。宿杰可能真的辛苦了,下巴尖儿都出来了,以前还算脸上有点婴儿肥,现在棱角分明的能当量角器。宿野变化没他那么大,到底辛苦没几天,还没开始瘦呢。
方茹心疼的天天研制新菜,什么核桃,阿胶,只要是个补脑的好东西,她就会往饭里放。做出的味道很怪异,宿杰脸都绿了还是得吃下去。
“小杰,来,今天做的绝对好吃,我和张姨商量着做的。”方茹迫不及待的把一碗糊状物放在宿杰面前,转身再给宿野端来另一碗。
宿杰神情扭曲“妈,你和张姨一天天就是胡闹。做饭最忌灵机一动,你们这就是黑暗料理。”宿杰撇撇嘴,最后还是喝下去。
宿野低垂着眼眸,一口一口的喝完那碗不知名物体。他喝不出滋味。
妈,我上楼了。他喝完跟方茹说。
他早就喊了爸妈,在回北京开了那场宴会后。
连珵觉得自己就算不是温苒那样的艺术生,起码眼睛还是亮的,手也是灵活的,必要的时候还能打个碟,但是这个颜色怎么就调不出来。
自己买的材料什么的都拿回来了,自己还记得那天那个废楼,是一种很潮湿的感觉。只是买回来的小楼模型是全新的,只好拿着颜料自己调色染楼。这个颜色怎么就这么难调,他最后气的一扔画笔,画笔上的颜料转着圈甩了自己一身。他砸在床上抱着枕头无能狂怒。发泄完又捡起画笔,来,我们重新来,连珵学着网上绝望的幼师堆砌起一个微笑。
好的,非常棒,对啦,小朋友真棒。
连珵不停念叨着鼓励自己,但这几句话只有年龄不超过十岁小朋友才会听。他调完颜色开始上色,花花草草还有那只小黑猫都刷好了,就剩下嘉陵江了。
这怎么做?本来想用塑料拼接成一个类似于莫比乌斯环那样扭曲的通道,但是自己试过直接上手扭还有用火烧,每一次都达不到自己的预想。只能想别的方案。
连珵思索无果,上网查各种圆圈圆环都没有合适的,只好退而求其次,做了一个圆环流麻竖起来沾在废楼旁,他没搁那些什么亮闪闪的东西,看到那些亮晶晶就觉得眼花。他拿一种清澈透亮的蓝色做出来,成品很好看。
很好,大功告成,连珵做的这个绝对是十八年来他最满意的作品,甚至有一种私藏的冲动。毕竟和自己有感情了,这几天一直在酒店里鼓捣这个,宿野要带自己去去试试新开的店都借口补觉搪塞过去。
要不喊着他去吃饭然后给他,快放假了,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去那家火锅店吧,宿野爱吃辣,宿野和自己各吃各的时候他总买辣味菜肴,温苒也经常过来蹭几口。顺便吐槽一下陈恒十几年不变的口味。
连珵想着想着笑起来,脸上浮现出一种轻松惬意的满足。他笑着笑着在已经黑屏的手机屏幕上看见自己。
那个笑的像是捡了两百块的傻子是谁?竟然是我?不可思议,跟整了容似的。眉梢带笑,满面春风。整个人像是欣欣向荣的祖国花朵。
连珵摸向屏幕,眼前的眉眼跟记忆里那个女人重合。他的生母,美的像是妖精的一个女人。
美则美矣,就是带毒。连浩东人生第一次吃亏就是因为她。连珵十八年被嫌弃的生活也是因她而起。
连珵的脸像极了那个女人,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眼波潋滟,仿佛含了一江春水。托了这双眼睛的福,他从小到大都被连母厌恶。连毅灏心疼他妈所以从小到大欺负他。他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微笑。然后眼眸更加黯淡。
当年他生母以他为筹码要挟连浩东的名声和公司,她成功了,连浩东给了她一千万,她移民美国在那边过上挥金如土的日子。连珵则被当做过期的筹码丢给连浩东。连浩东碍于名声收下他这个麻烦。
当时连珵四岁,怯生生的跟着连浩东去到那个大别墅。他只知道以后要跟着眼前这个人生活,接着是四溅的餐盘碎片和女人竭斯底里的喊叫声,还有一个比他大了很多的小男孩上来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摔在碎瓷片上,被划出满手的血,连浩东自觉颜面扫地,摔门离去。连母气的带着连毅灏回了娘家,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的双手一直在流血,他被吓得哭起来,就那样呆愣在原地哭到晚上,浑身僵硬。后来是阿姨回来了才给他包扎的伤口,把他放在保姆房里睡了一宿。
过了三五天,他就成了这个家里隐秘的存在。连母无视他,连毅灏欺负他,有时候连浩东会说两句连毅灏,转眼就会被连母似笑非笑的看着。其实连珵知道,连浩东之所以会替他说话,不过是看着嫌烦,连浩东内心深处厌恶连珵,厌恶这个自己挥之不去的风流债日复一日的在他身边提醒着他曾经犯的错。
所以,自己不信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即是结发夫妻不也被人插足,但宿野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和耐心,想让自己试一试。要是自己真的错了,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