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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到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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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茹脸上完美的笑容开始破裂，宿杰还在迷茫，宿文钊面容严肃，眉毛间皱起深深的沟壑。
游野站在门外，继续说：“我叫游野，我母亲临终前说，她把她的儿子和你们的儿子调换过。”
“你说什么，你是谁，你。”方茹不可置信地看着游野那张和自己丈夫极度相似的脸，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宿杰想搀扶的手停留在原地，方茹继续往前走，想去打开门。
宿文钊拦住方茹自己去开了门，“你进来说话。”
游野跟着走进去，张姨被打发回房间。
宿文钊，方茹，宿杰和游野坐在一楼客厅里。
“孩子，你说你是谁？你是苏红，应该是这个名字吧，你是这位女士的儿子？是你母亲告诉你她在十七年前调换过婴儿？”宿文钊气场很强，他坐在那里有条不紊的询问游野。
游野直面他说：“我妈是苏红，她亲口说她当年调换过两个婴儿，其中一个是她亲生儿子，一个是你们的亲生儿子。”游野看向宿杰，和苏红相似的眉眼，可惜自己没有苏红的照片，要不还能拿出来让宿杰看看。
“你凭什么这么说？”宿杰激动起来。
“照城区第一医院，当年你们就是在那里生产的。”游野直勾勾的盯着宿文钊。
“小杰。”宿文钊喝住宿杰。
“医院大概率不会混淆婴儿，也不会给别人混淆婴儿的机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去调查，你介意我们做一个亲子鉴定吗？”宿文钊问游野。
“我不介意，不过我可以和你们做亲子鉴定，你呢？”游野看向宿杰。宿杰早就面色惨白如雪。他颤动嘴唇说：“这完全是无稽之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杰，冷静一点。”宿文钊说。
“我没有想逼迫你做什么的冲动，只是一个建议，苏红死了，你们可以先和我做亲子鉴定，然后再去商量你和游建，也就是我父亲的亲子鉴定，联系他有点麻烦。”游野眼神闪过一丝嘲讽。
宿文钊起身披衣。：“张姨，联系一下司机，告诉他现在立刻回来，方茹，你和小杰都走。”他又看向游野，“小野，我们现在去做亲子鉴定。”
方茹早已泪流满面，她哭的颤动着身体，饭桌上还有她和张姨刚刚一起做的饺子馅。如果游野没有选择今天来说，这本该是一个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元旦夜。
游野内心升起一丝愧疚，又被自己掐灭。游野看谁都可怜，可环视一周，最可怜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宿文钊眼里的审视和方茹眼里的痛苦他能看见。
可又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游野自认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他就是要一拳打碎这个十几年来带给他痛苦的错误。说实话，这种感觉有点爽，但是又有点异样的感觉，毕竟他是个能够感知别人情绪的人。
宿文钊带着一堆人去做亲子鉴定。
“宿总，我们会按照最快的速度给您结果，但是最快也得五天，您可能还得再等等。”鉴定中心的人说。
宿文钊说：“好，麻烦你们了。”
说完宿文钊转头，游野和宿文钊，方茹都做了亲子鉴定，这会宿杰一直在哭，方茹在轻拍安抚宿杰。游野坐在另一条长椅上。
“小野，我们回去吧。”
游野抬头：“你们回去吧，我就不去了，等五天后我们再见。”
方茹抬起头，“小野，你，你还是，你跟着我们回去吧。”
游野站起身：“这是我的电话，你们记一下，五天后再见。”他说的干脆果决。
“小野，我们还得商量很多事情。”虽然亲子鉴定还没出来，但是游野和宿文钊五成像的容貌却一直在提醒方茹，这个人说的一切很有可能是真的。
还要商量什么？游建？苏红？游野想。
现在最重要的证明还没有出来，自己在他们眼里还不可信。
游野轻叹一口气：“你们先回去吧，五天后我们再商量。”
游野独自回到出租屋，没有管欲言又止的宿文钊和方茹。他回到出租屋就是睡觉，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下午，太阳西斜，阳光照射在屋内，手机上一条消息也没有。
游野想了想，给连珵发过去一条消息。
“我已经说了。”
“说了什么？”连珵回复的很快，几乎是刚发出去下一秒就发过来消息。
“跟宿家说了。”
“牛啊，我以为你还要等一阵。”
“赶巧了，元旦那天晚上正好顺路走到宿家那了，保安没拦我，我就进去了。”
“还是你牛，元旦就敢说。故意的？”
游野低低笑起来：“嗯。”
连珵发过来一个熊猫头的表情，牛。
“那你什么时候和他们商量之后的事？”
“等亲子鉴定出来吧。”
“你那脸往那一杵，都不用亲子鉴定就能看出来，这还用得着多此一举。”
“还是要的，毕竟天底下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连珵发过来一个表情包。
游野关了手机。
五天过去了，游野接到宿文钊打来的电话要一起去拿鉴定结果。
游野拒绝他们来接自己，自己去了鉴定中心等他们，其实可以直接送到宿家的吧，只不过是对是错，是黑是白，还是得两方人都看了才能彻底打消疑虑。宿文钊安排的很好。
宿文钊和方茹宿杰都下车向这边走过来，方茹肉眼可见的疲惫，宿杰状态也不怎么样。
他朝宿文钊点了点头，等着人宣布结果。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结果。
预料之中。鉴定结果支持他和宿文钊，方茹的亲子鉴定。
方茹站不稳倒在地上，宿杰哭出声。
宿文钊很快的转过头去，游野却看见一滴泪划过。现在最冷静的人反而是自己了。
“小野，小野。”方茹跌跌撞撞的要过来抱住游野。
宿文钊拦住，跟游野说：“现在跟我们回去吧，回家里。”
游野心里微微颤动一下，跟着上了车。
这次他依旧坐在副驾驶上，和司机坐在一起。方茹刚才红着眼眶看他，他有点犹豫还是没坐在后座。
回到家中，张姨早就等在门口。看着游野的眼神很复杂。她是雇佣了十几年的老人，对于宿家的感情很深，连她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外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宿文钊和方茹又怎么可能轻易接受。游野回头看了眼宿文钊和方茹。你们这几天到底想了什么？
“小野，你能给我们说说你这么多年的事情吗？”
开口的是方茹，游野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到目前为止，接受程度最高的应该是宿文钊才对。
游野慢慢的说，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很平静。
“我跟着苏红长大的，我八岁时，她和游建离婚，之后我跟着苏红，苏红跟我感情不深，”游野抬头，看向宿杰“她曾经偷偷去看你，拍了一张你的照片。”
游野拿出揣在口袋里的那张泛黄照片，宿杰眼眶一下子红了，那是他十四岁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拍的。
“小野，那你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方茹哽咽着问。
“我？也就这样过来的。”游野看似漫不经心的说。
“你来北京的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吗，你。”方茹说话颠三倒四。
“我来之前给朋友说了一声。”游野说了谎。
宿文钊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这种大事都只跟朋友说，可想而知游野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苏红是？我之前听你说她……”宿杰红着眼眶问。
“苏红是胃癌，你想见她吗？”苏红的骨灰盒现在就在出租屋里。
“苏女士当年调换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已经联系当年的医院去调查了。”宿文钊很快的接上说，似乎不想宿杰继续说。
游野低头嘲讽的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十几年了，黑的白的早就定型了。
方茹反应异常的大，她听见这句话泪流不止，失态的站起来。
“小野，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方茹扑过来搂着自己，她温暖的臂膀环着游野的肩，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游野慌了一瞬间。他僵硬着身体，方茹埋在他的肩膀那哭，眼泪打湿他的衣服，他感受到肩膀处泪水，不知所措的怔住。
宿文钊也上来，他上前环住方茹，也抱住了宿野，宿杰从那张照片里抽出心神，眼眶红红的看着这边愣住。宿野垂下眼眸。
“我们说说游建的事情吧。”片刻后他轻声说。
宿文钊这才把自觉失态的方茹拉起。
“小野，我们也想过了，游建和苏红那小杰也得去看看，到时候两处的人再一起商量你们的事情。”
“我没意见，只是游建那你们得注意，游建是个赌徒，当年的事情他不知道，”游野犹豫了一瞬间，“你们要是想聊聊宿杰的事情，可能得亲自见面比较好。”
宿文钊和方茹又问游野这么多年的经历，在哪里长大，在哪里学习？
游野回答的干干巴巴的，最后连宿杰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于是方茹把他领到张姨收拾好的房间先让他休息，房间宽敞明亮，被褥是蓬松的。这比他睡过的任何一个房间都要好。好的像梦。
游野躺在床上，脑海里是宿文钊最后那句，“小野，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我们都去重庆处理一下你和宿杰的事情。”
他辗转反侧，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还好有未读信息。他不自知的微笑，看见连珵发的。“怎么样？”
“在宿家。还算顺利。”
“他们对你怎么样？”
“有点激动，但有些躲着我的眼神，应该还没接受我。”
“毕竟这是这么大，没晕就是心理素质强大了。”
“嗯，我理解。”
“你要有什么事情给我说。我虽然也不顶什么用，但还可以听你说话。”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