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针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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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周，燕逐明迅速消瘦了下来，之前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肉，现在连本带利瘦了回去。
张洵没在身边，燕逐明不愿上微博，一天戏份结束回到酒店就去签赔偿协议。他攒了不少钱，可按照这种架势，也不够赔。
以往合作过的演员都迅速与他切割，就连陈微桉工作室也连夜发表声明表示会追责到底。
突然想起什么，燕逐明在最隐秘的小包夹层中翻出一张卡，是戚程昭在跨年那一夜给他的。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燕哥——燕哥！”
“我看看你手好些了吗？”
小何拿起碘伏和绷带跑到他身旁，将他手掌翻了个面，心疼地要紧:“这两周拍戏总下水，你这伤口发炎怎么都好不了，等拍完后真要好好养养，不然以后留疤怎么办。”
“我以后应该不会当演员了，留不留疤其实不影响。”
燕逐明看着小何小心翼翼捧着他的手上药，心中泛起些温暖，手指弯曲蜷在一起。
“别动。那也不行，燕哥你的手这么好看，不能留疤。”
棉签轻轻滚在没了皮，粉粉的肉上，针扎一般的疼痛从掌心出发，刺向紧绷许久的神经。
握在另一只手中的手机剧烈震动，燕逐明按下接听——
“喂，逐明？逐明？”
刘莘苒焦急但难掩疲惫的声音传进他耳中。
“嗯，是我。”
“对不起现在才给你打电话，我经纪人没收了我的手机不让我联系你，逐明，我知道这段时间的事了……”
刘莘苒有些语无伦次，嗓音中带着哭腔。
燕逐明敏锐地察觉到刘莘苒的不对劲，“我没事，谢谢你还愿意来联系我，别人都对我避之不及。”
“星晟不帮你撤热搜吗？我看热搜挂了好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燕逐明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逐明，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你，公司接管了我的账号，但我在娱乐圈也算混了一段时间，有存款，你需要多少告诉我，我转给你。”
刘莘苒是混娱乐圈的，她当然知道燕逐明现在会面临什么情况，比起燕逐明承受的痛苦，她突然觉得自己遭遇的根本不算什么。
燕逐明勾起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他微微抬头看向卧室柔和的灯光，衬的其上悬挂的水晶挂件熠熠生辉。
“不用，谢谢你。”燕逐明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莘苒，你怎么了。”
“啊？”
“我没怎么……我很好。逐明，我只是很担心你。”
刘莘苒很明显地欲盖弥彰，沉默半响后支支吾吾扯些其它。
“说吧。”
“真没什么，不过是我和她分手了，可能会有些难过吧，不过现在我已经调节好了。”
“怎么分手的？”燕逐明微微皱眉。
“她……结婚去了。”
燕逐明正想开口，刘莘苒早料到他会问，立马打住——
“逐明，不要问了，我真的没什么。她结婚就结婚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问了！”
“还有你……算了，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面语速极快，可语气间已然有些哽咽。
“好，我不问了。”
燕逐明眼睫往下一垂，乌黑浓密的睫毛轻颤，“莘苒，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情。”
“逐明你说。”
“热搜上的事情你应该看到了，不管你信不信，可能只有戚……一件事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对于那件事，我也付出代价了，可我不愿意背负本不该有的骂名，尤其是陈讯斌。”
“公司放弃我了，所以我想试试能不能自己拿出证据证明清白，如果可以的话，可以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些报道吗？”
“那时候可能我不太方便，所以要拜托你。”
被褥上的手用力握紧，燕逐明看向虚空。
“嗯，逐明，你加油，我等着你洗脱黑料重回娱乐圈。”
燕逐明弯起眼睛淡淡一笑，“好啊。”
与刘莘苒通话结束后，燕逐明将小何叫了进来。
“帮我在南区买一套老房子，要最小，最便宜，人迹最稀少的。”
“尽快。”
小何记下，询问道:“燕哥，你买这种房子干什么？”
“能干什么，住呀。”燕逐明状态貌似好了很多，还有心思开玩笑，“赔违约金赔的我都快倾家荡产了，哪还有钱住好房子，能住上这种都算不错了。”
“燕哥，你别这样，等洵哥回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燕逐明不置可否，“等这周的过去，《追凶》的拍摄也基本结束，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嗯”，小何在一旁连连点头，“燕哥，你休息一段时间。”
小何离开后，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燕逐明犹豫许久，翻出白卫连的号码，最终还是打了过去。
没有丝毫停顿，几乎是秒接，燕逐明这段时间给人打电话就没打通过，对面接通时，他还不习惯。
“喂？是燕哥吗？”白卫连愉悦的嗓音隔着两个手机都能听出来。
“你终于愿意给我打电话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燕逐明没说话，垂头打量自己包扎完整的左手，对面的春风得意他这头听的分明。
“燕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总是这样。”
“不过没关系，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
见燕逐明沉默，白卫连也不生气，反倒津津有味说着。
“我自认为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
听着电话那头那人得意的声音，燕逐明重重地喘了口气，身体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包扎好的手反复握紧又松开，骨节泛出青白色。
“你在说什么燕哥？我做什么了吗？”白卫连连诧异道。
“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呢？”燕逐明端起床头的一杯凉水喝了一口，液体成团如铁块从喉管坠下，胃壁被砸的生疼。
“白卫连，你真恶心。”
燕逐明说完后，也不等白卫连反应，挂断电话后拉黑了他。
——
这是《追凶》的结局，也是燕逐明的最后一幕戏。
白清茉被特案组众人逼到四处逃窜，东躲西藏，最终赵铭带领特案组将白清茉围困在悬崖之上。
二人对峙一会儿后，白清茉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要么被抓回去枪毙，要么死在现场。
既然已经走到末路，白清茉也不再装了，褪下以往小心翼翼的面具。面对赵铭时，毫不留情朝赵铭伤口上捅刀子。
即便进退两难，白清茉唇角依旧浮现出刺目的笑意，他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眉眼充斥走投无路后的癫狂。
他详细讲述在虐杀赵铭母亲时的细节，跪在他面前如何可怜地磕头求饶，下刀时手中这人的痉挛与颤抖，和脖颈断口处喷出鲜血的温度。
“砰砰砰——砰——”
四声滔天巨响，白清茉胸口骤然炸出四块大洞，喷泉一般的红色从他胸腔中喷涌，一身纯洁的白色霎时被染成深红。
喉腔涌上粘稠的血气，白清茉擦去嘴角溢出的大片血迹，缓缓退后几步，在湿滑的崖边摇摇欲坠。
他冷眼看向一旁被队友控制住的赵铭，笑的讥讽又欣慰，仿佛达成了什么目的。
随后他张开双臂，闭上眼往后一仰，红白相间如残破的蝴蝶一般轻飘飘坠落——
“扑通——”一声闷响。
湍急河流中快速晕染出淡红，随后迅速被乳白色巨浪包裹，翻转间水面恢复以往的颜色。
燕逐明被安全管理人员捞起来时，呛了好几口水，眼白被河水刺激地发红，他裹紧衣服冻的瑟瑟发抖。
小何在他肩膀上披上一件毛毯，为他擦拭完全浸湿的头发。
“不行”陈导紧盯镜头，不太满意，“孟重都，最后的动作呢？”
孟重都挑眉，一脸无辜:“抱歉陈导，我忘了。”
陈导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燕逐明:“逐明，去吹干头发和衣服，重新妆造，再来一次。”
“好。”嗓音沙哑的厉害，燕逐明咳嗽一声，右手无意识按压胸口。拍摄时用的空弹包，可这么紧的距离打在胸口，燕逐明不用看都知道绝对青了。
第二次拍摄，孟重都忘了某句台词，不算严重，但以陈导吹毛求疵的性格，必定是不合格的。
燕逐明又被人从河中捞起，这次他呛水呛的更厉害了，指尖由于失温而冰凉。小何正在替他揉腿，因为长时间泡在冰水里，他的脚抽筋了。
“再来一次。”
一连三次，孟重都或多或少总是会出些小问题，要么忘动作，要么忘台词，要么节奏混乱。
燕逐明脸色已经全然惨白了下去。胸腔灌水的刺痛与空弹包打在皮肤上剧烈的疼痛交相呼应，呼吸之间如有若无混杂着些铁锈的腥味。
左手臂阵痛过后弥漫出一股从骨子里渗出的痒意，他无意识轻挠，出现一些自己都没能发觉的，凸起的小红点。
拍摄坠崖时虽绑有安全绳，水下也有救生人员包围，方便及时施救。可下坠之时剧烈的失重感是完全真实的，落水瞬间被刺骨液体包裹的瞬间无异于一次又一次死亡。
此时已接近下午三点，一天时间已经要过去，还没有任何进展。
“今天还能再拍一次。”陈导看了一眼天色，又看向还在吹头发的燕逐明，最后转身面向孟重都的方向。
“我不喜欢任何人在我的片场闹情绪，不管发生了什么。”
“这样耽搁的是大家的时间。”
“孟重都，最后一次。这次再出问题，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燕逐明跳了多少次，你就给我跳多少次。”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针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