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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留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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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小石子悄然坠入湖面,隐没在湖底深处。
林湫暗暗松了口气。
很快,三个胜负方都出来了,裴骁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几张牌,从背面看过去毫无分别,银边勾勒,灯光下显露出若有似无的精致纹路,细碎的光闯入眼帘,竟生出一种立体感。
裴骁唇角微翘,眉眼生辉,三组负方分别得到两张牌。
林湫看到对面的黑发青年一脸懊恼,摆出来一看,是公主牌,金发男子倒是笑意盈盈,夹在两根手指间的正是王子牌。
最后则是惩罚牌。
黑发青年随手一抽,随后翻过来给林湫和陆峤年看,牌面上是一瓶红酒。
什么意思?
就喝酒吗?
很快,一旁身着燕尾服的服务生送进来一瓶醒好的红酒,金发男子一手持王子牌,一手在桌面上轻点两下,笑说了一句俚语。
林湫听懂了,是和上次一样的意思。
黑发青年面色泛红,从他大腿上站起来,单膝跪地,接过红酒杯灌了自己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努力凑到金发男子唇边,嘴对嘴喂了下去!
猩红的酒液顺着两人的唇角滑落下来,到下巴、脖颈、锁骨,随后隐入深处。
喂酒的人身处低位,要想喝到酒汁,高位者就得弯着身子扶着腰不断索取。
看得人面红耳赤心猛跳。
一杯酒还不够,抽中的酒是一整瓶。
金发男子或许是觉得不够,就把黑发青年拦腰提了起来,像抱枕似的抱在怀里索酒。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总算是分食完了一瓶酒,整理整理被液体浸湿透了的上衣,坐回原处。
“别担心,他们是一对儿,玩得开了些。”
陆峤年凑到脊柱紧绷的林湫耳边低声说,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贴近了,中间的空隙勉强能插得进一根手指。
林湫点点头,心里有些奇怪,淡淡“嗯”了一声。
国内也有类似的游戏,他见到过。
他也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在他的认知里,存在即合理。
两外两组稍微好些,一组是往脸上画鬼脸。
最后一组林湫倒是没发现到底是什么,但那两人出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抽到公主牌的小男生扭扭捏捏的,走路姿势有点奇怪。
第二轮开始,林湫盯着自己手里剩下的两张牌,再次无奈叹息,最终择出王牌——最大的方片3。
陆峤年似乎有些犹豫,最后把两张牌背面放到桌面上,对林湫说:“你随便帮我选一张。”
游戏规则是两人不能看到对方的牌面,这也不算违规。
林湫随便翻开一张,是方片10。
对面也出了牌,红桃7加红桃8。
“诶呀,阿年和阿湫输啦。”
裴骁立马闪现在两人面前,笑眯眯拿出两张牌,先让林湫抽。
牌反过来,是一位穿着蓬蓬裙的公主,做工很特殊,能在二维平面做出三维立体的感觉,他甚至感觉那位优雅的公主在对他微笑。
林湫:“。”
毫无疑问,陆峤年手里那张就是王子牌了。
反正是陆峤年,他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朋友之间玩游戏图个乐罢了。
林湫神色平静地从裴骁手里抽出一张惩罚牌。
他没注意到的是,身旁的陆峤年狠狠瞪了裴骁一眼,裴骁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捏着牌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这一下肉眼很难捕捉到,但那张惩罚内容过于特殊的牌被替换下去,取而代之的只是普通内容的牌。
林湫盯着手里那张牌陷入沉思,牌面只有一件裙子,和他那张公主牌很像。
他把那张牌公之于众,问陆峤年:“这是什么意思?”
陆峤年左眉微抬,意味深长地抿抿唇。
“道具就是一件白裙哦。”裴骁替他解释,一抬手,立马有人送来……一件裙子,。
林湫:“……”
一定要穿吗?
都选择玩游戏了,要是坏了游戏规则多不好。林湫内心挣扎,一时间都没注意到陆峤年在看他。
“我穿。”
话音刚落,裴骁差点被口水给呛到,这件裙子不是陆峤年亲自买的吗?按照林湫尺码买的,现在他说他要穿!
这尺码撑得进去吗他。
林湫也被这一句给拉回现实。
陆峤年一米九的大个子,把那件白裙子散开来往自己身上比划时,那裙子连把他身体给挡住都困难,别说穿进去了。
这场面着实有些滑稽,在场人几乎都知道陆峤年的身份,此刻无一不目瞪口呆注视着这位LX和南泽双集团的接班人陆大公子手里提着一件做工精细的纯白长裙。
有人手一滑,酒杯摔倒在地,溅了不远处林湫一身酒渍。
一狠心,咬咬牙,林湫站起身从陆峤年手里把那件白裙拿了过来,丝制的裙子料子很好,摸上去很滑,甚至还透出隐隐光华。
“算了,既然是我抽到的,我来吧。”
这句话落到众人耳中,他们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要是陆峤年穿女装的事儿流露出去,不知道要掀起多少风浪。
尽管这个房间里的人也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万一呢?
好在林湫把裙子拿过去了,还好还好。
裴骁也被陆峤年给惊到了,饶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脑子里想到陆峤年穿裙子的那一瞬间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没告诉林湫,其实主动权在拿到王子牌的人手上,他也没打算解释了,赶紧带林湫去换衣间。
这条裙子款式还是挺简单的,林湫轻易就把自己套了进去。
出来时,所有人不由得都把目光放在了林湫身上。
不得不说,这件裙子确实很适合他,林湫本来长相就偏中性,这么穿,尽管没有化妆,只要不出声,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就是女性。
虽然胸口瘪了点,但那张脸可是顶级的,叫人不住分泌唾液,垂涎欲滴。
“可以了吧?”林湫问,坐回陆峤年身边,泛着冷意的裙摆一下蹭到陆峤年的手肘处。
他忍不住微颤一下,感觉身体开始烧了起来。
“要穿多久?”
“游戏结束就行。”裴骁眸光闪动,忙回道。
裙子虽然挺合身,但是是夏款,有些单薄,陆峤年怕他受凉感冒,就把大衣给他披上。
大衣披在外面,其实也看不出来什么,林湫没把裙子当回事,反正衣服只做蔽体之用,美丑不过是点缀。
“好,开始第三轮吧。”
另外两组的惩罚应该都已经过了。
第三轮,林湫把自己的那张黑桃A拿出来时已经不抱希望了。
陆峤年手里剩的那张是涨黑桃3。
而对面则是红桃10加黑桃J。
林陆队完败。
但是三次两人都匹配到了相同花色的牌,巧合吗?
这回换陆峤年先抽牌,当他手中捻着那张穿着修长黑礼服的王子牌时,林湫就知道剩到自己手上的那张牌上边又是蓬蓬裙公主了。
没事儿,他一向运气不好。
林湫又抽了惩罚牌,翻过来的一瞬间像把它给放回去。
这张牌和第一轮游戏时对面抽到的红酒瓶一样的。
他可不想那样子。
陆峤年也没准备那样做,站起身,拿过醒酒瓶一杯杯给自己倒,每一杯都是一饮而尽,没漏一滴,直到全部喝完。
中途林湫想帮他一起喝,被他给拒绝了。
“一看你就不会喝酒,没事,我酒量好得很。”
林湫抿唇不语,由着他去了。
其实陆峤年不知道的是,林湫酒量不比他差,从小就在田叔的影响下喝酒,刚开始喝的是自家酿的米酒,度数不高后来就喝烧酒和高粱酒,慢慢地酒量就上来了。
他还记得刚上大一时和几个师兄组局,五个人都喝趴下了,他还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什么事都没有。
一整瓶酒下肚,陆峤年脸色酡红,一只手被林湫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但就在这时,还有人端着酒杯来向他碰杯。
“我来吧。”林湫直接接过那酒杯,仰头,杯底朝天,酒液立马见底。
“我们先走了。”林湫双手扶着陆峤年正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看向裴骁,“方便帮我们找个代驾吗?”
“当然,阿年可是我好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义不容辞。”裴骁乐呵呵笑着。
林湫不理解叫个代驾怎么就两肋插刀了,只当他是喝多了瞎说话,毕竟他坐在旁边也是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把酒当水似的。
下一秒,林湫自己站不稳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身边的陆峤年也成了三头六臂,重重叠叠的影子晃来晃去。
“我还没醉,回家吧。”陆峤年缓缓开口,反手扶住林湫。
“不对,我有些晕。”林湫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胸口烧得厉害,快把他整个身体都烧着了。
“什么?”
“酒量这么差,就喝一杯就醉了?”
不是的,那酒里不对劲儿。
林湫想说,但是已经说不出来了,那杯酒把他身体里的水都烧干,意识也逐渐涣散,眼睛已经看不清前路了,就连身边人说的话都听不大清。
林湫的脸色看起来太差劲,连抓着陆峤年的那双手都开始发烫。
“裴骁?!”陆峤年怒吼一声。
裴老板麻溜地大跨几步上前:“这是怎么了?”
“他喝的什么酒?”
裴骁这才发现林湫垂着脑袋,得靠着陆峤年的身子才能站起来,要是陆峤年一松手,林湫怕是会直接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转头看看那酒杯,裴骁倒吸一口凉气,告诉陆峤年一个事实:“他喝的那杯酒好像是给Oliver的。”
Oliver是刚刚坐在林湫对面黑发青年的名字。
陆峤年立马会意,懊恼地翻了个白眼。
“房卡。”
裴骁立马递给陆峤年一张瞄着金边的黑色房卡,上头印着一只小小的金色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