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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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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越过千山万水，降临他们这个小家。
将醒时，林湫感觉到一个重物正压在自己腰上，睁眼一看，又是陆峤年的胳膊。
对此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十分熟练地把胳膊给拿走。
“林林，我爱你。”
然后身后人就又凑近了些，几乎是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林湫：“……”
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挂钟，还早，而且陆峤年好像也很闲，每天大半时间都陪着他，只抽出几个小时出去，应该是上班吧。
就这样再睡会儿吧。林湫想，没动那只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了。
等再次睁开眼时，陆峤年已经把饭给做好了。
林湫发现自己的嘴被养叼了，他也出去吃过外面的饭菜，食之无味，比起陆峤年做的，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陆峤年也发现了，自己实在忙得厉害没空时，会联系酒店厨师做好饭菜送回家，但那两次林湫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于是陆峤年不管再忙，都会把饭点的时间拨出来。
两人几乎三餐都会在一起，只是陆桥年白天还是得去公司处理事情的。
林湫也提出过想出去上班，他之前工作的律所一直保留他的职位呢。
但被陆峤年给果断拒绝，理由是他大病初愈，必须得好好休养。
于是往后他没再提了，他也知道，自己一个月挣得可能还没陆峤年一天挣得多。
但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尽管他账户里还是有几十万存款的，就算短时间不工作也没关系。
但有些无聊，林湫就开始泡图书馆，有时还能进附近的宁泽政法大学去旁听。
他还是有些奇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读研直接毕业了呢？
就算保不了研，应该也不至于考不上吧，他做过去年的考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挺简单的。
算了不想了，人生哪有回头路，不如往前看，往前走，这条路的风景也不错嘛。
大课上完之后，林湫就独自往校门口走。
“小湫！”
循声回头，林湫看见了刚刚的代教老师，没记错的话，应该叫秦嵩。
“秦老师？找我有事吗？”
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眼神却是那样陌生，秦嵩顿感脊背发凉。
陆峤年告诉他的情况是，林湫出了车祸，植物人三年醒来后就失忆了，现在谁也不认识。
他不信，几次想去见林湫，但都被陆峤年给拦下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偶然遇见他。
“小湫，你不记得我了吗？”他露出一个不失风度的淡淡的苦笑。
林湫心里一顿，他了解到眼前这个秦嵩教授不到三十岁就把自己的事务所搞得风生水起，在宁泽占有一席之地，现在甚至可以与正信律所平分秋色，他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不好意思，秦老师，我之前出过车祸，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林湫简单解释了下，同时在脑海里回想，自己手机里并没有这个联系人啊。
准确来说，他手机里联系人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外就只有陆峤年熟悉些，其他的应该都是之前的同事或是客户。
亲耳确认，饶是秦嵩早有预判，还是忍不住酸了鼻头。
这几年陆家的事在宁泽惹起轩然大波，秦家也往里插了一脚，他作为秦家人不可避免地知道一些内情，直觉告诉他，林湫貌似也和陆家的事有关。
甚至他还知道，林湫和南泽集团董事长陆斯延出车祸的时间是同一天，不会这么巧吧。
正是因为陆斯延出了车祸，这才给了陆峤年见缝插针的机会，否则他要想完全把南泽洗牌，还得再脱一层皮，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没关系，我是你师兄，之前还是同事，也是朋友，我是临时来代课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秦嵩已经恢复了常态，露出一个十分亲和的笑容，无可抵挡的那种，朝林湫伸手。
林湫没察觉到对方有什么不轨意图，便笑着和他握了手。
然后秦嵩就提出要请他吃饭，以朋友的名义。
林湫欣然同意，并给陆峤年发了消息。
【林湫：中午和在学校交的朋友一起吃饭，不用等我了，好好吃饭。】
收到消息时，陆峤年有些意外，林湫并不是喜欢交朋友的人，但他现在愿意同外界交往，与人连接，这是好事。
【陆峤年：好，我请你们吃饭，代问好。】
【陆峤年：转账5200，表情包比心。】
林湫有种被保养的奇怪感觉，他不想收，但不收的话陆峤年会伤心，晚上又会缠着他。
最终林湫收了，陆峤年很满意，同时把自己手上的文件交给助理，温声道：“这个方案不行，重做。”
Beryl助理表示从没见到过上司这么温和的笑容和嗓音，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手里的文件告诉她并没有。
秦嵩带林湫去了一家很有江南味道的私房菜馆，那里的服务员都穿着旗袍、脚踩高跟鞋，个顶个好看，就是感觉一直端着会很累。
秦嵩是这里的会员，林湫想请客吃饭的主意又落空了。
菜单上那些名字也是云里雾里的，林湫索性随便点了几个听着好听的，然后秦嵩再添了几个。
如鱼得水，就是清蒸富贵鱼。
锦上添花，就是蟹粉狮子头。
碧波映月，就是菜羹豆腐。
风荷举翠，就是荷花酒。
……
挺好的，挺好的。林湫动了几筷子。
“小湫，你的失忆症有治疗可能吗？我认识几个这方面的医生，业内比较权威，需不需要我帮你预约一下？”
秦嵩认真道，尽管现在失忆的林湫看上去过得不错，但他认为，原本的林湫不会甘心。
林湫被说动了，他也挺想恢复记忆的，但陆峤年请来的医生看上去也很厉害，他们都说没办法，而且也不清楚这个秦嵩的底细……
“小湫？”
“嗯，那就试试吧，谢谢秦老师。”
“叫我秦哥吧，不要跟我客气。”
林湫犹豫了下，叫了声“秦哥”。
秦嵩愉悦地眯起了眼睛，然后当着林湫面打了个电话：“下午就有空吗？好，那我问问。”
林湫慢腾腾嚼着一块鱼肉，虽然肉质很嫩，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平时陆峤年是怎么做的呢？
“小湫，今天下午有空吗？带你去看医生。”
“有空，没问题。”
林湫放下筷子，示意自己吃好了。
秦嵩也很快擦了嘴，实际上他们这一桌除了那条清蒸野生大黄鱼被吃了近一半外其他的都没怎么动过。
看到那位医生时，林湫就知道，秦嵩没骗他，是很靠谱的样子。
检查完后，那位医生却说林湫这种失忆情况貌似重物撞击不是主要原因，更大可能是药物引起的。
林湫想起自己每天都会被陆峤年监督吃药，便如实告知了，陆峤年说他有胃病。
医生思量一番，摇摇头，这种特殊情况他还从未见过。
就在医生想要进一步给他做全身检查时，陆峤年到了。
“林林！你怎么还不回家？我来接你了。”陆峤年朝他奔来，很快抓住了他的手。
秦嵩也很快赶来，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林湫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秦嵩，怎么又是你？”陆峤年没好气道，把林湫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
秦嵩拧眉，他隐隐觉林湫失忆这事儿和陆峤年逃不了干系。
“小湫已经出院，我不能和他叙叙旧？”
“叙旧又叙到医院里来？”
“小湫说他有记忆缺失症，我找了医生给他看看不行吗？”
“林林有主治医生，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操心。”
“我是他师兄，也是他朋友，我有关心他的义务。”
“不好意思，我是他男朋友，是家属，我比你更有义务！”
……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林湫赶紧把两人拉开。
这种情况他还是头回遇到，帮谁都不行，只好跟秦嵩道了歉，然后把理直气壮的陆峤年拉回家。
“林林，你今天和他一起吃的饭？”
“嗯。”
得到确认，陆峤年就跟吃了一斤花椒似的不是滋味，整个人笼上一层阴郁之气。
他知道林湫出事之前见过秦嵩，并且两人还在同一间包厢里待了近一个小时，秦家人嘴严实，他也撬不出来俩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到宁大去蹭课，碰巧遇到了而已，他看上去不像坏人，而且之前还和我是朋友。”
林湫的语气放缓了些，是哄人的意思。
“林林，你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家里老公和儿子都等着你呢。”
陆峤年侧首，发现林湫正盯着他，乖巧的模样特别讨人喜欢，那股子阴郁之气一下子就被扫尽了。
“好好好，以后和谁吃饭都给你单独报备，峤年，别气了，我都不记得他。”林湫眼中含笑道。
得了允诺，陆峤年舒展了眉眼，安心开车，林湫则在一旁憋笑，脑中浮现出家里的柯基小年，心想这俩不愧是父子，一个给条鸭肉干就开心，一个说句漂亮话就开心。
晚饭时，林湫一直在想今天医生说的话，有些烦躁。
“记忆始终在你脑海里，但是它们现在被关进匣子里锁了起来，你要找到与那把锁对应的钥匙打开匣子才能豁然开朗。”江医生告诉他，并把双手摊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没有那把钥匙。”
钥匙，他要找到钥匙，钥匙在哪儿呢？
林湫眯起眼睛努力思考，手里的米饭先被喂给左脸再到嘴里。
还是陆峤年趁他不注意伸手给他擦掉，然后鬼使神差地就把那洁白米粒塞进嘴里，嗯，还是香的。
林湫把匣子和钥匙的事告诉陆峤年。
他眨了眨眼睛，给林湫用筷子拣了一大块清炖狮子头，安慰道：“找不到钥匙也没关系，我会记得你，记得所有事，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这样啊。”
林湫迅速垂下眼眸，碗里的米饭还没吃到一半就放下了筷子，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像是回应，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你爱的不是我，峤年，你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都会发光，像是看到什么宝贝似的，或者说是想从现在的我身上寻找从前的我的影子，但我给不了你那个我。你对我很好，但我不敢接受你的好，我没法给你同等的回应。”
他胡乱抓了把头发，任由发丝随意散落在额前，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逃避陆峤年的眼神，自己喃喃着。
“我找不回我的记忆，我不是完整的一个人……”
陆峤年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爱人，漂亮的眼眸蒙上一层阴翳：“林林，没关系，就算没有记忆，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加倍努力，让你爱上我。”
林湫没说话，起身回了房间，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上，外面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水流声，那是陆峤年在刷碗。
两人在一起时，他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
他做菜手艺极好，精准了解林湫的胃口，他不喜甜腻、不喜酸食，凡海鲜必除腥到位，凡家畜须掐头去尾，菜里可以有葱姜蒜味，但不喜欢固态葱姜蒜……
但是他太好了，好得不像是真人。
林湫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的，值得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么无条件的对自己好，他更怕他还不起这么好的爱。
在他的认知里，在感情上欠债是件很糟糕的事。
水流声停止，脚步声慢慢逼近。
陆峤年换了件干净衣裳，拖鞋上床贴在林湫身后抱住他：“没有记忆也挺好的，你现在的样子也很可爱，我很喜欢，你就待在原地，我来努力就行。”
不知是不是林湫的错觉，陆峤年的身体在发抖，嗓音也低沉了些，他在害怕吗？害怕什么？他好像不希望他恢复记忆。
“该吃药了林林。”
“好。”
今天还没吃药，吃完药就好了。
不管怎样，至少这个人现在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或许自己应该相信他。林湫在心底告诉自己。
夜幕降临，两人相拥而眠，陆峤年刚开始每晚都要想方设法抱着他入睡。
林湫没法子，就默许了，后来竟然觉得这样也挺舒服的，慢慢开始配合他，不排斥他的肢体接触，到现在就默契地把怀抱敞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