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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回来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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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问:“什么故事?”
“我小时候经常做噩梦睡不着。”季桉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自顾自接着说:“睡不着我就跑客厅坐着。用我妈的话说,小小的个子,大半夜神愣愣坐大厅,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看着怪瘆人的。”
萧淮认真地看向他:“梦到什么了?”
季桉耸了怂肩,“不知道,记不清了。光怪陆离的,跟放电影一样。”
萧淮有点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再开口时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后来呢?”
“后来……我爸是医生,给我药倒了。但是只管了几天,后面就没有用了。后面是我奶带着我回老家住了一段时间。你知道老家嘛,医生不行的话就信点其它的方法。”季桉晃了晃手腕上的圆环手串,“她带着我求了个手串,还给我取了个小名叫‘阿满’,神奇的是我后来真的就好了。”
季桉有点乐,接着说:“听我妈说,我小时候其实挺不爱说话的,跟个自闭儿童一样。但是从我奶那里回去之后就的性格大变,活蹦乱跳、活力四射,狗都嫌。”说完好笑地摇了摇头。
萧淮垂着头盯着手中的木雕一句话也没有说,再抬眼时眼眶都是红的,他也没接季桉的话,只抬头说:“阿满,你看,今晚月圆。”
季桉没有注意到萧淮的称呼,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季桉想到了梦里的那封信,他认真地盯着萧淮,“萧总,你相信人有前世吗?”季桉一直怀疑萧淮跟他一样,应该是记得点什么,不然以萧淮的性格,俩人不会熟悉这么快。
萧淮没有直接回答,他看向季桉反问:“季总相信吗?”
“我信!”季桉肯定回答。
萧淮紧紧攥着手中的木头,因为用力,指节发白。季桉的这两个字给了萧淮巨大的力量支撑,他一个人走了太久太久太久了。
回忆是沉重的,但同时也是幸福的!能再次遇到季桉已经是他前世用尽所有所求的了。
“前世因,今生果!信则有!”萧淮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翻涌,提醒季桉天快亮了,“季总,该回去睡觉了!”
季桉没有再继续往下问,记不记得不重要,人在就行。“那行,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他站起身,冲萧淮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回房间了。
“好!”萧淮看着季桉的背景,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了一丝沙哑。
萧淮从记事起就总爱梦到兵荒马乱的场景。混乱、狼藉、急促……就像是有人故意将这杂乱无章的画面故意强塞到了他的脑海中。只要一闭眼,这些画面就会像本故事序幕一样,一帧一帧演绎。
那时他年纪小,面对这不知来处的画面惶然不知所措,所以在夜里他总是瞪大眼睛等天亮,变得沉默、孤僻,不再说话。
家人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那些场景过于宏大,不是一个小孩子能理解的,他好像也无法说出口。于是父母带着他辗转了很多家医院,但是依旧没有好转。后来被逼无奈,也跟季桉的奶奶一样,开始求仙拜佛。他看着立在他面前高大威严的各个神像,眼睛里只有冷漠跟排斥。
后来父母带着他到了凌江镇探望好友,他独自一人溜了出去。父母找到他时,他正定定望着将军祠已经有点破了的塑身,开口说了多年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带着不解:“他怎么破了?”
父母欣喜若狂,认定凌江镇这个地方有利于他治病,便带着他定居在了这里。
萧淮也在这里找了那些梦境的来源,那是他们前世经历过的事情。他以为没有人记得了,那些前世今生的缘分!
萧淮拿起了刻刀,指尖微微颤抖。
手中的雕像其实已经初见雏形,萧淮稳了稳心神,带出最后一道。但是因为太用力,手指没收住,锋利的刀片直接拉过食指,在掌心带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刀口微微有点泛白,片刻后,鲜血淋漓。
萧淮把刀扔桌子上,没有管正在不断流血的手掌。他换了没有被划伤的右手拿着刻好的木头人,静静看着,而后沉默地笑了。
季桉睡醒起来的时候已经快过中午饭点。这时候丁乐刚好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他醒了没有。季桉回复了句说起了,又问了下他在哪里。来人家地方睡到大中午才起,季桉也有点不好意思。
丁乐:我在大厅,你要是不想出门我让客房把餐送你房间去。谢老师他们几个狗东西还没有起,你不用着急。
像是提前得知了季桉的尴尬,丁乐善意补充。
季桉快速收拾完,拿走外套就往大厅走。丁乐应该正在跟工作人员对接工作,周边坐了几个人。
季桉犹豫了下要不要过去,没想到丁乐直接直接冲他招了招手:“桉桉,这里。”然后对工作人员补充了几句,一堆人都离开了。
“睡好了吗?”丁乐问。
“舒服,你这边的床睡着让人不想起来。”季桉在丁乐对面的沙发扶手上坐着。
丁乐给季桉抛了个‘识货’的眼神,“我亲自挑的呢。”
季桉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不吝啬夸奖:“厉害!”
丁乐得意一笑,站起来招呼季桉往餐厅走,“走走,我们去吃饭。趁现在还没有正式开业,能吃个清净。”
季桉想到谢老师他们还没有起,说:“不等他们吗?”
丁乐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就我们俩。老萧今天一早就跟丁老大一起走了,老魏紧跟着也走了,他们仨都有事。剩下的昨晚喝大了,都睡着呢,不用管他们。”
“萧总也走了?”季桉有点诧异,昨晚他们聊到快天亮了,看样子估计也没睡,直接就离开了。
丁乐拿着手机回复了个消息,声音有点低:“一早就走了,走之前专门给我发了个消息,让我照顾照顾你。”说完轻嗤了一声:“还用他交代!”
餐厅快速上好了提前准备好的菜,都是宁海的特色。涮羊肉、手抓羊肉……总之一桌总少不了牛羊。
季桉见丁乐在忙,给他盛了碗汤。丁乐抬头笑着说了声‘谢谢’,锁了手机跟季桉聊天。
“听萧总说,你也是渝州人?怎么会到宁海来?”经过几天的相处,季桉跟丁乐臭味相投,很合得来。想到自己之前脑补的豪门大戏,有点好奇。
丁乐喝了一口季桉盛的汤,开玩笑地说:“被赶过来的。”
“啊?”
丁乐看着季桉精彩的表情,扑哧笑了,“骗你的,我自己跑过来的。不知道你在渝州有没有听说过‘博丰’?”渝州三足鼎立,意安、博丰、英达承担了渝州大半的税收,其中博丰就是丁家人的产业。
“做地产那个?”
丁乐点点头,“嗯,我是丁家的养子。”
季桉抬头诧异地看向丁乐,但是丁乐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自顾自吃着菜。季桉他们工作室是赶上了互联网的发展做起来的,跟博丰、意安这样规模的企业完全比不了,他也确实没想到丁乐会是丁家人。
丁乐见季桉停下了筷子,招呼了一声:“发什么愣?一会儿菜凉了。”
季桉笑了笑,说:“有点惊讶。”然后侧了侧身子,开玩笑:“我也是打入豪门圈了。”
丁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故事有点长,一句两句说不清。一句话概括就是脱离家族,独自艰苦奋斗。”
“佩服佩服!“季桉配合的恭维了句。想到这两天一众人的相处,也没有什么纸醉金迷,都很平易近人,说:“突然发现你们豪门圈也是蛮接地气的。”
“家里长辈是从抗战时期走过来的,经历过贫苦、饥荒。哪怕后面生意做大了,骨子里面的东西不会忘,所以对子孙教育的也很严格。要是谁敢声色犬马、玩物丧志,绝对家法伺候。”丁乐比划了下筷子,在空中簌簌划了两下。
然后指着门口萎靡恍惚飘进来的陆知:“比如这逼,看着跟傻缺一样,但其实是英达的准继承人,不过是才回国摆了。”
季桉看了看明显没睡醒的陆知,举起汤碗给丁乐敬了一个:“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丁乐摆了摆手。
这就是丁乐喜欢季桉的原因,这人眼神跟心都很纯粹,哪怕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不谄媚。有的人听到这儿估计已经开始攀关系了,但是季桉不是。哪怕是有点吃惊,也仅限于‘原来是这样’啊,过了就过了。
“丁二,又说我什么坏话呢?老远就看到你在指我。”陆知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到了丁乐旁边。
丁乐翻了个白眼,他跟陆知从小到大都在互掐,但是关系也是真的好:“能说你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陆知嗤了一声,不跟丁乐一般见识。他揉了揉了太阳穴,说:“这个时差终于是倒过来了。”
丁乐盛乐碗汤递给他,“还没问你呢,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陆知自从5年前出国就没怎么回来过,无论他们怎么说,都一副要在国外定居的样子,这次倒是自己屁颠屁颠回来了。
陆知喝了口汤暖胃,冷哼了一声说:“回来抓人。”
丁乐一下子来了兴趣,靠近八卦问他:“谁啊?”
陆知推开丁乐,语焉不详地说:“还能是谁啊?”
丁乐拍了下桌子,激动道:“卿时哥啊?”俩人的爱恨情仇能追溯到8年前,那时候陆知死缠烂打追人家,俩人好了没两年,突然就分开了。然后就是一个人断联,一个人出国。
听到温卿时的名字,季桉抬头看了陆知两眼,若有所思。
所以,师兄说的朋友的朋友是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