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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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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语气平淡，有点心不在焉。
郑子奇还想说些什么，可脑子里却突然拉响了警报。
他迅速回身，宛如标准的好学生般垂头，认真看书。
可他毕竟不是真的好学生，余光飘忽，一瞟，正好对上门口老班的死亡射线。
他立刻收回余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齐岳收回视线，走上讲台。
犹如皇帝巡视臣子般寸寸扫视，然后，“咚”的一声，重重的把保温杯放到讲桌上。
“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有数！有些人我就不点名了，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有没有把心放在读书上！”
点到为止，齐岳深谙这个年纪的小心思。
说多了，老师再有理，也变成得理不饶人了。
“喂喂——”
广播发出声音，郑子奇惊愕抬头，不是吧，美杜莎还告教导主任了！
看了看齐岳并不好看的脸色，郑子奇心底绝望呐喊——吾命休矣！
都怪烦人精！
郑子奇狠狠的瞪了黎安一眼！
“全体师生注意，在此通报一则处分，高二一班闻越公然逃课，影响恶劣！虽然事出有因，但做法是万万不可取的！
所以，学校给予闻越全校通报处分！
望全体师生引以为戒！”
广播结束，全班噤若寒蝉，郑子奇一点都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神色更加悲愤。
可恶！居然敢罚他老大！
他一定要上告！
告到爸妈那！告到闻叔叔那！
“郑子奇——！”
齐岳警告的投来视线，这群小兔崽子，眼睛一转他就知道心里憋的什么屁！
特别是郑子奇，简直跟那个什么奇的狗一样，精力旺盛、且惹是生非！
郑子奇撇开视线，切，和闻哥比，老齐算什么！
这视若无睹的态度让齐岳恨得牙痒痒，这些有权有势的小崽子最难搞了！
他走下讲台，郑子奇腿往课桌外一移，上半身还端正着，下半身早已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眼睛宛如监视探头般，眨都不眨的观察着齐岳的动向。
只要他一动手，他立刻就跑！
靠近了，两米，一米，就是现在——
“啪——”
齐岳的手预判似的按在郑子奇的肩膀上，把如雨后春笋般起身的人狠狠的按了回去。
“嗷！”屁股重重落在椅子的木板上，痛得郑子奇大叫一声。
齐岳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和闻越说着话。
“我看郑子奇对这个处分有异议，你和他说一下吧。”
这话一出，郑子奇的眼神更加凶狠。
可恶！居然敢用他威胁老大屈服！
他宁死不屈！
闻越一直在想理由，一个可以合理去找黎理的理由。
听到齐岳的话，这才将视线移到郑子奇身上。
上一世，他主动斩断了所有人的联系，像个孤魂野鬼的活着。
和郑子奇也早已生疏，可意外的是，此刻，他竟好像知道郑子奇在想什么。
于是点头，等齐岳满意的走开，才开口。
“处分是我自己认的，别去告状。”
郑子奇一时有些怔愣，然后就是好奇，全程没有丝毫对他决定的质疑。
“为什么啊？闻哥。”
闻越没有回答，只是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怎么被罚站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郑子奇开始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和黎安的那场大战。
“闻哥，我永远是你最信任的小弟，对吗？”
对郑子奇，闻越总是多几分耐心。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和闻家情况不同，郑子奇是郑家最小的孩子，从小就是娇宠着长大的。
不用继承家业，自然也就少了许多课程。
所以，其实闻越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但这不多的时间，却几乎全被他占满。
也只有他，不怕闻越的冷脸。
“快说呀，闻哥，你小时候可都答应我了的。”
郑子奇催促的声音传来，闻越回神，回答，“是，你是我最信任的、唯一的小弟。”
其实，闻越也不懂，郑子奇为什么好好的朋友不当，偏偏要当小弟。
他看着他起身，耀武扬威的跑到一个长相有些邪气的男生身边，眉飞色舞的说着些什么。
黎安，黎家的私生子。
黎家现任当家人出了名的花心，私生子一大堆，黎安不是里面最厉害的，可却是笑到最后的。
不过不重要，翻不起什么风浪。
淮安中学的老师几乎没有拖堂的，甚至，提前几分钟结束内反而是常态。
所以，铃声一响，闻越立刻起身。
郑子奇刚转身，想说些什么，可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
他收回视线，嘟囔着抱怨。
“肯定又是闻叔叔给闻哥布置任务了，这么多课程迟早把闻哥压垮。”
怪不得闻哥昨天逃课，原来是被闻叔叔逼的！
郑子奇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闻哥今天都沉默寡言了。
不行，他得告诉兰阿姨！
——
闻越早已冲出了学校，“周叔，陵城一中附近。”
说完，他闭上了眼，平复着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手却不自觉的蜷缩、握紧，直到用力得微微痉挛，他泄力，又不断重复。
好像这样才能证明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路平稳。
“少爷，需要我在附近等你吗？”
闻越拒绝，“不用。”
周平点头，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开口。
“少爷，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闻越下车，淮安中学比陵城一中放学早，他来的时间刚刚好。
5分钟后，下课铃声响起，陆续的有学生从校门口出来。
闻越站在小巷子的阴影处，默默的注视着校门口。
直到，那道身影的出现。
是黎理，真的是黎理。
他如饥似渴，好似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终于被海浪临幸，从那汹涌的海浪中汲取着需要的氧气和水分。
不行，不能这样！
他低头，克制住贪婪的视线，小心的注视着，跟着。
左手却在右手腕上握出一道发白的痕迹，直到手指因为供血不足发出麻痹的警告，这才松开。
黎理并未发觉身后有人，他按部就班的去往打工的地方。
一路弯弯绕绕，本来有些破烂的水泥路也变得平整了起来。
陵城一中属于嘉兴区，附近都是老城区，他一个没毕业的学生不好找工作。
而比较繁华的裕华区则包容得多，周末兼职的学生也不少，再加上他长得不错，找到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
他早在竞赛前就跟老板商量好了，星期一到星期五，30块一个小时。
这已经是老板看在他是学生的份上格外关照了。
换好工作服，扬起早已练习好的笑容，工作开始了。
送餐和做饮品一般是一天一换，今天是送餐。
店里的糕点和饮品大多造型精美，所以他也格外小心，毕竟，不管是糕点和饮品，最低的都抵他2个小时的工钱了。
好在今天工作并不多，空闲时间还可以背一会书解解乏。
很快，天色黯淡，城市的霓虹亮起，给来来往往的人蒙上一层阴影。
闻越终于可以靠近一些了。
他知道自己这行为不对，可他实在忍不住。
那海浪并不能送他回大海，于是，他只能一次次在汹涌的海浪中呼吸、苟延残喘，然后，期待着下一次海浪带来的生机。
打工的生活枯燥、乏味，终于熬过9点半，黎理换下工作服，下班。
3个小时，90块，不多，但店里没有卖完的东西可以带走。
今天他很幸运，分到了3个面包。
没有蛋糕精致，但保质期要比蛋糕稍微长一点。
一个当晚餐，剩下的2个可以放到明天当早餐和午餐。
黎理有些高兴，又可以省下一笔了。
他珍惜的吃完一个面包，其实还没有饱，但也够了。
时间不早了，回家要将近40分钟，他得走快点了。
身边的霓虹逐渐远去，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
嘉兴区是被时代远远甩在身后的老城区，路况不好，自然也算不得上安全。
黎理步履匆匆，却并不胆怯，反而显露出一种不好惹的生人勿进感。
软柿子最好捏，可黎理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不然，他早就没书读了。
要知道，高中可不是义务教育。
身后跟着人，黎理知道，但他不想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人好像没什么恶意。
估计是什么二流子吧。
黎理不甚在意，路上空旷，月光也坦荡，好似柔和不刺眼的太阳。
这样的夜晚他看过无数次，也无甚感想，今天却无端闪过一道身影。
他今天应该不会被欺负了吧？
想法一闪而过，又很快被他抛之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