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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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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里,吸血鬼猎人王声低沉的嗓音透过电波传递到每一个尚存希望的角落:
“吸血鬼畏光,天黑前务必回到室内,关紧门窗。每日去指定地点领取圣水,银制武器必须随身携带……”
播报结束后,王声独自走向墓园。
他蹲下身,将一束白菊轻轻放在三块并排的墓碑前——妻子、孩子,还有那条陪他出生入死的猎犬。他们都倒在同一个月夜,死在吸血鬼的利爪之下。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粗糙的手指逐一抚过碑上冰凉的名字,然后起身,转身没入渐浓的暮色。
局势正在失控。
出现的吸血鬼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袭击频率也越来越高。全球范围内,登记在册的吸血鬼猎人仅剩五百余人,平均每天却要应对超过五十起袭击事件——而这仅仅是已上报的数字。真实情况更糟:沦陷区不断扩大,伤亡报告堆积如山。
银质子弹在减少,圣水供应开始紧缺,而吸血鬼仿佛永远杀不完。每个猎人的眼里都积着厚重的血丝与绝望,但他们仍握着武器,守在越来越短的防线上。
夜色降临时,王声站在城市最高处的钟楼顶端,俯瞰着零星亮起灯火、却寂静得可怕的街道。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很快又归于沉寂。
他握紧了手中的银刃。
又一个漫漫长夜,开始了。
沈事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是手腕处沉重的禁锢感——那是一副刻满符文的特制镣铐,冰冷地锁着他的手腕。
他正身处一间类似囚室的地方。墙壁是掺了圣银粉末的灰白色合金,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苍白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他偏过头,便看见了蹲在不远处的她。
是许湘文——或者说,是那个眼神清澈、眉宇间笼着轻愁的善念体。她环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离他几步远的墙边,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见他醒来,那双本就湿润的眼睛立刻蓄满了泪,却倔强地忍着没掉下来。
“别哭了,”沈事开口,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沙哑,“我没死。”
他试图起身,镣铐哗啦作响,牵动了身上未愈的伤口,一阵隐痛。他踉跄了一下才站稳,随即走到她面前——尽管隔着牢笼般的能量屏障——伸出手,虚虚地在她发顶上方顿了顿,最终只是做了个轻抚的动作。
“抱歉啊,”公主抬起泪眼,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胡说,”沈事立刻打断,却在脑中搜刮不到合适的安慰之词。他干脆朝她伸出手掌,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语气刻意放得轻松了些,“公主陛下,与其自责,不如做点实际的——你能看见外面那把挂在墙上的钥匙吗?”
他指了指囚室栅栏外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一串钥匙。那是守卫进出时留下的。
许湘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点了点头。
“试试看,能帮我把它弄过来吗?”沈事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鼓励,“你的念体可以短时间穿透实体,对吗?”
公主抿了抿唇,似乎在凝聚力量。她半透明的身影变得更加朦胧,一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精神丝线从她指尖探出,颤巍巍地伸向栅栏外,朝着那串钥匙缓缓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