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选拔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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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
明蔓点头，“老师他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所以日常会关照我一些。他没有恶意的。最近老师有位客人，他……有渠道弄到一些新鲜的食物。哥，或许之后那位常先生有机会扩大食物的供给，让咱们都能吃上正常的食物。”
这些基本上就是明蔓知道的所有信息了。第一回说谎，她的内心没好受到哪里去，这一回能够将这些话都吐露出来，明蔓如释重负。
她紧张地期待着明茂的反应，明茂却只能回给她一个勉强的微笑。
明茂脑海里又浮现了上午金德才说的话。
“嗨呦，茂小子，我是看在老邻居的份上才来跟你说。现在外头风声紧，望海基地的砖头捂得严实，往外流的就更稀罕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张嘴等着呢！”
他枯皱的老脸凑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陈腐的气味：“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外头真乱起来，你护得住小蔓？要我说，你也该为自己、为这个家，多寻条路。”
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神神秘秘道：“最近……有人找过你了吧？那些人路子野，但出手大方。营养砖在他们那儿，能换到你想不到的好东西，药、燃料，甚至……能让你这腿好受点的东西。”
“反正嘞，话我就说到这。”金德才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市侩样，“要不要搭这根线，你自己掂量。不过我可提醒你，这机会不是天天有，那些人……耐心也不多。这样，你给我块营养砖，我拿去换点东西给你看，你就能信了。”
屋里沉默无声，眼见着面前的妹妹似乎越来越不安，明茂试图牵起嘴角。
“蔓蔓，”他听见自己平静到诡异的声音说，“老师对你好，你要记在心里。以后……更要好好工作，别辜负人家。”
“哥……”明蔓牵着他的手慢慢收紧，她觉得这话不对劲，听起来像在交代后事一般。
“我没事。蔓蔓，你有没有好好谢谢老师和那位先生？”
明蔓依然有些怀疑，但还是答道：“有的，今早我就是去谢谢常先生的。”
“这样啊，那就好。”
离他们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就算彻底离开自己这个废墟里的累赘，也能活得很好。
这样，他才能分出点时间，去尝试别人口中的那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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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风吹雨打，但风暴中心依然一派祥和。
这两天做的卤味很受席同方好评，今天吃过早餐后他还特地找来常琢玉，问能不能多做些类似的食物。
“海上风浪大，或许没有时间能让你安静做饭。所以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是不是可以多做些方便携带的食物？”
这个倒是没问题，但选择众多，人数应该也不会少……常琢玉开始一边扒拉手表里的商城，一边搜索脑内菜谱。
他半天不说话，席同方以为他在为难，毕竟他没打算真的将所有食物供给的重担压在常琢玉一个人的身上，随即补充道：“船队会带上一部分营养砖和罐头作为基础补给，万一岛上没有能吃的食物，也不至于让大家饿着肚子来回。”
“若是你有想法，尽管说就好。”
“船队组成名单我目前已经划好了范围，下午是最后一轮的选拔，加上我和你俩一起一共15人。暂时还不知道岛上的情况，等确认了有足够的物资以后再派大型船只过去。研究院的小玩意产量一般，若是直接装载在大船上可能有覆盖不到的区域，小船反而在如今的海上更有优势。”
“哦，你早上应该见过明蔓了吧？她作为伏绩的学生也会一起去，负责调试那些驱逐鱼群用的设备。”
常琢玉点头，刚刚他已经在商城里挑选好了，此刻心里已经有了决算，“好，那我下午想好，晚上再同席队商量，这两天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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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依旧吃那锅卤汤。
可不是常琢玉要亏待自己，实在是早上只赚了11点满意度，他现在非常、十分、有点不大满意。
伏绩这个大客户今早只给了5点，可能是这几天喂多了；席同方倒是还算满意，只比他少一点；而明蔓贡献了剩下的2点，剩下那个叫明茂的就查无此人了。难道明蔓没有带回去给她哥哥吃吗？还是说吃过一回对方就看不上自己的手艺了？
唯一值得放心的是，伏绩目前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65/100】，看上去身体已经被调理了大半，常琢玉特地观察过，他的面色好像是比以往要好看红润些，说话时声音更加沉稳有力，尽管还是时时捧着杯子慢悠悠喝水，但咕嘟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不过成大事者务必戒骄戒躁，在伏绩的进度条走满之前，常琢玉是不打算离开望海了。还有就是，他也很想知道伏绩“完全体”时是什么样子。
虽然没赚回本钱，但常琢玉还是用了3点满意度换面粉搓了面条，下到卤汤里做成卤汤面。汤底本身就鲜咸入味，还带着香料的复合香气，完全不用额外加调料。以及早晨还剩了两片豆干四颗鹌鹑蛋，他和颜心安平分刚好。
这下不用做卤味仙人了。
榨干了锅里最后一点汤水，常琢玉满意地摸摸微鼓的肚皮，在屋里走来走去，企图通过这微不足道的运动来消减罪恶感。
然而大概是有人看不得他清闲，许飞掣很快跑了过来。
“哥？你跟颜哥现在有空吗？”他一边问，一边小狗似的耸动鼻头，试图捕捉空气里还残留着的丝丝缕缕的卤汁香味。
常琢玉见状只觉好笑，但还是耐心回答他：“有，怎么了？”
“就是，”许飞掣挠挠头，“队长说船队快启程了，让咱们在训练场办一场选拔赛，赢了的才能跟着船队。”
这常琢玉知道，他点点头，“然后？”
“我想着哥会不会无聊，来问你们去不去看。还有就是，”许飞掣舔舔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想到了什么，“队长说你如果去的话，他想拜托你准备些好吃的，作为胜者的奖品。”
“哥你不知道，你昨天去训练场的效果可好了，吃过你做的海带，大家下午操练都更有力气了。他们还老问我你啥时候会有空呢，我想着哥做饭可辛苦，才没有替哥答应下来，你要是去，下午的比赛那些人肯定会更卖力的。”
“还有还有，哥你要是答应下来，队长说出发前他肯定亲自带你去基地仓库里多挑些好东西。毕竟我们这几天的伙食都多亏了哥，才能吃上那么多好吃的！”
一套小连招下来，哄得常琢玉都有些飘飘然了，全然一副被糖衣炮弹打中的模样。
他稍稍扭捏了一番，又征求了颜心安的同意，随即很快答应下来这平白送上门的好生意，“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准备一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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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
等到了训练场，常琢玉发现许飞掣所言果然不假。
从门口走到里面的短短半截路上，他就被迫跟不下十个人打了招呼，门口的那个黄黑毛瘦子见了他都直笑，殷勤到连门都是半弯着腰给他拉开的。
好渗人。
末日降临以后，常琢玉大多遭受的是无视和白眼，还没有如此受欢迎过。他努力想调动以前在家里小饭馆招待客人的那种精神头来，试了半天，脸上的肌肉还是僵硬得像块冻了十年的僵尸肉，无奈只好放弃。
剩下半截路，常琢玉靠着偷偷躲在颜心安身后才逃过了热情的大家。
许是昨日颜心安打出了名声，有他顶在前面，敢上来跟常琢玉套近乎的人少了很多。
不过也有零星几个高大威武的壮汉走上前来，扯着大嗓门说想跟颜心安比划比划，被拒绝以后还颇为遗憾，眼神幽怨地盯着颜心安冷酷的背影瞧了好久。
要按以往，常琢玉得在心里笑上好一会儿，可他现在专注躲着那些垂涎的饥饿目光，还要抽空回答之前见过的亲卫队队员们的问题，实在没时间经营自己的心理活动。
怎么比昨天的派头还大。
席同方默默看着三人一路从门口挪到自己跟前，清了清嗓子，善意开口：“行了行了，都没事做是不是？这么期待，可别怪我没提醒啊，待会儿的选拔赛输了的不仅上不了船，还只能排到队尾去。”
在一众啊啊哦哦的叫声中，队员们很快作鸟兽散了。
这下子这片地方就只剩下了几位相互之间比较熟悉的人，席同方看着常琢玉心有余悸的表情直笑，调侃道：“这就不习惯了？那日后让你在基地里公开提供饭食可怎么办？”
常琢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浑身过电般抖了一下，“我……我带个口罩吧。这样干净点。”
他现在有点后悔当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提议了。能不能找伏绩申请撤销啊。
席同方又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等这位队长乐够了，才关心起他让人请来的厨子，“你打算做什么？”
许飞掣便把他们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大把穿好竹签的烤串，就跟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吃的那种差不多，只不过种类更丰富，不只有菌菇和肋排，还有土豆块和甜椒，以及头尾有两小块用来固定食材的洋葱。
席同方显然也想起了初见时尝过的味道，喉头可疑地一动。
常琢玉简短介绍：“因为食材每样都不多，所以这样分大家能平均一点。”
“已经很好了。”席同方冲他笑笑，表情真诚，“他们今天这么高兴多亏了你。幸好当初……诶，不说这个了，我去让他们准备一下。明天我带你们去仓库，你看看喜欢什么。这事我跟伏绩谈过了，他也同意。”
常琢玉耳朵一动，抿着唇连连点头。不枉他花掉了28点来准备这一顿。也该是基地回报他的时候了。
正宗的烤架是没有的，好在有个疑似全能的靠谱成年男性颜心安，他看起来简直比许飞掣还熟练，三两下就在风向下游搭好了一个简易的烤架：先找一块相对平整的地面，用几块扁平厚重的石头摆成底座，垫起高度，再取几根泡过水的、粗壮的硬木树枝横架在底座上，作为支撑横梁。
接着在横梁下方挖一个十来厘米深的坑，往坑里铺一层细沙隔热，再倒入许飞掣从仓库拿来的炭火摊平，最后在横梁两侧各压上石头固定，防止横梁滑落就成了。
泡好水的硬木不容易烧起来，至少比涂了漆的金属条安全些，这样烤串时也能直接把串搭在横梁上，离炭火有一定距离，既能保证受热均匀，还能避免食材沾到炭灰。
不过因为没用过这种烤架，常琢玉十分谨慎地先拿了一串试验，确保没问题之后才安心地搬了个板凳在烧烤坑前坐下，开始大批量上架烤串。
至于那根试验的串，当然是被他和颜心安分掉了。
厨子尝味道的事，能叫偷吃吗？
这回的烤串，不是常琢玉吹，肯定比第一回的掌上烧烤好吃。倒不是他对烹饪手法精进有自信，只是商城又送了他不少烧烤调味料，除了孜然粉辣椒面，还有大蒜粉、花椒粉和椒盐，居然还有点芝士粉和咖喱粉。
以前他自己做烤串的时候都没用过这么多调味粉，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如果能给商城评分，常琢玉怎么着也得给它评个蓝冠。
一边翻动烤架上的串，常琢玉一边看比赛。周围的人也很懂，特地将他们这块地前面让了出来，视野一级棒。
说是选拔赛，其实更偏向于一场海上生存技能比拼赛，许飞掣不参加，就在常琢玉旁边做解说。常琢玉听下来，只觉得分外有意思。
“一共有四个项目，船体作业实操、模拟甲板攻防、团队应急协作以及基础体能达标赛。”
“队长说比拼不搞淘汰内卷，更看重技能熟练度和团队适配度，最终选出的人，才是能在海上互相托举、共渡难关的可靠伙伴。”
他朝桅杆那边抬了抬下巴：“爬得最快的那个是老周，上回他跟船出去时不巧遇上了风暴，桅杆帆缆断了，整船人都险些被留在海上。最后还是他顶着风爬上去修，蹲在上面半个钟头没挪窝，下来的时候脸都险些被风刮烂了。”
常琢玉闻言，抽空抬眼扫了一下，正好看见老周利落翻上桅杆顶端，冲下面挥了挥手。他转回头，给肉串又刷了层油，认可道：“确实很有本事。”
“那可不，”许飞掣笑了笑，又指向船体堵漏的区域，“那边俩人，是阿文和阿武，你听他们名字有缘，平日也喜欢待在一块，很有默契。刚才裁判故意把水管压力调大，他俩一个扛着木板去堵缺口，一个蹲在旁边缠防水帆布，动作又快又稳，我估计比规定的时间还能快上两分钟，干这行的来了都得夸他们手法专业。这要是真出海遇上船板漏水，就缺这种手脚麻利的。”
另一边忽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常琢玉循着声音看过去，是模拟甲板攻防赛的场地。防守方一个侧身滑铲，直接拦下了进攻方手里的橡胶棍，引得围观的人一阵欢呼。
“攻防赛看着杂乱闹腾，其实最考配合，”许飞掣的声音跟着响起来，“海上有时也有登船的亡命徒，遇上这种人光靠蛮力没用。得像他们这样，有人守着核心设备，有人迂回包抄，才能把麻烦挡在船外头。你看那队防守的，刚才有人‘受伤’倒地，立刻就有队友补位，一点不乱。”
常琢玉听着，手里的动作没停，烤得焦脆的肉串在铁签上转了个圈，颜心安适时递来调料粉给撒上。
他俩虽然还不太认识这些人，但往后都是一条船上的，这会儿有个热心讲解员在旁边叭叭，他们就能多知道些谁擅长什么，总归不是坏事。至少常琢玉是这样认为的。
暗红炭火噼啪作响，训练场的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肉香破开空气里陈腐的气味，在露天的场地上飘得很远。
等到串烤的差不多了，头一批选拔出来的人员名单也决定好了，席同方领着身后激动的优胜队员们过来排队。
“左手边的放了孜然，右手边的放了辣椒，其余口味的调味粉大家可以看瓶身上的标签，自行取用就好。”
毕竟系统这么大方，常琢玉也不能落后，一个一个询问口味又费时费力，不如撒个基础的底味让大伙自己选择。
幸好没有人在意这个细节，还觉得常琢玉善良又大方，有人甚至起了念头，想偷偷拉着人问自己够不够格当他的跟班，最后被颜心安骇人的眼神吓退了。
等到所有的串都发放完以后，常琢玉准备默默收拾东西，却发现眼前还站了两人，他抬头一看，席同方手握成拳，似在忍笑，而另一人眼神幽怨，正是伏绩。
姗姗来迟的首领语调古怪，听着让人心虚，“没有我的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选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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