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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 亡妻回忆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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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
今天大院的梧桐落了最后一片叶子，我蹲在树根下，摸了摸咱们小时候埋盒子的地方 —— 土还是软的，就是找不到那根小木棍了。琴键跟在我后面，用爪子扒着土，好像也记得这里藏过你的贴纸和我的弹珠，扒了半天，只找出半片当年的糖纸，还沾着点土，我小心收进了绘本里，夹在你画的玩具钢琴那页。
厨房的锅里还温着牛奶，放了半勺糖，是你喜欢的甜度。我习惯煮了两杯，端到桌上才想起，对面的座位再也不会有人坐了 —— 上次做葱花饼，我也多煎了两块没放葱的，放凉了才发现，没人会跟我抢着吃，也没人会敲我手背说 “刚出锅的烫”。
昨天整理你的琴谱，翻到高中那本《月光》，谱子夹着张你写的小纸条：“叙白今天又在琴房外等我，手里的糖糕还热着”。字迹比现在软，带着点少年时的青涩，我摸了摸纸条上的折痕，好像还能闻到当年的桂花香，看到你蹲在琴房里，指尖在琴键上轻轻晃的样子。
琴键现在总蹲在钢琴旁，你织了一半的毛衣还搭在琴凳上，米白色的毛线团滚在脚边，它总用爪子扒拉，像在等你继续织。我试着学你织，针脚歪歪扭扭的，织了半只袖子就织不下去了 —— 你以前总笑我手笨，连系围裙都要你帮忙，现在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都藏着我没看见的温柔。
上周去了海边，带着你喜欢的樱花饼，还有便携琴。风很大，把谱子吹得翻个不停，我试着弹《海边的星》，弹到你总说 “要像踩在沙滩上的软音” 时，手指就发颤 —— 以前你总握着我的手教我，现在只有海风陪着我，连错了都没人提醒。
晚上在海边住了一夜，民宿的露台对着海，我把你的照片放在桌上，旁边摆了块樱花饼。月光落在照片上，你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好像听见你说 “叙白，海边的星星比大院的亮”—— 要是你在，肯定会拉着我去沙滩踩水，琴键也会在旁边跑，踩出一串小脚印。
回来时路过咱们高中的琴房，老楼还在，窗户上的贴纸换了新的，却没了当年的桂花香。我站在门口，好像看见你蹲在琴凳上，手里拿着糖糕，林叙白举着牛奶跑过来，说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些日子，怎么就过得那么快呢？
昨天给绘本定稿，最后一页画的是梧桐大院，两个小孩蹲在树下，一个抱着玩具钢琴，一个举着麦芽糖，旁边写着 “有些陪伴，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延续一辈子”。编辑问我为什么这么写，我说因为有人用一辈子的温柔，陪我走过了从大院到海边的路，哪怕现在他不在了，那些温暖也会一直在。
牛奶凉了，我去倒掉。信就写到这儿，我把它放在钢琴盖上，压着你喜欢的樱花书签 —— 等春天樱花开了，我带琴键去看，拍照片给你看，说这是知夏喜欢的樱花，开得跟当年一样甜。
知夏，我好想你。想再听你弹《卡农》，想再吃你做的葱花饼，想再被你敲手背说 “偷吃”，想再紧紧抱你一下，告诉你，我以前没说出口的话 —— 我不止喜欢跟你一起过甜日子，我还想跟你一起过所有日子，不管是晴是雨，是春是冬。
以后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写咱们的故事，带着琴键好好活。你不用怕我孤单，因为我心里装着咱们的回忆，装着你给的暖，走到哪儿都像你在身边一样。
等春天来了，我再去梧桐树下，挖开咱们埋的盒子，看看里面的弹珠和贴纸，跟你说说这一年的事。
永远等你的
叙白
冬夜于梧桐大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