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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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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李善茫然地眨眨眼,旋即突然领会到邹嘉晟的意思,慌忙摇头,“不是!我们没有,主人,您误会了……真的没有!”
邹嘉晟浅色的瞳孔盯着他的脸,不放过李善任何一丝微表情。
“那你解释一下?”
李善踌躇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关系……或许,勉强算是朋友吧?”
“我跟秦先生之间的接触,主人您都是知道的,根本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感情?”
李善害怕邹嘉晟误会,也反感邹嘉晟这样去定义他和秦先生之间的关系。
大概这个人自己满脑子都是下流肮脏的东西,看别人也都是这样。
“朋友?”邹嘉晟嗤笑一声。
李善顿时红了眼睛,他觉得羞辱——多稀奇,他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被羞辱过了。
或许是因为这次涉及到秦先生的缘故。
李善感激他,又对不起他,不愿意让任何人对秦先生产生误解,他声音发颤:“……主人,我已经是您一个人的奴隶了,您已经杀了他,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都已经不重要了。您为什么还要去在意这些?”
他已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逃不出邹嘉晟的手掌心。
他还连累其他人。
“您应该杀的人是我,”李善的手也在发抖,脸色发白,就好像那天他濒死时的模样,“而不是他,我只是一个奴隶,他是调教师。”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绝不会请秦先生帮忙的。
邹嘉晟冷淡道:“我想杀谁就杀谁。”
“……”李善无话可说。
面对一个无法反抗的强权,他就算有诸多不满,又能怎么样呢?
他能杀了邹嘉晟给秦先生报仇吗?
他做不到的。
他还能做什么呢?仅仅是为了不让邹嘉晟杀更多无辜的人,而在邹嘉晟的手里苟延残喘而已。
“对不起。”李善低下头,意志消沉,他感到如此的挫败且心灰意冷,“我不应该对主人不敬。”
他哪里来的资格质问邹嘉晟呢?
“但是请主人相信我,我和秦先生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私情。”
“我只是您一个人的奴隶。”
就算离开邹嘉晟他也活不了了。
本以为会被惩罚,但邹嘉晟竟然只是吐出一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脸颊:“知道错了就好。”
这话语里深深地藏着三分温柔,是来自这个冷酷残忍的男人身上仅有的柔情。
“你就乖乖留在我身边,不要去想其他的。”邹嘉晟的手肆无忌惮地挑逗李善的敏感地带,他很快情动,“你这样浪的身体,还能离得了我吗?”
“你听话,不要惹我生气,我会对你好的。”
李善垂着眼睑,嘴唇颤抖着回答:“我明白,主人。”
留在他身边如此不情愿吗?
此时此刻,邹嘉晟的心中竟有几分懊悔,但很快这丝懊悔也消失不见。因为他明白,即便他打从一开始就对李善好,李善也不可能喜欢他。
既然如此,倒也没什么可悔的。
邹嘉晟摩挲着李善脑后的短发,低头去吻他的脸颊和唇角。
晚上,邹嘉晟仍然让李善和他同睡,但是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那种事,他绑住了李善的手脚。
这让李善的睡眠变得极不舒服,夜里总是时不时地醒过来,手腕脚腕都被勒得发痛。
他只能尝试着习惯,就像习惯被异物插入他的身体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循环往复。
邹嘉晟发现,奴隶看似安分守己,令行禁止,但却与从前不一样了。
最直观的变化表现在李善的表情眼神上。
他总是一副魂游天外、心不在焉的样子,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除了被他折腾得极其难受,控制不住地流出生理性泪水时,他再少露出其他表情。
李善变得没有生气了,他的眼睛里没有光,死气沉沉的。
这让邹嘉晟感觉有点慌。
虽然李善嘴上答应不会再离开,虽然他严防死守,24小时360°无死角地监视着李善的一切,邹嘉晟仍旧无法放心。
即使邹嘉晟离开萝莉岛去工作时,会把李善带在身边,因为邹嘉晟不想再出现上回童乐那样的事。
纵然李善逃出萝莉岛的几率很小,邹嘉晟也不想留下任何可能性。
然而就仿佛手里握着一把沙子,他再怎么努力,沙子都还是会流走。
“为什么不笑?”亲热时邹嘉晟这样问他。
李善难耐地蹙着眉尖,手揽住男人宽厚的背脊,弯起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主人……”
“算了。”邹嘉晟心想,这样还不如不笑。
亲热结束后,是邹嘉晟最温柔的时候。他会抱着李善去浴室洗澡,将他的身体清理干净,再把累到脱力的奴隶抱回床上,亲昵地搂着他睡觉。
除了没有自由,别的方面,邹嘉晟对李善可谓是予取予求。
他把这辈子所有剩下的温柔都用在了这件濒临破碎的瓷器身上。
李善却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不知道来到萝莉岛多久了,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会结束。他甚至已经几乎不去想结束这样的问题。
变故出现在某一个夏天的午后。
这一天邹嘉晟没在调教室,似乎是去会见重要客人,没带着他一起。
李善没有任务,便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草坪,以及草坪上的天空。
洁白的云朵飘在湛蓝的天幕,海风送来海水腥咸的味道。
李善想象着自己变成一阵风,吹到广阔的大海上,与海鸥一同飞翔。
身后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不是邹嘉晟的。
李善很熟悉邹嘉晟的脚步声。
他奇怪地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旋即愕然。
下一刻李善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犹疑地打量对方的脸,并叫出了那个名字:“……秦先生?”
时隔数月,本以为早已经死亡的秦先生再次站在李善的面前,若不是李善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真要以为这是秦先生的魂魄了。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秦先生的神情是李善从未见过的冷厉,上前就来抓住李善的手腕,要带他走。
秦先生变了很多,黑了,也瘦了,颈侧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如果不是那张脸还和从前一样,李善几乎不敢认。
“等、等一下……”李善被拽得一个踉跄,连忙叫停,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您不是死了吗,怎么……”
“邹嘉晟告诉你我死了?”
李善沉默了一下:“嗯……”
“不过,”李善又说,唇角漾起喜悦的笑意,“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您是离开了萝莉岛吗,为什么还要回来?这里很危险,如果主人您没死,一定会再杀了您的……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您一定已经被发现了,趁着他还没来,快走吧。”
李善语速飞快,一次性说了很多的话。
他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你不跟我走?”秦先生盯着李善,“不想离开萝莉岛吗?”
“我有办法让你能逃离邹嘉晟,回到大陆,去过新的生活,你不用担忧未来的事情。”
李善认真道:“带着我,您自己也走不了,您不用管我的。”
不知不觉之间,邹嘉晟在李善的心中,似乎已经成为一个不可战胜、无法抗拒的存在。
他不知道秦先生是怎么逃过邹嘉晟活下来,不知道秦先生是怎么又逃回来,更不知道秦先生为什么要来找他。
但这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秦先生道,“我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具体情况以后再和你解释,现在你先跟我……”
话说到一半,耳麦里突然传来声音。李善不知道秦先生听到了什么,只看到秦先生面色微变。
“您快走吧。”李善知道秦先生和他的伙伴应该是遇到了麻烦,“真的不必管我,我走不了。”
秦先生不太甘心就这样离开,但是情况紧急,容不得他犹豫,遂咬咬牙:“你等着……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在那之前,保护好自己。”
“会有人来救你的。”
秦先生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跳窗离开了,没有走正门。
李善吓了一跳,扑到窗边,发现秦先生落地打了个滚儿,四下看了一眼,发现无人,便立刻躲了起来。
李善可不知道秦先生还有这样的身手,他不是只是一个调教师吗?
李善微微蹙起眉头:不对劲,很不对劲。
更不对劲的是,邹嘉晟竟然现在还没来,秦先生都大摇大摆地进入他的调教室了。
事情不知不觉之间,发展得有点超乎李善的想象。
不过只要秦先生能活着离开就好,他不希望秦先生被自己拖累。
如果要下地狱的话,他一个就好了。
正当李善这样想时,“嘭!”的一声,调教室的门被踹开了。
邹嘉晟举着枪对着屋里,黑洞洞的枪口扫了一圈,调教室内一览无遗,只有李善一个,根本没有其他人在。
“主人?”李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李善?”见李善仍在原处,镣铐也好端端地在他身上,邹嘉晟目光中有些疑惑,皱着眉走进来,“有人来过这里吗?”
李善迟疑了一下,点头:“嗯。”
“是谁?”邹嘉晟问。
“不认识。”李善摇头的神情不似作伪。
邹嘉晟:“他来干什么了?”
“他说要我跟他走,”李善低着头,怯怯地说,“但是我不认识他,就没答应。”
“然后他就往那边去了。”李善指了个相反的方向。
邹嘉晟也不知道信没信,对身后的人吩咐:“兵分两路,一队去那边,一对去这边,务必要把人给我抓到。”
“最好抓活的。”邹嘉晟又补了一句。
“是!”荷枪实弹的保镖们一个接一个跳窗而走。
邹嘉晟这才走到李善面前,握着他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这里危险,跟我走。”
几分钟前,秦先生也是这么对李善说的。
李善踉跄着跟上邹嘉晟的脚步,脚镣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不安地问:“主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邹嘉晟唇角微抿,神情严肃,看起来是有大事发生。再结合秦先生竟然闯入调教室,李善联想到他去年随邹嘉晟去大陆的那一次遇到的高级警官。
上面早就有人注意到了萝莉岛的存在。
但萝莉岛存在多年,势力错综复杂,背后的水很深,很难连根拔起。所以即使是高层,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难道是他们已经查到什么,开始行动了吗?
秦先生在其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李善知道的信息太少,自然无从猜测,但是邹嘉晟要走,他自然得反着邹嘉晟来。
“主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李善停下脚步。
“一个安全的地方。”邹嘉晟用词简短,语速很快。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很是难看。
那天他就应该一枪打死那个姓秦的,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