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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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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呀。”祁凌看着他说，“我喜欢哥哥。”
“你喜欢我？”季长夏克制不住地想笑。
“对呀。”祁凌真诚地点头道，“我第一次见到哥哥就喜欢哥哥了。”
季长夏抬起眼，掺杂着不屑和讽刺的目光像冰棱一般刺向对面的人，问：“你说的喜欢和我说的喜欢是一样的吗？”
祁凌反问回去：“哥哥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季长夏道：“喜欢女生的那种喜欢。”
祁凌摇头：“那不一样，我只喜欢哥哥。”
季长夏追问：“你是同性恋？”
祁凌依旧摇头：“不是，我只喜欢你。”
“嗯，我明白了，你喜欢我。”季长夏嘲讽道，“就像喜欢一个玩具。”
祁凌启唇要说话，但季长夏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但我不是陈在你房间柜子上任你摆布的玩具模型，我是个有自由意志的人，而且还是你的哥哥，祁凌，请你尊重我。”
“我没有拿你当玩具。”祁凌道。
“那你拿我当什么？”季长夏好笑地问，“和你灵魂契合的对象？”
祁凌点头：“是的。”
季长夏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嘴角绷不住地想往上翘，同时脑子里还不断闪过祁凌从开始到现在对自己的各种冒犯行为。
他控制住情绪，沉下脸道：“但你不是与我灵魂契合的对象，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乱|伦，更不想当你的玩具。”
祁凌英俊的脸上好兴致的神态尽失，但仍是笑着道：“我真的没有把哥哥当玩具，就像刚才说的，我第一眼看见哥哥我的灵魂就叫嚣着想要靠近哥哥了，我喜欢你。”
季长夏冷淡地应和：“嗯，不成熟的高中生看到喜欢的玩具是这样的。”
“没关系。”祁凌被三番四次的否定，倒也不恼，只是道，“总有一天哥哥会相信我的心意的。”
季长夏冷道：“我早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你的心意不就是用照片用妈妈来威胁我，逼我留在你身边任你玩弄吗？”
祁凌静默不语。
季长夏擦了擦嘴，道：“我吃好了，回家吧。”
“好。”祁凌陪他一起结束了晚餐，虽然餐桌上的其他大菜基本上没动过。
——
车上一路无话，等进入了祁家庭院，看见灯火通明的别墅，季长夏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实在是晕头忘了件大事，赶忙停下脚步，转过身要询问祁凌。
而这一转身，昏暗的夜光下，季长夏就看到祁凌粘稠得仿若要化成实质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上。
“……”季长夏不想也来不及细究这个，急问道，“你问过祁叔叔可以养跳跳了吗？”
祁凌摇头：“还没有。”
季长夏一怔：“那怎么办？祁叔叔会不会生气？”
家里现在只有妈妈和祁叔叔在一起，不知道祁叔叔会不会以为是妈妈明知道他不喜欢小宠物还非要带一只回去，从而影响他们的关系，早知道他就大着胆子自己和祁叔叔说了！
季长夏声音急了些：“你下午都答应我了！”
祁凌安抚道：“不用担心，爸爸不会生气的。”
“……？”季长夏又疑又怒道，“难不成你下午其实是在骗我？祁叔叔压根就不反对家里养宠物？”
祁凌道：“林姨也知道我爸不喜欢宠物。”
“那你又说祁叔叔不会生气。”季长夏眉头紧蹙，怀疑祁凌是在逗他玩，“你到底有没有问祁叔叔？”
祁凌笑道：“我答应了哥哥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过，外面冷，进去吧。”
见祁凌非要打这个哑谜，季长夏没办法只好闷头加快速度进了别墅里。
“你们回来了。”林婉芝听到声音抱着小黑猫走了过来，“跳跳，快看，哥哥们回来了。”
跳跳一看到季长夏就兴奋地喵喵叫，非要他抱不可，但面对另一个哥哥祁凌却是正眼都不给一个，祁凌瞄它一眼，也不在意。
季长夏一把接过跳跳，急问道：“祁叔叔看到跳跳没生气吧？”
“嗯？”林婉芝愣了愣道，“没有呀，他看到跳跳就问了句是谁带回来的，我说是你和凌儿带回来的，他点了点头就没了。”
季长夏转头看了祁凌一眼。
祁凌扬起唇冲他一笑。
——
周一，教室里一片如火如荼的热闹景象。
“喂，英语作业做完没？给我抄下。”
“靠，怎么物理还有张试卷？”
“语文作文我还没写呢？哪位好心人给我抄抄。”
“交作业交作业，别挣扎了。”各科的课代表催促着。
“少文，你周末去图书馆借书了吗？”季长夏交完作业后问。
“嗯，去了。”孙少文转过头，笑着道，“本来不想去的，但想到上周五和你约好了，我就还是去了，刚巧那本书图书馆借的就剩一本了，幸好我去了，不然可能都借不到。”
“什么书？这么抢手？”季长夏好奇地问。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孙少文问，“你呢？你周末干什么去了？”
季长夏把自己去宠物医院收养了跳跳的事情告诉他：“跳跳很可爱，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周末可以把跳跳带出来给你看。”
“你周末就干了这一件事吗？”孙少文问。
“嗯……”季长夏想了想，“我上午还写了作业。”
“那你晚上呢？”孙少文又问。
季长夏慢了两秒才道：“晚上在家。”
“没有出去吗？”孙少文举例道，“比如和朋友约着一起去餐厅吃晚餐，难得一个周末。”
他隐藏在厚重镜片后的两颗眼珠有一种暗暗的期待，期待着季长夏会告诉他一切，但他藏得太深，季长夏没发觉，摇了摇头：“没有。”
继而笑道，“你这么问我，是不是约了那个转学的朋友一起吃晚餐？”
“没有，我在家吃的晚餐。”孙少文把头转了回去，“要上课了，我预习下课本。”
午休时间，一只熟悉的细白的手敲了敲季长夏的课桌。
季长夏抬起头，是班长苏妙仪。
他礼貌地微笑道：“有事吗？”
苏妙仪板起嘴道：“你这人也太不讲信誉了吧？”
“嗯？”季长夏疑惑地睁大眼睛，不明白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不讲信誉的人了。
“不是说好了放学后去小广场找我们练舞的吗？”苏妙仪瞪他，“上个星期也没见你去，让我们好等。”
“啊…不好意思，我上个星期放学后是真的有事所以没过去。”其实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小广场找她们练舞，还是想着黄金舞会那天能混就混过去好了。
苏妙仪眯起眼睛道：“其实关于舞会的事项，我上次还有一点忘记说了。”
“什么？”季长夏问。
“舞会的舞伴是抽签决定的哦~”苏妙仪暗笑道，“你一个人跳不好没关系，但要是影响了舞伴的话就太没礼貌了哦~”
“……”季长夏抿了抿唇，“谢谢提醒，我今天放学后就过去。”
“啪！”苏妙仪打了个响指，“等你哦~”
季长夏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还是逃不掉要浪费学习时间去练舞，头疼。
他直起背，从抽屉里拿出练习册，决定从今天开始减少半小时的午休时间用来学习。
恰巧他的目光划过了旁边的课桌，孙少文又不在位子，吃了午饭后就突然不见人了，季长夏直觉他又是去隔壁楼的天台和老同学聊天了。
都开学这么久了，真的有这么多事需要聊吗？怀念转学离开的同学也不至于每天都要怀念吧？
季长夏还是觉得有哪里很不对劲儿，但孙少文总是不肯全告诉他，他又不可能强硬逼人说，万一真没事儿是他在胡思乱想怎么办？
季长夏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暂且观望一段时间。
第二教学楼天台。
一个头发往后梳，眉毛高高上扬，气质嚣张的男生双腿大敞地坐着，手里拿了一把飞镖，一大堆男生面带谄媚地围着他。
“喂，太远了看不清，往前爬点。”他用穿着限量版球鞋的脚踢了踢身下的人。
没错，他坐着的凳子是一个人，一个和他一样的男学生。
“哦…哦哦…”凳子男生艰难地用膝盖和手肘撑地，慢慢地往前挪动，但身上的人实在是太重了，他真的很难爬动，紧咬着的牙齿都快出血了。
“给我小心一点爬，别摔到朔哥了。”旁边的男生们还在残酷地叫囔道。
“停。”赵朔懒洋喊了声。
凳子男生随即停住了，手背上的青筋暴凸。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砸在水泥地上。
赵朔拿起一根沉重的飞镖，很奇怪，飞镖上没有箭头，是钝头的。
“咻！”赵朔瞄准对面的靶子，手一投，把飞镖掷了出去。
飞镖打在了柔软的□□上。
赵朔不爽地“啧”了一声，又没打中苹果。
“喂，孙少文，跟我站好一点，苹果掉下来你就死定了。”那些狗腿子继续叫道，眼中充满不屑。
孙少文站在墙边，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顶在他的脑袋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他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扒住后面粗糙的墙面。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拔腿而逃。
一根根飞镖从远处飞来，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脸上，肩膀上，胸上，肚子上。
很痛很痒，他很想伸手揉一揉自己被砸痛的鼻子，但他不能动，直到他脑袋上的苹果被飞镖砸下来。
“五狗，上次我让你去找的人找到了没？”赵朔突然问了句。
“欸，欸。”一个瘦狗般的男生迅速钻了过来。
他哈巴着说：“朔哥你上次说要找一个又高又白又漂亮，穿着咱们德誉的校服但面生的男生对吧？”
赵朔斜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再说废话就换他过去顶苹果。
五狗打了个寒颤，忙说道：“我估摸着朔哥你要找的这个男生应该是高一的新生，高二高三不可能有漂亮还面生的男生，所以我把高一那些长的好看的男生照片收集了过来，朔哥你看看你要找的人在不在里面。”
说着，他弯腰把自己手机递到赵朔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一张张划给他看。
赵朔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语气厉道：“你他爹的觉得我的眼光就这？”
五狗闻言手一抖，差点把手机都摔了，忙道：“后面，后面有漂亮的。”
然而，划到了最后一张，赵朔也没有说一声“就是他。”
五狗怕得都快软到地上了：“朔，朔哥，这真的是高一里面漂亮的男生了，我，我问了女生的，她们都觉得是好看的，我才拿给你看的。”
“呀。”赵朔用脚去碾他的手，“我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就这样敷衍我？”
“不，朔哥，再给我点时间，三天，不，一天。”五狗惊恐地喊道，“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会找到的。”
同时脑子里在疯狂搜索这段时间他找过的那些男生有没有符合赵朔所描述的，个子高、人瘦、皮肤白、眼睛很好看、很有读书气……左手手腕上戴了根红绳……操他爹的……谁会注意到谁手上戴了根红绳……靠靠靠……
“你觉得我的时间很多是吗？”赵朔狠声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去，和孙少文换……”
“我找到了……”五狗急急忙忙地拿起手机，翻开相册的回收站，从里面恢复了一张照片，“朔哥你看，是他吗？”
午间的太阳有点亮，赵朔眯起眼睛看，屏幕上，是一个穿着德誉中学校服的男生，他正往楼梯的拐角走去，只露了半张脸，明显是偷拍，而他白皙的左手手腕，一根略粗的红绳正系在上面，分外亮眼。
五狗吞了吞口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一开始听女生和他介绍是高二的转学生，照片又只有看不完全的半张脸，他就给删了，想着不能拿这种敷衍似的照片给赵朔看。
但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来了，这人的手腕上不就戴着一根红绳，那半张脸也的确挺好看的，眼睛很大，鼻子很高。
爹的，必须得是这小子，五狗的眼神暗了暗，要是害得他去当苹果托子，他非得打得这小子他妈都不认识他。
几秒后，
“他叫什么名字？”赵朔淡淡地问。
“季长夏，新来的高二转学生。”五狗兴奋道。
站在墙边的孙少文听到名字，猛地抬起了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