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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追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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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隔在两个人中间的茶几上煞有其事地摆着几瓶酒。
“你先来。”南言这个时候倒是显得谦让长辈。
“我撒谎成性，虽然在爸妈面前装得乖，但其实撒谎多到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哪句是真的了，我会一直喜欢你是我永远不会忘，永远不会否认的真心话。”
南界一口喝光杯里的乌苏，苦辣的酒液把舌头上的神经都麻痹，滑入胃内，一阵冰凉。
其实他不太喜欢喝酒，每种酒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苦涩辛辣的口感，他不喜欢，但成年人的世界总是离不开酒。
南言也跟着他喝，连着喝了三杯才开口：“别一上来就玩这么大的，换一个。”
“好吧，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不是哥哥对弟弟那种，大概十六七岁吧，记不清了。”
“人尽皆知的事就别拿出来说了吧，那时候你的眼睛可不会撒谎。换一个。”
三杯又三杯。
“你是想把自己灌醉来逃避吗”
南言重新开了一瓶，这次只有一杯酒下肚：“是啊，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好吧，那就说点你不知道的，其实爸妈从一开始就打算送我出国留学，为的就是脸上有光，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我可以不去，没必要让你知道。”
“哦。我一直知道你喜欢我，甚至比你更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的十六岁，5月19号，还记得吗？你叫的是我名字。现在想想赶得挺巧，差一天。”
差一天，所以兄弟不能变成恋人，所以“我爱你”要深藏心底。
“当然记得，我故意的。”南界不知道南言没睡着，可如果知道又能怎样，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南言”两个字会浮现在嘴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心口不一的人会选择尊崇内心把那个名字喊出来。
“我十五岁就喜欢上你了，因为你教我打/飞/机。”
这个理由很禽/兽，但南言说得面不改色，毕竟他比南界坦诚多了。
“我竟然不知道。”南界十七岁的时候连看向南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更没有相信南言同样也喜欢自己的信心。
“我们还真是错过了好多。”南界不再用杯子，他把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
真是好可惜，我们在最意气风发，最勇敢，最爱对方的年纪还没有牵过手就先把手藏到背后。
“南界，真以为你比我懂得多就知道一切吗？高中你看到的那个男生，其实喜欢我很久了，我知道，所以我把他带到你面前，想让你先对我表白，我那时候想，只要你说，什么人/伦/道/德，什么流言蜚语我都可以不在意，我会一秒都不犹豫就答应你，告诉爸妈一切都是我不懂事。但是谁知道呢。”
谁知道南界那么胆小，那么伟大，为了不让自己的喜欢影响到南言，为了不让自己的喜欢伤害到南言，就那么轻飘飘走了。
“言言，我喜欢你，你还愿意吗？”
“我...这又不是你问我答。”
“好吧，算我违规，我自罚三杯。”
南言抓住南界的手腕，不敢去看南界那双勾人自知的眼睛：“算了，你接着说就行。我可不想照顾一个醉鬼。”
是假话又怎样，他又没喝酒，怎么能算在坦白的话里面呢。
“哦，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升学宴那件事了，妈的嘴实在太严了，我从梁昕那知道了，那个时候我就更后悔了，”
“你的后悔是因为喜欢我吗？”
“你违规了，但是我可以回答你。我开始后悔是雅思成绩下来那刻，我知道，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和南言距离越远，南界就越后悔，坐上出国飞机的那一刻，他俯视着地面，直到一切建筑物都可以尽收眼底，他没有回头路了，他后悔了。
在德国人生地不熟，吃不饱，睡不着，意识到鼻腔里再也不会充斥着南言身上的味道的时候，他很后悔。
“我在这个房间说得很多话都是假的。”
“包括那句不爱了？”
“嗯。”
“也包括恨我？”
南言想了一下，爱要比恨更多，分量当然也更重。
“包括。”
坦白局变成了你问我答的游戏，但谁都没去计较是否违规。
“为什么摔碎相框？”
“因为恨你，好讨厌你。”南界这一刻又成了对哥哥唯命是从的十几岁的性格，说出的话也带有孩子气。
“那又为什么重新粘起来？”
“我好想你，这是我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真话说出来，南界的心里反倒更加不舒坦，为什么南言要喜欢上一个混蛋，为什么喜欢会变成爱，为什么会一直爱这么多年？
“因为你是南界，虽然你总是骗我，但你教会我好多，你比爸妈还要关心我。”
或许是因为父母的漠视，但不只是因为父母的漠视。
南界对南言来说就像一种新型毒//品，他的存在让南言好奇，引/诱南言尝试，致使南言上/瘾，此后再无法戒掉。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今天都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南界的眼泪不断滴落，
“和我谈恋爱，你愿意吗？”
“南界，你追我吧，追到了就知道答案了。”
“好，剩下的问题我留着在一起之后问。”
“南界，你对自己真有信心。”
“那你能允许我有这份信心吗？”
“嗯...可以吧。”
所谓的坦白局结束的时候窗外已经变成一片黑色。
这个夜晚没有亲吻，没有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声，只有吐气间散发出的酒气，和借着酒精大胆袒露心事的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