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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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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尘传授的“灵犀步”，远比铁铁想象中要难。
它不似体修功法那般大开大合，讲究的是“意动身随，气血为引”。需得在方寸之地，将周身气血感应催发到极致，于电光石火间捕捉到气流、杀意乃至能量最细微的变化，从而做出最精准的规避。
头几日，铁铁简直像个刚学走路的稚童，在小院划出的特定区域内，按照云清尘口述的步法要诀笨拙地挪移。她习惯了一力降十会的刚猛，对这种需要极致细腻控制和感知的技艺，感到浑身别扭。
“左脚坎位，气血下沉三寸，右肩微侧，避‘风眼’。”云清尘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声音平稳地指点。他并未动用灵力演示，只是言语引导。
铁铁依言照做，却因气血下沉过猛，脚下青石板“咔嚓”一声，裂开几道细纹。她慌忙稳住身形，懊恼地看向云清尘：“道君，我……”
“无妨。”云清尘目光落在那些裂纹上，语气听不出波澜，“感知为先，力量收放其后。再试。”
他极有耐心，一遍遍纠正她的错误。铁铁也憋着一股劲，她虽憨直，却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她知道这是道君特意为她挑选的保命本事，练不好，对不起道君的苦心，也对不起自己立下的守护誓言。
于是，从晨曦微露到月明星稀，小院里总能看见铁铁反复腾挪的身影。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身上也因偶尔的失控碰撞而添了不少青紫。但她一声不吭，眼神越来越专注。
云清尘大多时候只是静静看着，偶尔在她明显走入误区时，才会出言点拨一二。他的目光深邃，仿佛透过她笨拙的动作，在看更深层的东西。
几日下来，铁铁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她发现，当自己彻底沉下心来，不再刻意想着如何发力，而是将意念与周身气血相连时，身体似乎真的能“听”到风的流向，能“感觉”到脚下地面最细微的震动。
这一日午后，清风照例端来药膳。铁铁刚完成一组步法，气血奔涌，额角见汗。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接托盘，想先递给云清尘。
就在她指尖即将碰到托盘的刹那，一直静坐的云清尘，袖中手指几不可察地一弹。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清风，拂过院中古树，一片枯叶打着旋，以一個极其刁钻的角度，悄无声息地射向铁铁端着托盘那只手的手腕！
这袭击毫无征兆，速度极快，且不带丝毫杀气！
铁铁正全神贯注于方才步法的体悟，气血感应正处于一个微妙活跃的状态。就在那片枯叶即将触碰到她手腕皮肤的瞬间，她浑身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一种源自本能的危机感如同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
没有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的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微小角度向内一缩，同时脚下步法自然流转，身形如被风吹动的柳絮，轻轻一晃！
“咻——”
枯叶擦着她的手腕边缘掠过，带起一丝微凉，最终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铁铁端着托盘的手，稳如磐石，碗里的药膳连晃都未晃一下。
她自己也愣住了，低头看看地上的枯叶，又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腕，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清风，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圆形，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云清尘一直古井无波的眸中，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他方才那一下，虽然未用灵力，但角度和时机都把握得极佳，即便是炼气后期的弟子，也未必能如此轻描淡写地避开。
而她，仅凭初步入门的气血感应和步法，就做到了。这份对危险的直觉和身体的反应速度，远超他的预期。
“道、道君……刚、刚才……”铁铁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指着地上的叶子。
“感知尚可，反应尚算及时。”云清尘打断她，语气恢复了平淡，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只是寻常考验，“记住方才的感觉。灵犀步，重在一个‘灵’字，心无旁骛，灵台空明，方能感应入微。”
他没有表扬，只是点出了关键。
但铁铁却从他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意味？她说不清，只觉得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甜。道君……是不是觉得她练得还不错？
“是！道君！我记住了！”她响亮地回答，脸上因运动和后知后觉的兴奋而泛着红晕，将药膳稳稳地放在石桌上。
清风这才合上嘴巴，看向铁铁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敬佩。这位石师姐，除了力气大得不像话，好像……在某些方面，也是个怪物啊！
云清尘端起药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深思。铁铁的进步速度，再次印证了她血脉的不凡。这“灵犀步”仿佛本就是为她这等体质量身打造一般。这究竟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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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流觞苑内。
苏婉听着心腹弟子的回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确定？云师兄亲自教导她身法？她还……学得很快？”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弟子战战兢兢：“千真万确，师姐。我们的人虽不敢靠近小院，但从远处观察，那石铁铁确实在练习一种极为精妙的身法，而且进步神速。昨日还步履蹒跚，今日已能避开道君……道君的随手试探了。”
“随手试探？”苏婉猛地将手中的玉杯掼在地上，摔得粉碎！“那是云清尘！他何曾对旁人如此‘随手’过！”
强烈的嫉妒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
云清尘是何等人物？天机道君，算无遗策，清冷孤高如天上明月！如今竟为了一个粗鄙体修，耗费心神，亲自教导身法！这简直是对她苏婉最大的羞辱！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借邀请之名，在宴会上设计让石铁铁出丑，或者暗中种下“蚀心魔种”的引子。没想到，云清尘直接替她回绝，断了她明面上的路子。如今，他们二人关系似乎更近一步，这让她如何能忍？
“石铁铁……你必须死！”苏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既然常规手段不行，那就别怪我用非常之法了！”
她挥手让心腹退下，独自在室内踱步。良久，她走到一个暗格前，取出一枚通体漆黑、刻满诡异符文的传讯玉符。这玉符散发着与后山魔气同源的气息，正是那日窥视小院的黑影所留。
她以神识在其中烙印下一段信息：
“目标已警觉，身负诡异体修传承，进步极速。常规手段无效。我需要‘蚀心魔种’的完整激发之法，以及……能引动她体内力量反噬的东西。代价，我可以付。”
片刻后，玉符微微震动，传回一道冰冷的神念：
“可。三日后，老地方。备好‘引子’——与她血脉同源之物，或……云清尘的贴身之物。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玉符上的黑光黯淡下去。
苏婉握着冰冷的玉符，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而决绝的笑容。
引动力量反噬？血脉同源之物难寻，但云清尘的贴身之物……她自有办法。只要能让石铁铁痛苦，让她在云清尘面前失控、甚至堕入魔道，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她仿佛已经看到，石铁铁被魔种控制，力量反噬而亡，或者亲手伤到云清尘后，被所有人唾弃、被云清尘亲手斩杀的场景！
到那时，云清尘就会明白，谁才是真正配得上他的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