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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你要多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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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成功避开枯叶后，铁铁练习“灵犀步”的热情空前高涨。她不再将其视为单纯的“躲闪功夫”，而是当成了一种新奇有趣的游戏，一种能与道君产生更多交流的桥梁。
“道君道君！您看这样对不对？”铁铁在小院划出的方寸之地内腾挪，身形比前几日灵动了不少，虽然依旧带着体修特有的沉稳厚重，但那份举重若轻的韵味已初现端倪。她停下脚步，双眼亮晶晶地望向云清尘，像只等待夸奖的狗狗。
云清尘坐在老位置上，目光从手中的古籍上抬起，落在她因运动而泛着健康红晕的脸上。几日下来，她身上的青紫少了，对气血的掌控明显精细了许多。
“步法尚可，然气息略浮。”他语气平淡，指出不足，“灵犀之意，在于心静。心躁，则气血紊，感应必失。”
铁铁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得意，认真点头：“哦，我记住了，要静心。”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瞟向云清尘，小声嘀咕，“可是……练好了有奖励吗？”
这话问得突兀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期待。连一旁候着的清风都忍不住侧目。
云清尘执书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她：“奖励？”
“对啊！”铁铁来了精神，凑近几步，隔着石桌眼巴巴地看着他，“比如……道君您能不能多笑一笑？您笑起来很好看的！” 她这话说得无比自然坦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噗——”清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拼命忍住才没笑出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云清尘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奖励”，清冷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怔忪。他看着她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里面确实只有期待，并无其他。
这种直球式的赞美，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训斥？似乎小题大做。接受？又觉不妥。
他沉默了几息，最终只是略显生硬地重新将目光落回书卷上，淡淡道：“专心练习。身法未成，何谈其他。”
语气虽淡，却并无责怪之意。
铁铁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道君没生气，那就是有戏！她一定要把灵犀步练到最好！
看着她又充满干劲地投入到练习中，云清尘握着书卷的指尖微动，唇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也极轻微地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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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短暂和谐的午后，很快就被不速之客打破。
来的是苏婉。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素雅，一袭淡紫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我见犹怜。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袅袅婷婷地走入小院，仿佛没看到正在练习的铁铁，径直走向云清尘。
“云师兄。”她盈盈一拜，声音柔婉动听，“听闻师兄前几日旧疾微恙，婉儿心中挂念。这是婉儿亲手炖的‘雪莲玉露羹’，最是温和滋补，于灵脉养护有奇效，望师兄莫要嫌弃。”
她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动作优雅地打开盖子，一股清甜沁人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里面的玉碗中，羹汤晶莹剔透，隐约可见雪莲花瓣与几味珍稀灵材，灵气氤氲，一看便知花费了无数心思。
铁铁早在苏婉进来时就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看着那碗明显比自己送的蜂蜜贵重千万倍的羹汤，嘴唇不自觉地抿紧了。她又闻到了那股让她不舒服的、假假的味道。
云清尘目光扫过那碗羹汤，神色疏离：“有劳苏师妹费心。只是云某近日需清淡饮食，此物过于滋补，恐虚不受补。”
又是拒绝！
苏婉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失落与坚持：“师兄总是如此见外。此羹药性已由我父亲亲自调和，极为温和，绝不会加重灵脉负担。师兄便尝一口，全当安一安婉儿的心，可好？”
她说着，竟亲自拿起玉勺，舀了一小勺，姿态无比自然地就要递到云清尘唇边！动作亲昵得仿佛理所当然！
这一下，连清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铁铁瞳孔骤缩，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和酸意猛地冲上头顶！她想也没想，身体比脑子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挡！
“道君不喝！”
她的手又快又急，带着一阵风。苏婉似乎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手一抖，那勺羹汤眼看就要洒在云清尘雪白的衣袍上！
电光石火之间，云清尘微微侧身，袍袖似无意般一拂，一股柔和的气劲托住了那只玉勺，连同苏婉的手一起，被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些许。羹汤稳稳地落回碗中，一滴未洒。
“苏师妹，请自重。”云清尘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明确的警告。他虽病弱，但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苏婉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堪到了极点。她没想到云清尘会如此不留情面，更没想到石铁铁这个贱人竟敢直接冲过来！
她猛地收回手，看向铁铁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石铁铁！你不过是个小小随侍，竟敢如此无礼！我与云师兄说话，何时轮到你插手！”
铁铁挡在云清尘身前，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毫不畏惧地瞪回去：“道君说了不喝！你硬要喂，就是不对！而且你的东西，味道怪怪的！”
她说不出了所以然，只能凭直觉表达不喜。
“你！”苏婉气结，胸脯剧烈起伏，“粗鄙！无知！你懂什么灵药羹汤？！”
“我是不懂！”铁铁声音更大，带着一股执拗的蛮劲，“但我知道道君不喜欢！道君不喜欢，你就不能强迫他！”
这话直白得近乎鲁莽，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苏婉的心窝。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云清尘对石铁铁的与众不同和此刻明晃晃的维护！
“云师兄！”她转向云清尘，眼圈瞬间红了，泫然欲泣，“您就任由她如此欺辱于我？婉儿一番好心，难道就换来如此下场？”
云清尘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苏婉，那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她所有伪装。
“她的职责，是护卫我的安全。她的行为，并无不妥。”他语气淡漠，直接将铁铁的举动定性为“职责所在”。
“至于好意，”他目光扫过那碗依旧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羹汤，意有所指，“云某心领。只是有些‘好意’，掺杂过多，承受不起。苏师妹，请回吧。”
这话已是相当不客气，几乎等同于逐客令。
苏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看着并肩而立的云清尘和石铁铁，一个清冷疏离却姿态回护，一个横眉怒目却理直气壮，仿佛她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
强烈的屈辱和恨意几乎将她淹没。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当场失态。
“好……好！婉儿告退！”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猛地转身，连食盒都顾不上拿，快步离去。那背影，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那碗雪莲玉露羹还在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铁铁看着苏婉消失的方向，重重哼了一声，这才转过身，看向云清尘，脸上带着点小得意，又有点不确定：“道君，我……我没做错吧？”
云清尘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因为维护自己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微微喘着气、脸颊鼓鼓的模样。
许久，他才微微叹了口气。
“日后，无需如此。”他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铁铁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泼了盆冷水：“道君……您生气了？我、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不是生气。”云清尘打断她，目光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声音低沉了几分，“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今日此举，虽出于本能，却也将自己彻底置于风口浪尖。有些麻烦，本可避免。”
他是在告诉她，苏婉的恨意会因此更浓，她未来的处境会更危险。
铁铁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挺起了胸膛，眼神更加坚定：“我不怕！反正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她想害道君，我就是不许！”
她的逻辑简单而纯粹，保护云清尘，是她所有行动的最高准则，哪怕会因此惹上麻烦。
云清尘看着她这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憨直模样，心头那根冰冷的弦，似乎又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移开目光，看向石桌上那碗精致的羹汤，眸色转冷。
“清风。”
“弟子在。”
“将这羹汤，连同食盒，仔细检查后，处理掉。”他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清风神色一凛，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端起食盒。道君此举，显然是对苏婉送来的东西，起了疑心。
铁铁看着清风端走食盒，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云清尘，小声问：“道君，您是不是也觉得她那汤……有问题？”
云清尘垂眸看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样式简单、却隐隐流动着云纹符光的浅蓝色香囊，递给她。
“这个，随身带着。”
铁铁接过香囊，入手微凉，带着一股清心凝神的淡雅香气，很好闻。她好奇地翻看着：“道君，这是什么？”
“静心囊。内蕴清心符文，可助你平心静气，于练习灵犀步有益。”云清尘解释道，语气依旧平淡，“亦可……抵御一些寻常的迷魂瘴气之类。”
最后一句，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铁铁却听懂了。道君是怕苏婉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石铁铁的全身。道君不仅没有怪她惹麻烦，还在想办法保护她！
“谢谢道君！”她将香囊紧紧攥在手心，贴在胸口，笑得见牙不见眼，所有的忐忑和不安都烟消云散，“我一定随身带着！睡觉也不摘下来！”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欢喜和珍视，云清尘眸中多了些温和。他重新坐下，拿起书卷。
“继续练习吧。”
“是！”
阳光重新洒满小院，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但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来自苏婉的甜腻香气，与铁铁手中静心囊的清雅气息交织在一起，预示着平静之下，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铁铁不知道的是，在她欢天喜地地将静心囊揣进怀里时，云清尘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深邃难辨。
这香囊，不仅是防护，也是一个试探。
他想知道，当真正的危机来临时，她的这分真心，能否经受住考验。
，还差